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了

　　過年了

　　文/老大山人

　　過年可以做好多的美食，擺放在桌上，碗筷齊整，一盞杯，一瓶酒，慢慢喝着，慢慢吃着，很有滋味。每到過年，置身在這樣的氛圍里，自然而然會想到孩提，想到孩提過年的許多事——

　　除夕的晚上，我總是睡不着覺，老是用手按住頭下枕墊的新衣服，生怕被人搶走了；有幾分硬幣，是長輩發的壓歲錢，那麼實在的在衣袋裡，也需要用手按着，生怕被人偷走了。還有兩顆水果糖，它讓我的夢，甜蜜了一整夜。

　　我會和別的孩子一樣，去搶沒有炸響的啞炮，再把啞炮撕開，用火柴去點燃裡面的火藥，哧嘶嘶叫，冒着煙，閃爍火光，小夥伴們就高興地笑，高興地拍着手；我喜歡吃夥伴們給我的瓜子花生——就從那時起，我知道了什麼叫分享，我就把我衣袋裡兩顆水果糖拿出來，讓小夥伴每人咬上一點點，知道了糖的甜蜜。

　　我會跟在父母身後，去給長輩拜年，認識了我平時沒有見過的親戚，喊叫他們，擁抱他們，讓我感到了親情的溫馨；給長輩磕頭，到堂屋祭奠，去祖宗墳頭添上土，把祭品奉上，把鞭炮點燃，聽父輩講述家族脈數等等事情，同樣使我知道了血脈的延續和血緣關係的根源，心存感恩。

　　日曆翻過，卻怎麼也無法翻過年這個坎——毎個人都要跨入。我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過了去年，又到今年。這些年，我獨自一人在外飄泊，在經歷歲月的同時，更感慨於過年。我知道，現在過年，不像孩提時代那麼心動：為了穿新衣，為了能吃上好吃的東西，為了討壓歲錢，更為了熱鬧。正如許多過來人所說，現在過年，已經沒多少年味了，無非是忙着應酬，把平時吃膩了的食物強行吞進肚裡，把各類標識的酒混淆着喝，或者——這也許是最享受的方法——可以蒙頭好好睡兩天。我雖然有同感，但又有所不同，因為別定我是在外飄泊者，過年的時候，會多一份思鄉的情結，對故鄉的人和事有所惦念，便多了一絲憂愁，更需要在過年的大杯酒中來解釋，來慰藉、來安撫、讓許多的往事來娛悅自己，如果說孩提時代是幸福快樂的，那樣的過年更值得我現在回味！

　　過年了，讓我有機會重回孩提時代，感受幸福。我彷彿一轉身就跟在父母身後，在廚房的鍋台旁，在轉動磨盤的啃哩咣啷的聲響里，讓心沉浸在那種過年的歡樂中。

　　過年了，我只有在異鄉租賃的房間里感受往年的幸福和快樂，那些舊年，反而在我內心更加充實和滿足，讓人懷念。它讓我還有幸福快樂的時刻，會在一次新的過年裡，成為那杯酒中，最為烈性的一部分！

　　這感覺實在強烈，就像父母作的一道菜，口味那麼的麻辣有勁頭，讓我吃了這頓想着下頓，促使我的胃不停蠕動和享受。

　　過年了，我會想到二十多年前，那個獨自背着背包的青年，面對南來北往的列車，無限等待又夾雜諸多忐忑——時間真是車輪，讓憧憬與忐忑輪迴在歲月無數的日子裡，過了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