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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西夏國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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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近西夏國寺

  一

  到達西夏國寺的時候,天剛下過一場小雨。國寺正門的佛城廣場及院落,清幽得有些空寂,涼爽得有些透心。去年這個時候,寺院的正門外張掖賓館還盤踞於此。如今,大理石鋪成的佛寺廣場,花團錦簇,松柏飄香,南北走廊壁畫典雅,廣場中心的水池波光瀲灧,噴泉如柱。在一棵古松的護佑下,雕刻有“西夏國寺”字樣的奇石鎮守門口。使這樣一座傳承900年,從曠古的西夏走來的古寺,得以歸真順源。極目向東,門柱有聯“張萬里絲路大道有成開盛世,掖千年寶剎佛法無邊渡慈航”。這對聯不僅將古絲綢之路上張掖的獨特位置點透,而且一路走來將新世紀金張掖的繁榮發展囊括,可謂一語雙關。

  有人說,一個時代必定有富有時代氣息的標誌性建築,這些建築足以表證那個時代的文明程度,歷時千年更加燦爛輝煌,光芒萬丈。西夏國寺就是這樣的一座建築。它的興建對於佛教在甘州的再一次文化傳播,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是張掖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它不僅積澱着張掖的文脈,而且延伸了張掖的佛脈。

  張掖,古稱“甘州”,這座有着悠久歷史的邊城,因地處古代絲綢之路文明的交匯點,而以得名。佛教傳入中國時,首先從包括張掖在內的河西走廊一帶開始傳播,此後,隨着佛教傳播漸盛,佛寺漸多,張掖便有了“一城山光,半城塔影,連片葦溪,遍地古剎”的塞上江南之景,金張掖便成了絲綢之路上的璀璨明珠。明宣宗朱瞻基說:“甘州,古甘泉之地,居中國西鄙,佛法所從入中國者也。”

  所以說,甘州這座城市首先是有先天的“佛緣”。

  二

  西夏國寺,位於甘州城區西南隅。始建於西夏永安元年,即公元1098年。國寺原名“迦葉如來寺”,又名“寶覺寺”、“宏仁寺”。因寺內塑有著名的室內大卧佛,民間又稱其為“卧佛寺”或“大佛寺”。 “創於西夏,建於前明,上下數百餘年,更喜有人修善果;視之若醒,呼之則寐,臥遊三千世界,方知此夢是真空。”卧佛殿前門的楹聯,精練地概括了地居甘州的西夏國寺的歷史及其文化意義。

  話說歷史進入西夏時,一是在中央設置了一套比較完善的佛教管理制度和體制。二是嵬咩國師在“迦葉如來寺”故址掘得古涅槃“碧玉佛像”,正巧,西夏王亁順為了替母後梁氏祈求冥福,在嵬咩國師的努力下,在甘州此地原有寺廟基礎上敕建卧佛寺,賜額“卧佛”,即今大佛寺卧佛的雛形。皇家寺院由此誕生。

  元朝時,甘肅行省所治甘州,是全省最大的城市。傳說,元世祖忽必烈生於此寺,元憲宗蒙哥及元世祖忽必烈的生母吉太后安葬在甘州十字寺(卧佛寺舊址)。如今,大佛殿二樓有一幅古代楹聯,“萬道霞光遮鳳輦,千條瑞據罩龍樓”。用通俗的文字映射了這段歷史。十字寺故址被毀於明初,因為,在藏傳佛教的教俗下,作為皇家寺院的後院,建皇家廟祀、娶妻生子等均是有悖大義之事,這在明代將士的心目中是絕不能容忍的,除了卧佛殿外,其它建築,洪武五年被進駐甘州城的朱元璋軍隊燒得乾乾淨淨。直到今天,這片地下還埋有大量建築物燃燒后留下的灰炭層。

  據傳說,宋恭宗趙顯降元后出家為僧,號合尊大師,曾駐錫此寺,因而國寺享有皇家榮耀一直沒有中斷。後趙顯娶妻生下一子,被元明宗和世辣收養為子,並奪其妻子,這個孩子就是後來的元順帝妥懽帖睦爾。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元朝天下,宋朝皇帝”。這些傳說,是真是假,不見經傳,但也不無道理。

  明代以後,相對應於三個歷史時期,正好給甘州卧佛寺的建設發展帶來了良好的機遇。這三個時期是:永樂時期、正統時期和萬曆時期。分析原因,均與政治和軍事為起因。清代時康熙、乾隆兩位皇帝更是公開把自己稱作為羅漢轉世。並敕賜寺扁,頒旨予以保護。

  歷史步入新時期,江澤民同志曾兩次來張掖,對這坐具有輝煌歷史的佛寺提出了具體要求:明確囑咐要“好好研究,加強保護”,並指示中央財政部門撥專款用於佛經保護。

  因此,今天人們稱呼為國寺,名正言順。

  三

  國寺現存建築宏偉,古建林立、古樹參天、碧草成蔭。進入寺院,迎面矗立的是題有“寶覺禪寺”的牌樓,牌樓氣勢磅礴、壯觀,字跡遒勁飄逸。穿過牌樓依次是大佛殿、藏經閣、土塔三處建築。

  大佛殿是一坐集建築、雕塑、繪畫藝術為一體的現存的西夏宗教殿堂。內有亞洲最大的室內涅槃卧佛釋迦牟尼像,卧佛為木胎泥塑,塑像長34.5米,肩寬7.5米,腳長5.2 米,耳長約4米。進入大殿,迎面可見頭北腳南,面西橫卧於佛壇上佛祖涅磐是的巨大身驅。仰望卧佛,金裝彩繪,形態逼真,視之若醒,呼之則寐。首足處有一女一男立像兩尊,女像去髻高挽綵帶飄揚,俗稱“優婆夷”;男像面目威嚴,峨冠博帶,俗稱“優婆塞”。卧佛身後塑十大弟子舉哀像,兩側廊房塑十八羅漢,神態各異,栩栩如生。殿內四壁存有明清壁畫700多平米,有二十四天護法神將,十二因緣、七佛像、佛本生圖像等等,這些都取材於《封神演義》、《西遊記》和《山海經》等名著。

  大佛殿後的藏經閣,門有楹聯“正統皇帝賜真經經千年風雨今猶存,眾身黎民看重書書一脈宗派誰能識”。望文生義,這就為國寺所藏經文平添了諸多神秘色彩。藏經閣內共藏佛經6800多卷(其中珍藏有明英宗頒賜的600多卷佛經),至今,經文保存完好。尤以金、銀粉書寫的經文《大明三藏聖教北藏》和《大般若經》為稀世珍寶,系中國之最。大佛殿後有一33.37米高的土塔,建於元代,其獨特的造型,與北京妙應寺白塔極其相似,風格獨特,實屬國內罕見。與土塔毗鄰的還有曾經輝煌的金塔,后被盜去一噸多重的金頂,只剩金塔殿還訴說著歷史的曾經。

  四

  走在寺院中,穿梭於各殿堂之間,徜徉於佛的禪定之中,歷史的印跡漸漸將心浸染。踏進寺院的這個下午,因昨夜喜降甘霖,寺院愈發顯得清幽不染纖塵。於安靜中似乎更可領悟歷史上佛寺林立,佛塔遍地,晨鐘暮鼓,香煙繚繞。

  1275年5月,意大利旅行家馬可·波羅,從遙遠的地中海東岸,歷盡周折,到達上都,受到元世祖忽必烈的歡迎。他在元朝的17年裡,足跡遍布華夏大地,行至張掖時,被國寺的宏偉建築和甘州的繁華所吸引,居住一年多。《西遊記》中,唐僧取經在張掖留下了許多美麗的傳說,歷久不衰。諸如高老莊、晾經台、流沙河、八千里弱水、牛魔王洞、黑水國、青龍山等均寫入了書中。如今國寺大佛殿內《西遊記》壁畫,以連環畫形式演繹唐僧師徒四人西去取經的故事,為國內罕見壁畫。

  當年,紀曉嵐被貶職到新疆,路過大佛寺,曾寫過“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人過大佛寺,寺佛大過人”的千古奇聯。鄭振鐸到張掖的時候,看到這兒的磚雕就驚嘆不已,說在這麼偏遠的地方,能夠有這麼高工藝的磚雕藝術,實在不簡單,這同時也印證着西夏時張掖的繁華。

  本覺姚尼姑,1901年生於張掖,1952年本覺尼姑住進國寺旁的小屋裡看護佛經,1975年在寺院圓寂。二十多年裡她對經卷的隱藏守口如瓶,甚至在“文革”中遭到“紅衛兵”、“造反派”的威嚇,就連大佛的肚子被炸開了,她都始終沒有說出藏經閣所在。后本覺年事已高,貧病交加,終因炕起火被焚辭世。人們在拆除燒殘的房子時,才發現了藏經閣。本覺尼姑用自己生命捍衛佛經的故事,感動了一代又一代人。

  至今,國寺的傳說源遠流長,感人的故事詮釋着佛性。正因為寺院煙火不斷,張掖的佛教文化才得以源源流長。

  五

  走出國寺山門,山門有楹聯云:“卧佛長睡睡千年長睡不醒,問者永問問百世永問不明。”是的,“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一年又一年,問天問地古今已有人,也許有許多秘密逐漸地被人們淡忘。但許多奇迹又將人們從歷史的長河中喚醒。隨着時間的推移,一些千年疑問總會雲開霧散,重見天日,並不斷地開啟着人們的心智,永遠地給人們以哲理性的啟示。

  西夏國寺風雨滄桑,雖經歷過無數次的災難,但是它巍然長存。它見證了絲綢之路的繁華和衰落,也見證了佛教東漸的過程,900多年來,佛教文化一直洗滌着河西人的心靈,活耀着甘州的大地。人們從這些有形的建築中尋找精神的寄託,書寫着甘州的歷史。

  今天的張掖,是全國歷史文化名城;今天的佛寺,是全國文物保護單位,時下提出創建“一山一水一古城,宜居宜游金張掖”的品牌,西夏國寺更是張掖的靈魂、形象,窗口和名片。它教導我們,求進、求精,不斷探求,希望以一種合理的方式,找迴文化的根,國寺的魂。

  六

  站在歷史的新起點上,昔日的皇家古風與今日的濕地祥和相輔相成;甘州古城與濱河新區相得益彰;自然景觀與美麗畫卷相互補充。這是一次屬於張掖人民的飛躍與新生,是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涅槃。正如國寺殿前那塊匾額所書—— “無上正覺”。這樣的境界,古老的甘州必將會譜寫出新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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