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雲（6）

　　他們先後一行五人上了樓，蕭媽媽熱情接待，阿華阿榮兄弟倆見了帥哥美女正在竊竊私語。

　　很快宴席擺好大家入了座，一張大圓桌上，蕭飛坐在壽星席上，蕭媽媽正對着蕭飛坐。壽星的左邊分別是阿華，湯哲，蕭佳，右邊分別坐着阿榮，湯波，騰雲兒。餐桌上雞鴨魚肉果蔬樣樣齊備，飲料紅酒來搭配，各人喜好不同各人選擇。

　　蕭飛呆若木雞的坐在那裡，面無表情，彷彿靈魂出殼。阿華阿榮倆只顧自己大吃大喝，也難為他們辛苦幫忙。蕭佳熱情的為她靦腆的男朋友湯哲倒飲料夾菜。湯波殷勤的照顧着身邊的騰雲兒。蕭媽媽看着日漸消瘦的兒子，看在眼裡疼在心裡，除了搖頭就是唉聲嘆氣，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言語來安慰兒子，只能幫著兒子招呼這一群小客人。

　　室內空氣里洋溢着輕快的歡聲笑語，一陣陣從蕭飛的耳邊劃撥過去，通過窗戶散波到天空中去，回聲又一陣陣的傳回到蕭飛的耳邊來縈繞，似乎在訴說：

　　這些快樂不屬於你

　　你，只有可憐的你自己

　　你就是天上的浮雲

　　居無定所，莫徘徊

　　……

　　“不……”蕭飛大聲的從心底里發出這樣的一個字，臉上的表情痛苦的扭成一團。這一個字的聲音，威風凜凜的掃除了室內空氣的所有雜音，室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大家屏住呼吸齊刷刷的把目光掉向蕭飛。此刻，蕭飛正去開一瓶紅酒，微微發抖的雙手使酒瓶碰到酒杯發出的聲音更加清脆刺耳。他倒好酒放下酒瓶，看了一眼那杯酒，仰頭一口氣就把那杯酒咽下喉嚨，兩滴清淚順着眼角滑到耳邊。

　　“哥哥，你是怎麼了嘛？平時看你不開心也就罷了。今天，你是壽星。你本應該開心才是。我特意帶同學朋友來就是為了讓你開心點。最近，看你老是這樣。我和媽媽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蕭佳邊說邊走過去搶下了蕭飛的酒杯。

　　“你哥哥可能身體不舒服。你看，他的臉色蒼白。”騰雲兒關心的接口說。

　　“雲兒，我哥哥有心事的時候是比較沉默寡言。可是，我從來沒看到過他喝酒。”蕭佳對騰雲兒解釋着，臉上泛起了憂心忡忡的表情。

　　“拿來，蕭佳把杯還給我。誰說我不會喝，我曾經和浮去喝過。”蕭飛大聲的對蕭佳說著，他一心想把酒杯拿回去。好象只有喝醉了，心中的浮雲就會散去，水中魚兒就會消失一樣。很明顯蕭飛在逼迫自己去逃避現實。

　　“浮雲？又是浮雲？哥哥，這一個多月來，我聽膩了這個名字。”蕭佳不耐煩的直跺腳。想着自己說服不了哥哥而煩惱。

　　“聽膩了，就把耳朵塞起來。”蕭飛迷着眼睛似乎目空一切的對着妹妹說。完全不考慮妹妹此時此刻心裡的感受和處境。他要不回妹妹手中的酒杯，遂拿起酒瓶就直接喝。

　　“你哥哥病了。”騰雲兒輕輕的對蕭佳說。

　　“是啊，我病了。我是真的病了。我病得不輕了。我就是在下雨天看魚兒看病了。我病入膏肓。我無藥可救了。除非浮雲再現，魚兒游出水面。你們誰都別管我。我是天上的孤星，誰來管，我克誰。”蕭飛的眼睛痛苦的看着騰雲兒。騰雲兒此時此刻顯得異常尷尬。

　　“蕭佳，我看你哥哥是真的醉了。可能也病了。”湯波忍不住接口說。他也看到了騰雲兒不自然的表情，急忙出來打圓場。心想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是啊，我是病了。我是醉了。關你什麼事？你算老幾？”蕭飛對湯波怒吼，感覺是湯波困住了他的浮雲，他的魚兒一樣。此時的他只想放任自己的心，感覺自己的心憋得太久太久了。

　　“哥哥，別……”湯哲示意湯波不要多嘴。湯哲是蕭佳的男朋友，他為蕭佳考慮着，畢竟蕭飛是蕭佳的哥哥。再說自己兄弟倆今天只為祝賀生日來，不想生其它事端。

　　“阿榮阿華，扶你們老闆去房間休息。”蕭媽媽再也忍不住了，看到自己的兒子見誰咬誰，一定是醉了，病了。

　　“媽媽，我沒有生病，我只是上當受騙了。”蕭飛看着媽媽，忍不住委屈的坐在椅子上大哭起來。阿榮阿華上來扶老闆。蕭飛有些微醉意，任憑兩個夥計攙扶。

　　“對不起，我哥哥，他……醉了，無心的，你們不要往心裡去。謝謝你們來為他祝賀生日。也謝謝你們的禮物。”蕭佳無奈的想早點結束這尷尬的混局。

　　就這樣騰雲兒的出現，加上蕭飛的心情和酒，好好的生日慶祝會，最終搞得大家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