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食為天

　　??人生，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吃法。

　　??我喜歡吃，但不追逐山珍海味。

　　??記得多年前，為一個會議打前站，已是午時，一行幾人進了一家小飯店。打了兩圈撲克，店家把我們的飯菜就做好了，先是一人一碗“開胃湯”。乳白色的湯，濃濃的，有一種異香。我問店家，這是什麼湯？得到回答，魚湯。我就津津有味地喝起來。當我喝完時，同道的幾個人就笑起來。我覺得不妙，就追問店家，這到底是什麼湯。那幾個人笑得更開心了。店家也笑，笑着告訴我，他說你也不想想，到山裡來了，會有魚嗎，是蛇肉湯。我聽說是蛇肉湯，神經本能反應，奔到外邊，想吐，卻吐不出來。那一次，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嘗到山珍。以後，凡是吃不花錢的東西，我就多點心眼，動物類的山珍沒有再吃。

　　??另有一次，和三位同志去北京開會，吃了一道平生不敢再吃的“八仙過海”。這道菜價格不菲，其實不實惠，用俗一點的話說，叫做沒有玩意。一小撮細細白得透明的用豬油炸的粉絲，粉絲上面擺着八條東西，這八條東西，我的同事說是海產品。後來才弄清楚，那八條根本不是什麼海產品，而是八條油炸過的蜈蚣。這是我第一次吃“海味”。

　　??我這個人，為人處世隨便的時候多，但是在關於吃上面，不隨便。

　　??隨便吃可不行。我不喜歡大魚大肉，崇尚蔬菜水果，一餐不見青，飯後總覺得少了什麼。多年來我已養成只認家中菜譜的習慣，吃着家中的飯菜，永遠是那麼香。有時不在家中吃飯，赴宴，我是多喝酒少吃菜，基本不動筷。原因不外乎是大葷太多，顧忌太多。別人看好的老鱉、黃鱔、螃蟹，我不吃也不敢吃。為什麼不吃，又不好說，唯一的託辭是，我從來就不吃這些東西。坦白地說，這是假話。我不知道這些上檔次的佳肴下鍋前是不是活的。死老鱉，死黃鱔，死螃蟹，都有毒。可能有人要說，你真是想得太多了，店家能把這些明知有毒的東西弄上桌？按常理說，不會。如果我反問，要是不按常理呢？

　　??親眼所見。不是以食客的身份走進酒店，也不是在就餐時間，我坐在一家酒店的大堂里，看着門外，等一個人。店家接到一個電話，有一桌單位的宴請，提前準備。“二幫”拿來一隻塑料籃，從在增氧的玻璃魚缸里撈黃鱔，眼見他抓起幾條滑溜溜的活黃鱔，又眼看他撈起漂在水面上的兩條死黃鱔，活的死的一同拿進後堂。出於好奇心，我裝着漫不經心地轉到後堂。不亞於觸目驚心，我還以為他會把死黃鱔扔掉呢？卻不是。後來想想，店家因為把握不住客人的需求，或者說是生意不好，花錢買來的這些上等貨，伺候不好，活的變成死的了，會輕易扔掉嗎？未必。這說要看一個店家的良心了。人心難測，我想我最好的防範就是不吃。

　　??最新資訊，說的是環境污染。環境污染最先受害的是飛禽走獸類。專家提醒，遠離海產品，少吃肉食。道理多少，先不說。我首先想到的是曾經的“非典”，以及禽流感。

　　??看來，吃，的確是一個問題，是一個要人人思考的問題。

　　??我的思考是，肉食少吃，多吃應時的蔬菜水果。蒼天既然允許人類的存在，就會給予方方面面的平衡。食“踐”了的，已經給予了幾千年，你多多益善。不給你吃的，你不要嘗稀奇。記住“非典”的教訓。

　　（作者：居然丹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