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澀歲月（青春記憶七）

　　別人初中上三年，我卻分別在三個學校上了四年，初一初二在橋北中學就讀，離家不是太遠，比上小學離家多了一半的路程，為此爸爸特意進城給買了輛鳳凰牌雙杠自行車給我騎。都是周邊的孩子讀書，學校也沒有設可供學生住宿的地方，小姨媽家住中學附近，所以每次中午飯趕不上回家吃的時候會在她家代伙。小姨媽是個虔誠的基督徒，每次看她跪着祈禱，我都在想怎麼這麼麻煩，天上真的有神么，祈禱是不是內心的自我安慰？總之，謎團圍着我。我依舊每天安穩去學校上課，從小時長到13歲都沒扎過辮子，留着三七分的短髮，後面是用理髮的推子推上去的，不說話的話看上去很像男生。

　　上初一（2）班，被安排和一長辮子女生坐一張桌子上，她叫大芹，大大咧咧，說話嗓門很大，數學成績較好，只是有一點我看不習慣，就是每次教美術的李老師經過她桌子時，後背衣服上總是被她擦上從自己鼻孔里摳出來的毛屎。我搞不懂她為什麼這樣譏笑嘲諷這個老頭，李老師快70歲了，一輩子未娶，他的畫可謂讓我大開眼界，隨手畫一物體，惟妙惟肖，非常逼真。大芹的這一舉動讓我對她有點鄙視。很快一學期下來，期中考試，因成績分座位，成績好的與成績差的學生搭配開來坐。我也就和大芹分開坐了，施小永成績不是太好，被安排坐我旁邊，不是他智力有問題，而是太調皮了，上課也愛交頭接耳亂講話，總會被老師擰站起來，然後進辦公室訓斥，挨訓了幾次后，動作稍微收斂了一點，可課堂上要麼躲桌子下偷看小說書，要麼就是打嗑睡。待考試時就慌了神，抓耳撓腮，東張西望。總抱着抄襲別人試卷的僥倖心理。

　　後來我和他談了一次，我說施小永，你不能總是這樣不認真學習，你其實一點都不笨，很聰明的，你要是能管住你的口上課不亂講話，思想不開小差，認真聽老師講，成績很快就會上來的。開始他聽的很不耐煩，說你算老幾啊，來教訓我…我說我哪敢來教訓你，我是在勸你，爸媽賺錢供我們讀書挺不容易的，我們不好好努力別說對不起爸媽，首先就對不起自己，書到用時方恨少，以後這社會離了知識是不行的。經過我勸說多次，他才勉強答應上課努力認真聽課，有幾次課堂上他嘴剛要控制不住想講話，被我白了一眼，隨後用手戳了一下他的膀子。自從有了我這個監督員坐他邊上，開始他覺得挺不自在，後來也好多了，期末考試由班級倒數第三名排到正數第十二名，不錯不錯，老師連連誇讚，施小永朝我望了望，我們都會心的笑了。

　　上初二年級我被調到初二（1）班，全年級就兩個班，有一次放學打掃除結束，我去倒垃圾轉身回教室的時候，感覺有人拍了一下左肩，說哥們，放學一道走啊！我應聲轉頭，一個陌生面孔的男生，他當時也怔住了，隨即臉紅，尷尬的估計恨不得地上有條縫可以鑽進去，很快跑開了，原來當我和他是同一個性別了。也是，自己總是這樣被人誤認男生，不行，我要留長頭髮，我暗自的想。真正擺脫短髮的時光一直到學醫以後。初二下學期，校領導在擴音喇叭里喊，下一年，橋北中學不存在了，初二升初三的同學可以去洋建中學讀書，說起洋建中學快靠近鄉鎮府那兒了，離家能有20里的路程，要去讀書的孩子是必須要住宿的，校領導在大喇叭里這麼一播，迫使好幾個孩子放棄初三年級讀書，一是家離學校遠，二是成績不咋地，三是家庭條件不是太好。

　　初二學年結束后，那年的暑假曬得跟黑炭似的，平日里爸和媽靠收草包賺點汗水錢，夏收過後，秧苗移栽的季節，他們又會背着彌霧機給別人家的稻田裡噴洒農藥，治雜草滅蟲子。我放暑假也被叫到田頭幫忙提壺，擰東西。短褲短袖，一夏過來跟野孩子似的。我也眼睜睜地看到並體會到他們賺錢的不易，並且想能通過自己努力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