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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刻,那一場沒有再見的“再見”

手機:M版  分類:抒情散文  編輯:得得9

  滿目的蒼涼,迂迴了幾多遮眼的春秋,青春,在歲月的輪迴里漸漸逝去,只留下點點滴滴記憶的皺紋和線條,深深淺淺,雕刻在蒼老的雙鬢上。相逢的人,也許會以不同的方式告別;遇見的人,也許會以同一種方式說“再見”。

  再見,只是那麼一個瞬間的美好,卻如同榴蓮的身體一樣,在不經意間,悄然刺痛了一顆柔軟的心房。不曾忘卻,那是一個有些許憔悴和面帶滄桑的古鎮,不曾忘記,遇見的那個人,面若桃花,水靈靈的眼睛就像夏日裡款款端上展台的兩顆鮮嫩葡萄,給人以一種用手指輕輕觸摸一下即可碎烈的呵護感。在那個多雨的季節里,我們戲劇般地相逢、相識。這場突如其來如同暴雨般猛烈的遇見,卻又在一夜過後,捲走了我全盤的憧憬,帶來了深深淺淺的刺痛感。就那麼一瞬間,那麼一張我似曾熟悉的冰冷臉龐,狂風暴雨般勾起了我心靈隱秘處獨自居住的暗傷,痛,莫過於此。

  憂傷的人,總有一段不願意觸及的心酸往事,心碎的人,總有一段難以忘卻的情感漩渦。原本以為,這種憂傷與心碎,總會隨着時間的腳步蔓延、繼而淡化,原本以為,憧憬與奔放的思潮本該屬於過往一代的精靈,而憂傷與心碎本該屬於過來這一代的“幸福”,正如痛並快樂着。習慣了憂傷,習慣了心碎,也就變得麻木沉寂了,漸漸的,所有的不快便悄然與幸福融為一體,看似喜劇化,卻真真實實呈現在生活中。那些憂傷的軀體,那些碎裂的傷痕,在無數個暗夜裡流淌着紫色的血液,滴落了四季,輪迴了年華。註定,那是一種一生唯一一次難以癒合的傷,那麼一種傷、那麼一種痛、那麼一個人,一生註定只有一個,一生心只會為那麼一個人碎一回。

  “你好,請問能打擾你問一下忘情街怎麼走嗎?”光滑的石板路,清澈碧綠的小河流水,耳畔傳來輕盈的問話聲。我好奇的扭轉過腦袋,攤開小氣巴拉的笑臉似乎用一種探尋某種東西的眼神告訴她:“我也是頭一回來古鎮,還真沒聽說過此地有忘情街。”忘情街,緣於一篇網絡文章。她說,有一次自己特意跑到圖書館用無線連接上網翻看論壇情感文字,偶爾知道了古鎮有一個出名的“忘情街”,於是自己尋覓着忘情街的蹤跡來到了這座古鎮。

  玲瓏的眼珠兒,翹翹的鼻樑,紅潤而又光亮白皙的肌膚,加上一頭黑油油的長發,眼前的問路女孩,出現在這座呆板的古鎮,頗有几絲絲情畫意般的美感和韻味,頃刻間把這座被世人遺忘的古鎮,刻畫得格外清秀迷人。就那麼一個不經意的眼神碰撞,於千萬人之中,我看見了她,她看見了我……

  中午時分,她約我共進午餐,我爽朗應約。飯局,得知她芳齡二十有三,名叫娟子,南至南溪踏來。雖說南方女子生得江南水鄉相貌氣質天然姣好,但這個南方女孩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子別樣淳樸卻又簡單的氣質,她能從哲學到古典文學,一口氣談到魯迅,最後說到眼前的矛盾。女孩兒清脆的喉嚨似曾安置了微型的電腦設備,條理清晰和主次的分明,不是用一個讓人入迷就能囊括的。飯末,我笑着說要拜女孩兒為師兼免費導遊,她“咯咯”笑着說師父不敢當導遊倒是可以一試,說反正就一個人的導遊,豁出去了。

  瘋游一天,天色漸晚,一大片灰色的浮雲,悄悄掛上了天邊最顯眼的位置。此時,我早已做好了夜宿古鎮的打算,正好這個時候女孩兒說自己累了,想找一家乾淨的客棧休息,我同娟子穿過沒有找到忘情街的不知名字的街道,來到了一家叫“忘情宮”的客棧,這讓我倆同時深感欣慰,忘情街沒有找到,找到了忘情宮,娟子笑着說,相對於忘情街,自己更喜歡忘情宮,我點頭微笑着告訴娟子,相信女孩子更會長久迷戀於這個古鎮和忘情宮,因為它本身就跟娟子這樣的女孩子一樣,有一種水靈靈的質樸和美感。說完,我輕輕看了一眼娟子,她舉頭弱弱的望了我一眼,悄然轉身,耳根深處浮上了一片紅紅的花兒。

  那個晚上,我喝了好多酒,娟子也跟着喝了個叮噹大醉,醒來的時候,發現娟子趴在我癱軟的身體上“呼哧”酣睡。我輕輕把娟子柔軟的身子骨抬到邊上,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上,這才意識到,昨晚我們喝了一個通宵,到天亮的時候才不省人事的。看着娟子安靜的睡姿,那個夜晚過後的早晨,我內心深處突然蹦出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撕心和裂肺,劇烈的痛楚迫使我一陣陣抽搐着僵硬的身軀。

  洗漱、退房,轉身、再見。那一夜,娟子醉了,我也醉了;那個清晨,看着熟睡的娟子,我被深深刺痛了,只因那張似曾相識的臉龐。

  再見,卻沒有再見……

  所有的銘刻,都只為那麼一個人;所有的墮落,都只為那麼一個人;所有的努力,也都只為那麼一個人。(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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