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需要修剪的夜晚
手機:M版 分類:優秀散文 編輯:小景
一個需要修剪的夜晚 標籤:只有一個地球
滿帶着柔情似水的山城,空氣中瀰漫著潮濕的味道,隨着夏天的搖曳,開始變得浮躁又迷離起來。熱鬧了很久的夏天,近幾日,因了颱風的影響,雨又開始飄搖,象河邊水裡的青草,根本就沒有辦法把握住自己的身姿,隨着水靜靜地左右搖晃。被風吹過的夜晚,隨着那日子的浮華掠影,搖晃着,搖晃着,不知不覺就搖晃了自己整整一個季節的念想。
是日的夜,輕輕靜靜,雨已然停了很久。夜象輕紗一般鋪排開來,將整個城市籠罩在綿長的手裡,手心裡的紋路,泛起點點桔黃的燈光,頗有點萬家燈火的意思。不可否認,這樣的夜有點兒涼爽,只是暗暗地氤氳着一種難以捉摸的孤單。倚在窗前,皮膚被風吹過竟然有種被撫摸的感覺,收拾衣物,沐浴過後,更是神清氣爽。象整理了自己好久沒有打掃的房間,將自己從上到下打理一番,不管是精神還是物質,都得到最大程度的享受。末了,還要感嘆一句,難得的夏天有如此這般貼入人心的天氣,甚至是夜晚。
照理來說,合適並且恬靜的夜晚本是睡眠的絕佳時機,但往往就是這樣本來一個適宜睡眠的夜晚,卻衍生出很多不合常理的故事。曾經以為,無論快樂與否,都可以就着那無盡的黑夜,將自己的落寞與傷感,一一交付給夜的黑,交付給黎明的白,甚至,交付給那捉摸不定的時光。反覆中,迷離的眼神一直與清醒的大腦鬥爭着,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一晚上沒有睡意。很難得會出現這樣的心緒,一般睡眠不好的時候,都是因為有心事。纖陌紅塵之中,作為一個紅男綠女,誰又會沒有一點兒自己的心事呢?
如果是初夏的心事,那麼早已和夏花一般燦爛,早就在無數個細雨帶風的夜晚,讓冷雨濕透了雙眼。與一兄弟打完球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出了一身汗,我們帶着出汗的目的,達到了鍛煉的效果,懷着這樣單純的念想,當球拍放下的那一刻,我們似乎都曾聽到心裡那歡樂的聲音。往往沐浴更衣之後,如果有心情,抑或是沒有心情,都會喝上兩三聽啤酒,至少不會是孤獨地飲醉。飲酒不是單純地因為飲而飲,恰好是碰到一個適合飲酒的人,於是可以念想着那句酒逢知己的話語,舉杯邀明月。或許也有可能,我們各自將屬於我們自己的心事,揉進自己柔軟的心裡,緩緩地在內心深處掙扎一番,給那亘古的柔情一個擁抱,然後給自己一個堅強與自信的理由,再微笑與遠方招了招手,表示我們又要啟程。
只是,打開冰箱,啤酒早已被我們喝光,於是,我提議,還是喝茶吧。恰好還有一點兒西湖的龍井,但放置時間比較久遠,而我們上回又喝過一次龍井,我又再次提議喝了另外的一種綠茶,產地是廣東,名字好象叫南山北井,端得是一個詩情畫意的名字。在潛意識裡邊,對於詩情畫意的東西,還是多少有點兒嚮往。燒了開水,擺開茶具,茶具亦是兄弟從大老遠的地方帶過來的,或許他亦不知道,這個茶具會在某個深夜派上用場。我們,終不是對於茶藝有極致享受的那種人,或許對於那種藝術亦還有很大的差距,我們,只是用不熟練的手法,按照我們在深夜對於茶的理解,沖泡茶葉,讓茶葉在水裡打轉,散發著誘人的茶香。兩個人喝茶,喝得只是一種心情,無非是天南地北的聊天,那麼多年,能在一個異鄉,找到一個一起喝茶,一起喝酒,在某些領域,或者在精神上,還有共同言語的人,實屬不易。可能我們都沒有想過,時光會那麼眷戀我們,讓我們在這樣偏僻而狹小的一個地方,這樣的一個不需要舞台設計的場景,相遇,相識,相知。通俗一點的說,還能聊得非常的開心,或許,在某些方面,甚至是很多的一個方面,都是都是屬於同一類人。關於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道理,我想,我們都不需要做過多的闡述,瞭然於胸。
將近有兩個小時,抽了好幾支煙,喝了南山北井的綠茶之後,又喝了一泡西湖龍井,我們都表示說要休息了。其實我知道他未必有心思那麼快就將自己百十斤的身體交付出那張一米二的床,但我們都需要一個空間,去面對黑夜的迷朦。門關上的一剎那,以為可以安然入眠了,至少當時是這樣設計好的,只是設計的圖紙,有時候也會出現偏差。
期間接了一個朋友的電話,無非是聊了聊工作上的煩心事,誰工作上不會碰到這樣那樣的問題呢?我們都需要找一個適合傾聽的人,將那些個辛酸全部傾倒出去,象長江之水一般匯入大海,然後再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哪個地方的水流。傾訴在心裡學角度里,是一個自己給自己力量的方式,很多的時候,傾訴完之後,什麼都記不得了,什麼都可以不想,然後再重拾起僅存心間的一抹藍,去塗抹或許非常精彩的人生。
大凡接這樣的電話,只是一個勁兒地聽,偶爾也會插上幾句話。可能不會是非常慰藉的句子,但一定是在這個時候最安心的語言,溫暖有時候並不需要太多的語言,只是一種恰到好處的理解與支持,那麼就好了。末了,說了好幾句鼓勵的話語,也都知道傷心的事情總是難免的,為何還得一往情深,什麼都不必問,何必在意那一點點溫存。朋友也表示夜深了,或許心裡傾盡的那些叫憂傷的東西,已然奔流得差不多了,就說收線,各自晚安。
撲上床的時候,拿了拿床頭邊上的書,眼睛卻發出抗拒的信息,只好伸手關了床頭的檯燈,然後擁着被子,假裝入睡。輾轉了大約一個多小時,腦子裡還是想着工作上以及生活上的很多事情,越想越是興奮,實在糾結的不行,於是,又擰開檯燈,打開待機的電腦,殺了幾把四國軍棋,只是非常地奇怪,再也找不到那種贏棋的感覺,耳朵邊上飄過的歌曲,也變得讓人躁動不安起來。
彼時,很想寫字,因為只有寫字才可能讓浮躁的心稍微的安靜一會兒,或許對於入眠有非常大的好處。但,鼠標還是點擊了網站,瀏覽了一下相關的新聞,看了看一些小說篇目,又看了一些圖片,再打開視頻,看了幾個搞笑的視頻,黎明已然靜悄悄了,五點整,天空開始泛亮,窗子外面傳來了車子輪胎與地面親吻的聲音,微弱的光靜靜地躲在房間里,把原來還有點兒傷感的我,映得有點兒理性起來。
三個小時,生物鐘可能不是自然醒,還得藉助於鬧鐘,很淡定地起床,期間接了好幾個電話,還因工作上的事情,亦打了好幾個電話。或許是該考慮關機之類的,可十幾年一直沒有養成關機的習慣,而事實上的確有很多電話。洗刷完之後,到辦公室還是那個時間,打開電腦,又重新開始一天的工作,只是,或許用心一看,我的眼神,定然帶着一點兒淡淡地疲倦。
紀錄這些文字,自己也沒有弄明白為什麼會出現不眠的夜,只是想留着一個念想,畢竟有很多年沒有這樣過了,就算是告訴自己感性一點的時候,可以在深夜的時候起來寫寫字,把自己的思緒交付給寫字的時光里。因為,那一段時光,終是需要被修剪的。
汪帆印象,深夜不能眠,到底是為了什麼?或許成了風中不老的神話,象古埃及的金字塔一般,永遠都是一個迷。那樣亦好,終給了自己一個寫字的理由,亦給了自己修剪時光一個理由,那麼,以後,以後的以後,就在那些個不能眠的深夜,學着去修剪那一段時光吧。
汪帆印象於七月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