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孤島

　　生命中的孤島

　　那是一次旅行，我們行走到賽里木湖，而在賽里木湖的拐角上，落着一座孤島，那島座落在水中央，四周環繞的水，就像似海浪的衝撞積成，將這座承載着生命的孤島不停地推向湖中央。

　　本來，這座孤島不是我們要旅遊的對象，也沒有安排在行程之內，大概是由於天作巧合，我們乘座的車在環繞着賽湖邊上跑，車有過於顛簸的緣故，讓窗外掠過的山景與水景，總讓人喜看想收，似乎伸出手想抓住，又抓不住，伸出去的手又總在上下起伏中被拽進了車窗內，我們只好用眼睛搜尋，也好讓自己的心有個可以存放的地方。

　　大概就是鷸鳥吧，鷸鳥在我的車窗前飛來飛去，先前的一隻、兩隻，後來越來越多，我們就尋着鷸鳥的飛去方向，最後停留在那座孤島上，於是在我身旁，有人反映了，領導，去目的地還很遠，你看那湖面、那島，剛好出落在夕陽中，況且那座島，我們之前沒有去過，停留一下，我們想到那座島上去看看。

　　領導順着我身旁的手指方向看去，發現那島的確是處在朦朧出鏡中的鳥島，我們看不清楚，有時候，還看不明白，突然在我們面前顯得很清晰了。太陽像拎着個水袋，濕淋淋地掉在了那個島上。島上的鳥站成一排，像似在歡迎着，我們這樣的遠方客，有似迎着賓駕之意味，也有的乾脆站着飛的，像似在表演，為我們這些沒有來過的客人，反正那景緻，看了以後，的確會讓人覺得，不去定成了一種遺憾。領導只好作罷，“去吧，看看去！美不勝收呀。”

　　待我們考慮如何上那島上去的時候，突然從島的一側閃過一艘小漁船來。我們看到了魚簑斗笠，一艘船，就在旁邊，那招手示意，就好像他撒開網去，真的讓人覺得夢已經到了江南，頗有一番“漁舟唱晚，江火對愁眠”的感覺。

　　領導來了興緻，特意擠了擠眼，說，好吧，這讓某些人可以大發詩性了。我們也好給本次旅行增加一個意外的收穫。就說到了江南，水都夢鄉了，無怪乎人間自有仙景在，看你是否有把握，將這仙景記錄下來。

　　孤島不大，就像一個“U字形”方島，好在上在已經有人標新立異蓋起了涼亭。有人說，是後來人蓋建的，實則不是，這座涼亭早在清代學者洪亮吉的筆中，就疏有記載，讚歎為“西來之異境，世外之靈壤”，好像是專為賽里木湖的傳說而生成的。有人說，到了此湖，就得登此島，登了此島，就得上此涼亭，那上面稍有記載，少說也有好幾百年，凡此種種，不外乎是關於賽湖的傳說。我們有幸去一回，又怎能不好好抓住這一難得的人間仙景呢？

　　說實話，人間仙景，人世間已經很多，像天上的王母瑤池，天涯海角玉泉洗仙女，等等，那都是在林山或者浩海當中，徒有這天上來的泉水仙景，人間至此一回。那湖有着深幽的藍色遮蓋，卻又不全蓋去它的全貌，似乎要留一塊玉石鑲嵌在水面上似的，總不會全露出來，又不得不露出來一部分，你不想看，總是有較多遺憾似的。那賽湖水就像少女身着的藍色絲裙，在那隱隱約約碧波蕩漾中，透着玉女的胴體，會讓你的慾望難收，當你看到那湖中仙女在戲水泉湖時，此時就像少女穿着藍色的裙衣在舞動這山水中的浪漫，有着得天獨厚的天真，還有着柳含煙、人橘柚的真性情，以多苦澀、多情調，以故意誘惑你的定性，好在南山與苦海當中，有岩石為骨，有竹林為你樹品節，致使你不至於有更多的失魂落魄，而輕漫于山林，或者錯濁了水漫，當這所有的一切都靜態化了，剩下的就是山風、山骨，山水伊人，就在水中央，還有此山島，也許只有鳥類才能聽得見，這泉水的叮咚，這鳥類的呢喃，絕對是來自上天的好德，這緣自天外的遺湖，就像一樣再造一個蓬萊仙景，詩人見了，怎能不感懷，愛人見了，又怎能不懷春。人間自有真情在，叫定仙鷺不返還。我們已經被這美好的景緻所吸引了。

　　也許車還未完全停穩，車門就像打開了關閉的鳥籠，人群像候鳥一樣衝出去，來一個上下翻飛，各迎着湖面吹來的風，向各個方向跑了開來，又朝着湖心島聚攏了去，大家在不經意中，看到那位漁夫，像在撒網，又像在收網，那樣的動作簡單明了，就叫人喜看不厭，拍手叫好，有人乾脆就端坐了下來，瞧着那位漁夫的動作，搖頭晃腦，看來，那撒下來的網，像網住了太陽光似的，收穫的不僅是一串串珍珠，波光閃閃，原來，那位漁夫幾乎沒有能撒得上網住網，是抱着對魚的敬畏，還是對魚的一種珍愛，就不知曉了，可他照樣重複着那樣的動作。

　　在廣闊的湖面，因為有了太陽，頗有雲蒸霞蔚的壯觀，但這全景的收點就是這島，而這島上的收點，就是這飛來飛去的鷸鳥，而這鳥的收點就在這漁夫了，因為漁夫的身邊有很多的鳥，在他的頭頂上盤旋，甚至有些鳥就站在他的船舷邊，有的比較“淘氣”，就乾脆站在他收網的纜線上，那情景叫你看，你都會說，他們生活得好，都看不過來了。

　　這船夫就在湖島的一面，與連着的湖邊中間，這繞湖的盤繞公路應就在島的東南面，此船不大，一艘只能座5-6人。我們只好分批行動，到島上去，不需要花太多的時間，我們就能攀援此島了。湖心島在土壤面是黑色，儘管有些許沙石，但沙石里還能照樣長些花卉出來，有的比較燦爛，有的比較擅長長葉片，有的比較擅長長花色，像玉蘭花，大有紫羅蘭的高貴，又有牡丹的嬌美，既擰得上乾旱，也耐得雨的落湯，反正在石縫間，還是沙土上，不擇土地，這樣的花抖落了一大片，有些是連片開放，每當春日來臨，雨水好，這裡的玉蘭花，便會長成紫羅花，但都會全新開放。還有一種花，最能代表這座島與湖心的傳說了，那就是長得偏，卻也埋沒不了的蒲公英，蒲公英的種子，就隨着那一圈一圈的白紙傘，在風中吹開，又落下滿目的期待，有了蒲公英的花卉，大家就不難想像這座島了，已經可以代表了一種愛情的堅守了，一種為愛的諾言，一種愛的等待。它雖然沒有“望夫崖”的千古絕唱，卻也溫情代表一種綿綿的愛，讓人聽了，會讓愛你的人愛你一輩子，還沒有得到愛的人，也會收到愛的迴音，會將此島作為愛的守候、愛的期盼和愛的忠情了，愛的神聖之地，每每有愛的人，因為守了此島的愛，就絕對能找到終愛一生的愛人，這沒有過多的繁雜與心靈的糾結，有的只是靠情的守候，每當為愛的累放了個假，這座島絕對就是一座極好的心靈憩息家園。現在已經有人懂得開發了，懂得將人的情、人生的大愛與此湖、此島聯繫起來，這不惜為一種幸福、一種天然的傑作，它會將兩個人的秘密帶到古遠，帶到這個純凈的仙景中來，有人為愛來此攝像，有人為愛來此留影，讓山色為證，黑青色的山石就代表一種久遠，讓湖海為證，湖海的深沉就懂得海枯石爛，讓鷸鳥為證，就讓人懂得一種守候，還有讓亭為證，就讓人懂得浪漫。有人取名那亭為“旺夫亭”，實則是“望夫亭”，有人說，這座湖本來就見證“白馬”的傳說，就是為愛去捎信的，白馬將心愛的人捎到這座鳥上亭以後，又去捎帶她的夫君，也許是那天風雨無情，風漲起了浪，浪風高，白馬像似在雲霧中穿行，由於來回的奔波與疲勞，在往返途中，被沉到了湖心，而那個心愛的姑娘就一直等，一直等到夫君的到來，可就是沒有等來，一直等到這座島長高了些，湖水降低了些，夫君還是沒有來，這位心愛的姑娘只有靠鳥銜來的鳥食度日，直到有一天，自己也變成了白鷺鳥，才尋到她的愛人，那時，人們才彷彿看見那清澈的湖面上，騎着的白馬王子，身邊帶着心愛的姑娘，在湖水中一起一伏奔跑着，雨過天晴后，就再也尋找不到那匹白馬和那對戀人了。我當時，不知道是自己的心被這觸動，還是被一對青年男女的愛情所感動，我用手扶過那亭，那亭還依然，朝着那白馬跑向湖心的方向，翹首在等待。那就座落在島上的長亭，已經早已失去它本應有的稜角，彷彿看見那位姑娘手扶長亭在望等，那騎着白馬的王子卻在擁着濤浪向她逐擁着奔了過來，姑娘伸出去的手，正是那島的彎曲最要害的地方，據說是為了縮短他們牽手的距離，竟然將那長長的島嶼給掰了過來，成了如今的“U形”島了，在她落座的亭處，那上面還留有掰痕呢！

　　我正在沉思當中，只是被那鷸鳥的叫聲驚醒了，才回過頭來，看看那晚霞，那貼着的湖面，又托起了湖風，又起了水霧，慢慢地將那座島完全包括在雲霧中了。我們害怕會帶來湖面雨，說這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只要陽光被遮住，這裡就有可能馬上來湖面雨了，難怪有人說，這湖裡的水，都是愛人的眼淚，總是那麼幽深與怨藍，不過，愛情總是美好的，總會讓這座島，為著愛，有人拭着雨而上，淋着雨而下。島上生長些白花，也不需要澆水，也不需要施肥，每日的鳥類，只要到此島上一回，就會有花開放，那絕對是給花最好的撫慰，所以此島上的花一年四季，都會開着不同形狀、不同顏色的花，有人取名為“愛情花”，我也摘過一回，只是回來養土的時候，沒有能養好，花還來得及開放，就凋謝了，後來，才知曉，這些花是喜好鳥糞培的土，還有，就是一種真情，一種愛，似乎生命從一開始就與此相連，哪管你是善心的，哪管你有愛，只要讓島上的生命離開此島，就很容易讓人傷痛，那是因為這座島上的生命是專為愛情守護的，因為有愛才有了生命，才有了日久的相伴，包括鳥類，還有這座島上的石子、花卉……，它可以為生命等千年、守護千年、傳承千年。

　　供稿：新疆伊寧縣、鄒軍

　　2013年4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