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節祭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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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節祭母
綠波
今天是農曆七月十四,到給母親上墳的時間了。下午四點半左右,我騎車去商業街。買了一掛長炮,老闆說,有五元錢的,有十元錢的,我拿了一掛十元錢的。拿在手中感覺沉甸甸的,這掛炮很長後備箱裝不下 ,就要了個大塑料袋掛在車把上騎回家。父親昨晚交代,讓我去附近的小店去買炮。我嫌那裡的炮太小,母親活着受苦受累的辛苦了一輩子,做兒子的上墳不能太吝嗇了。回家后,用一張百元大鈔打火紙,然後對摺,一張一張的折好,疊整齊。然後找好長袖黑襯衣、黑褲子、白運動鞋,戴上黑色的太陽鏡朝屋后的小山坡走去。
五點半左右,鎖好門上山去。小狗灰子很聰明,搖着尾巴,跟在身後。山坡上茅草茂盛,有一人多高,把路完全覆蓋住了。還有一些雜樹的側枝橫亘在眼前,我一隻手提着袋子,一隻手撥開眼前的草葉、樹枝,如同走進了一座幽深的原始森林。火熱的陽光在這裡已經完全消失了,整個小山完全掩映在巨大的濃郁下,而我又在濃蔭下的枝葉中穿行。一步一步憑着感覺前行,聽到附近有震耳的鞭炮聲,還看見空氣中有濃黑的煙霧,隱隱約約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就是不知道燒紙的人在哪裡。正走着,有個熟人在說話:“這個娃子也來燒紙了。”一抬頭才發現,他們出現在我上面的一個小路上,剛燒完紙。感覺就像狙擊手一樣突然出現,我就和他們打了招呼,他們說沒有路了,不好走。
終於到了母親的墳前,墳前的磚縫裡長出了幾棵細棍似的小樹。燒紙,叩頭,滿頭的汗水、淚水混合著流進眼裡,辣辣的。灰子安靜地在一旁蹲坐着,看着我燒紙。我沉默了很久,未語先流淚,長跪不起,對母親念叨着說:“媽,明天過節,今兒來給你送錢了,你在那邊也要好好過節……” 昨天想起的那些話,一句也說不出。響晴的天氣,白花花的太陽,在此時此地已經沒有一點光亮。這裡那麼安靜,連蚊子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感覺自己的心砰砰直跳,感覺母親會聽到我內心的呼喚。
放完炮,灰子在前面走,我在後面淺一腳深一腳地走着。眼前浮現出小時候的情景,在我讀小學、上中學的那些年裡,每到周末就和母親去離家十幾里的坡地里幹活。麥子熟時,和母親去葡萄窪割麥子、挑麥子,一個來回就是半天時間。好幾畝地的麥子,十幾里地的路程,我和母親一挑挑、一趟趟喘着粗氣往回挑。紅薯熟時,還去秧田溝挖紅薯、挑紅薯。還有后坡上承包過五畝七分地的桔子,從秋天開始就開始挑桔子,一萬多斤桔子每年要把我的肩頭磨出血,磨出繭子。由於父親體弱多病,母親一直在為這個家操勞,在我的心中母親就是全家的靠山。後來沒要坡地了,家裡也一直種着一畝多菜地。母親很要強,就在母親去世前,她還又種着四畝菜地,沒有閑過一天,天天在地里忙碌。由於從小吃苦幹活長大,直到現在我隨便扛上一百斤的重物如同空手走路一般輕鬆,還算有一把子力氣。比較遺憾的就是,母親走得太早了,年僅62歲,這麼辛苦操勞了一生,應該多享福。
願母親安息,兒子永遠懷念你!
寫於農歷七月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