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之吻

　　光線暗了下來，電流不穩的燈光在閃爍着；在明暗之間思緒盪到了雲端，是鼻子的錯覺還是對味覺的一種特殊的感應？從哪來傳來這淡淡的草莓之香，這夏的味道，還是思念的氣息？因為前一瞬間被一種思緒牽引着，是你；我在回味着那天晚上醉酒之後對你說過的片言刻語。我突然擔心起來，你生病了；又生病了，為什麼每次聽到你的消息都是與感冒有關？何止是心疼，包括我，痛到極點。後悔，總是在後悔，現在想出來當時該說的話“如果把你生病次數的三分之一分給我，起碼我會感到自己是正常的；至少能給你減少三分之一的苦痛”，那天，是晚了。

　　之後次日中午跟自己打賭，說如果午睡時夢到你，就會寫下這篇文章。不知是心靈的暗示還是念叨的次數多了，如我所願——你又如往常般在我夢中留步。為什麼晚上沒有對你說每天都會夢到你；甚至於白日夢。麻醉，只屬於酒精，三種交織在一起調劑出來的是心痛；經過喉嚨的那刻，不是快樂、是苦、是痛。那些天我拿苦瓜來發泄，所有嘗過的人都禁不住那種難以下咽的苦味，唯獨我在享受着它所帶來的異樣的感覺，以為這樣就可以經受着種種苦、難的折磨。

　　慢慢習慣了這種感覺，我努力吮吸這清香的草莓味，這個夏天它們都是奉獻者。女傭的包里沒有藏匿它們，也藏不住那種沁人心鼻的香氣，同時它們也太調皮了，任何束縛都對之無濟於事。

　　鼻子痛了一天，是使用的次數多了還是經受不住這馨香的誘惑，都無從知道。我倒是慶幸了許多，感應了剛才說的話嗎？把你的感冒讓我替你分擔。是真的嗎？如果不是，為什麼會失去靈敏的嗅覺，此時此刻，你的病痛應該可以褪卻。是不是那晚說的話語太過於幼稚，那為什麼你可以聽出我是喝醉了酒？難道不喝酒就不敢和你說話嗎？……這都是臆想，一種常規的心態推測。

　　是不是所有的巧合都碰撞在了那一天，五月二十一日。你還記得這個日子嗎？你肯定記得，關於一些紀念性的日子你因該比我念得更清楚。時間點還是一年前，那些刻苦銘心的話或許這輩子也不會忘記；“對不起，我走了，或許永遠不會回來了”。那時抱着最大的怨恨決定離開你，可七天之後，卻依然被你打敗。你唯唯諾諾的話語就可以擊潰我所有的感情防線。一場雨，關於六月，一陣痛，與六月無關；一場雨就可以洗禮所有沉睡的清醒。現在我說每天都會夢到你，沒有你的夜，早已冰凍了我凌亂的思緒；不是七天，是天天之後經過的每一天。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即將來臨的那天，會和不會徹夜無眠、那諾言還會不會兌現？

　　又是五月的底端，怎麼排斥卻也抗拒不了，雨季也開始慢慢襲來；冷意卻驅趕了即將霸佔的暑夏。草莓之夏開始了她一季的旅程，吹散了蒲公英、摸索着前行，它怪這夏風太急促、太猛烈。來時轟轟烈烈，離開地卻是悄無聲息。

　　據說草莓是所有水果中最漂亮的；那麼，這個季節的愛戀也會是最璀璨的…………

　　紀念或者是悼念，有時逼着自己，仍狠不下心來；總不該在每次酒的麻醉之後，伸手要一根捲煙，用不嫻熟的動作吞吐着酸痛的雲煙，卻被嗆的掉眼淚。我始終知道自己的感覺，清醒的意識一直佔據着上風，它時刻在提醒着我；卻來不及道別。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看過你生氣的樣子，倔強的小嘴、無奈地神情，着實可愛。

　　從未想過，這樣僵持下去結果會是怎樣，即使你躲開，我從未減少過絲毫的關注；你的存在在我生活的世界里就是最大的依靠；看到這笑臉竟會讓我難忘，只能對着大屏幕看着靜態的你。我以為我是沒有情感的冷血動物，顯然不是，在情感徘徊的漩渦中，無法自拔。

　　關掉所有閃爍的燈光，轉身離去；只一聲嘆息甩開了背後的嘩然。

　　那草莓之味，將離我而去；明天來時會不會還有它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