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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江南

手機:M版  分類:抒情散文  編輯:得得9

  江南這個名字在我心裡久久的牽惦着。此生悲離的細闊,只能在夜霧來臨的時候,回到過去綿綿的思愁的那舊時江南。我家就住在離渡口不遠的江畔。江的兩岸,長滿了粗大的垂柳,微風盪來細弄着柳絮,一直吹拂到水面。特別是飛花的三月,江南總會下起長長的細雨,薄霧籠罩着整個江岸,暮暮的潤澤,輕輕的浮蕩在視野里。就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畫。

  我一直漂游在離故鄉很遠很遠的異國,想起我曾著過的兩句詩:“春江已知花未落,堤岸垂柳綠三春”,曾在記憶里深藏。着一個又一個的真愛故事。記憶猶新的想起,渡口擺渡的那一條船。

  我的學堂就座落在江的對岸,到學堂的路經就是那條渡船。年輕時的我,在人們的眼裡看來,透着濃濃的書生之氣。每當細雨蒙蒙時,我就撐一把舊時的油紙傘,提着革騰編織的小書箱。在渡船上,我總喜歡站在船頭,眺望着寬闊的江面。微風蕩蕩的吹來,皺起江面的漣漪。雲映入江面上,時而清析,時而模糊,時而看着雲霧在水裡蕩漾。最讓難忘的是在船頭擺渡的女子。她的烏黑的秀髮編成一條長長的髮辮。喜歡穿一身白色青花的剪領衣衫,寬寬的褲朧顯的非常飄逸。她的臉秀圓,大大的眼睛,細長的眉毛,高高的鼻樑。我最喜歡她那兩片唇.她每一次對我的微笑,都讓我心中帶有甜甜的餘味,一直繚動着我的心菲。到了學堂,翻開課本,好像那女子印遇在書里,還在向我微笑。每一次過渡,而我心裡留下的美就是她,時間慢慢的晃過,而我對他的情感,在我的心中倍感增濃。

  有一段讓我終身難忘的時光,離我家不遠的一個美麗的小村莊里,那裡的人喜歡養蠶,愛蠶。村子附近種了大片大片的桑樹林,在暑假的時候我總喜歡拿起書,到桑林里靜靜的翻看。困了就着桑葉的垂衣在那裡美美的睡一覺。突然有一天,我昏昏欲睡的時候。在我的近旁,放起女子的笑聲。我細細的聽,女子的笑聲離我越來越近,我站起身來,這裡的桑林並不高,再高的也高不過我的人頭。當我站起環望時,第一個落入我眼中的是那擺渡的女子。我陣住了,他朝我羞澀的笑了一笑,這時另外幾個女了四處而散,都去採桑了。我便開口問她:“你家就住在這個村子嗎”?她說:“不,我一家都住在渡船上,這裡是我的外婆家,每一輪打蠶的時節,我們都來外婆家幫忙……。”

  在說話的時候我注意到,她的臉放出一陣一陣的飛紅,而我的心也怦然的跳動着。有一種讓我激躍,讓我有想馬上走到他眼前的感覺。芒然不知所措,越要想迴避,而讓我越想要靠近他,錯綜複雜!讓我的心裡翻起酸酸的喜悅。他的語氣很溫柔,我不能用語言去形容,但我覺的是春天的暖風,細蘊的蒙雨,彈拔着我的心弦!就這樣我每天都光顧着那片桑林,我們的心越來越靠近,我的愛越來越真濃。終於有一天,我向這位擺渡的女子,表白了我的愛,記憶的最深處,一個圓月的夜晚,我們相遇在那桑林里,月色朦朧,彼此靜靜的相對着。月色穿梭於那起浮的濃雲。夏蟲在周圍鳴叫着,哇聲一片片的,一陣一陣的,睡落到我們的耳畔。夜的美讓我靠近了這女子,相思已久的女子。我終於把她擁抱,緊緊的擁在我懷裡,我感覺到她在顫抖,好像眼睛流下了淚水,好像我的靈魂也在飛來飛去,迷茫而慌亂,就這樣在這夜裡他半推半委的把她的身體許給我了。可是,這只是我的一個夢!我家是世代的江南秀士,書香門第,門規清律,世俗和偏見。在我們兩之間已經劃上了一條很深很深的鴻溝。

  暑假很快就過去了,我依然登着渡船往返於學校。每次登上渡船,我們的感情,只能默默的隱藏在心裡,心在深處痛楚着。我看着她,她的臉有時放出春天一般的笑容,有時就像三月的愁雨,我的心在那煙波江上泛起一波一波的悲愴!我常對着月色和夜的空,泛起心中的蒼白,夜是這麼的蒼白!我看着繁星,獃獃的看着,看着看着,我的眼前又顯現出那美妙的江南擺渡女子,那淺淺的笑,淡淡的溶入我的血液里。我後悔,那一夜的情綿,將帶來我一身的情愁離苦,一生的債。如果我是一個普通的農家的子弟,該多好!不知不覺得修完了國中的學業,我考進了省府的一所大學,三年的學業完成了,我帶着喜悅的心情牽惦的心情。又回到了故鄉,我的心裡把故鄉的名字已經烙在了這個女子身上。每一次的回憶,每一個夢回的夜裡都是她,我急匆匆的趕回故鄉,還沒來的及回家就直奔渡口。

  不!渡口變樣了,一條長長的船連着船的浮橋,橫接江的兩岸,那條渡船蕩然無存了,江面上空空然然的,巨風颳起江水,泛起陣陣的大浪,浮橋在江面上晃晃悠悠的,來往的人們艱難的在橋上行走。而我的心,失去了得到而又失去的那種錯亂感,本想學業完成後把她偷偷的帶走,遠走他鄉。可渡船不見了,是這空然的痛楚,像刀般的絞痛着我的心,我木然的呆立在橋頭,好久好久。終於我碰到一人舊時的同學,他熱情的向我迎來,他便和我暢談起闊別之情,同學在我的神情里可能判斷到有些反常,“難道你在外面讀書心情不好嗎?”我的身體在顫抖着我便順着他的話,問到:“這江上的渡船上哪去了?”那同學半曬才向我回答,用一種遲凝而未決的口語對我說:“自從國中的學業完成以後,我也離開家鄉,去做皈賣絲綢的生意,近期回到故鄉。聽別人說,這擺渡家的男人得了肺病死了,他的妻子聽說也被娘家賣給了一個外地跑單幫的男子了,對擺渡人的女兒眾說不一,自從母女分散以後她依然在這裡擺渡,有的人說她嫁人了,死於難產;有的人說,這裡來了一個富豪老闆,把她帶走了;還有的人說,在一次在一次洪水中,連人帶船一起沖走了。”我聽完這話以後,自已的靈魂似乎遊走了,無從依託。同學看到我的這種狀態,心中從疑慮轉為明白。他始終是平常而又冷靜,便摻扶我回到了家。以後,我得了一場大病。我病的很重很重,甚止到了死亡邊緣,不是家人的細心照料。我的魂早就在茫茫的陰瞑里,與那位悵然的女子相見了。又何苦這等的離愁呢。我就這樣在家裡愁苦的呆了三年。以後的日子,我又去了北平的大學里深造,展轉去了國外,到了大洋的彼岸,一直從事科學研究。溢滿孤獨的相思,只有用事業去沖淡消融。

  絲路花語,煙波江南,垂柳提岸,那江上的女子,是我孤寂的暖被。時間揮之而去,我的臉擁藏着滄桑舊歲的傷痕,滿頭的銀絲,泛起青澀的苦味。透過星空,想起——夢江南,而夢是那綠水流淌的歲月,如果我死去。將盪起綠的河,回到我夢中的江南。依然回到心中的那條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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