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一）

　　從加州酒吧出來，眼前的景色是出乎意料的黑，遠處有路燈發出淡黃的光，卻像是蒙上一層紗，感覺是有人把蠟燭掛起來。身體也不像是自已的，雖然我盡量希望走得像個正常人，但還是明顯走不穩當，左搖右擺。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什麼人，我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這個時候已經是臨晨2點多了。在幾乎空蕩蕩的車棚里，停放着兩三輛摩托，一台綠源電動車，所以沒費什麼力氣就找到自已的車了。

　　這時候早已沒有了白天熾熱的空氣，涼爽的海風從四面吹來，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今天的什麼重大任務完成了，非常輕鬆愜意。

　　“麗……上……車。”我有點語無論次地說。

　　“去哪……”尾音拖得長長的。

　　我轉過頭，看見麗臉上紅通通的，閃亮的眼睛直直得看着我。麗穿一件白色連衣裙，胸部在夜燈的暗影里高高隆起，奇怪的是竟然讓我感到有一陣異樣的衝動從下面升起。

　　照理本不應如此，喝得醉醉的，就算是想干哪事，恐怕也是有心無力。這一點我怕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在和麗同居之前，一個個難捱的孤獨之夜，我是常常用自慰來解決性慾的需求。有時也用在校外打零工賺的錢去做一些不為正常道德規範許可的事。有一次參加朋友生日PARTY，是女的朋友過生日，所以桌上的美女多多。一個人在酒桌上被眾美女裹挾，不能自抑地飲到不省人事卻還要裝強。以致於在回去的路上，不可救藥地走進按摩店，在預付了資費后，任憑小妹怎樣努力，那陽具就是不肯振作起來，最後當然是不歡而散。

　　“回屋吧。”

　　“唔。”

　　沿着寬闊的民族大道上，我騎上摩托車，向離師範學院不遠的出租屋駛去。後背緊貼着麗的前胸，溫熱溫熱的，而前面是涼風，前冷后熱，卻感覺非常受用。醉意都消了一半了。

　　“傑，你以前有幾個女朋友嘛？”

　　“多！”

　　“嗨，說正經的，到底有幾個？”看來麗是想趁着我醉了，要打探點真實信息。

　　“二個。”

　　“什麼情況的，說來聽聽。”

　　“回去再說吧！”我不想在一邊開着車，一邊像是受到警察訊問一樣的回答問題。同樣的問題麗已經問過多次了。我都不斷拖延，只要堅持不說，回到屋裡，脫光衣服，兩人抱在一起，捏着麗粉粉的乳頭，感受麗渾身不停的勯抖，那個時候，麗什麼都會忘了問。說來奇怪，麗的乳頭特別敏感，有時，讓我不知所措。就像是一個開關，一個性交的開關，什麼時候想嘿咻，只要輕輕一按，就啟動了她的性慾之門，在明白之後，這讓我一直小心謹慎。不想因為大意，攪得自已縱慾過度。

　　我第一個女朋友是初三的女同學，長相一般，因為臉長得太胖，脖子和下巴只有兩褶皺分開，而鼻子卻顯得特別小。初三要上晚自習，她放學后被幾個小男孩攔住，是我見義勇為，把他們嚇跑，他們人多，我沒敢動手，就直着嗓子大喊救命。當然這不是個勇士的行為，卻是相當好用、有效的。那個時候路上人少，沒什麼人看到，當然，聽到的人不會少，只是聽到后，只怕要跑得遠了。所以我英雄救美的壯舉除了她知道，就根本沒引起學校官方的注意。學期結束時，我沒有評上見義勇為標兵，當然也有她的責任。不過還好，那個女孩後來對我特別好，生日也請我去，打球也叫上我，找不到男朋友也告訴我。我那時也挺寂寞的，於是就和她好上了,但沒有發展到一起睡覺的程度。在上高中以後，她沒有考上，去讀了技工學校，後來就再沒有聯繫過。聽她的同學說，她是因為談戀愛，成績受影響。聽了以後，我心裡直內咎，所以在以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認為是我的原因她沒考上高中。

　　第二個女朋友，也許不能算，最多是炮友吧。那時候，大學校園裡普遍認為，讀文科的學生思想開放，外語系的更加開放。因為是學外語，所以把國外的性解放、性自由引進得更加原汁原味。我在讀大學時，認識一位同校英語系的，她比我小兩年級。在英語角，因為談英語口語投機，接着就經常在一起上自習，我的英語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愛上的。後來發展到一起到校外租房子的程度。在被窩裡，當她說起英語“Do you feel happy ””yes I do.”那個時候真有一種出國在外，離鄉背景的意思在內。再後來，傳言是她在學校找到比我英語更棒的學生，把我甩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分手后，我沒再把她當作前女友和別人說起過。因為我認為女友是靠感情聯繫的，而不是靠性交。如果是靠性交，那麼最多只能算是炮友。這個女生曾經對我說，我最大的優點不是英語好，而是晚上與我睡覺時特有安全感，興奮之後，沒有一點拖泥帶水就睡到天亮，真是舒服極了。

　　兩個女朋友的事，我從來沒說給麗聽，這次也不例外。

　　“阿麗，你看月亮。”我說。

　　“什麼？”

　　“今晚的月亮多麼圓啊！”

　　“哦!”

　　“上面有人，你知道嗎？”

　　“誰都知道，是嬋娥。”

　　“她偷了老公的靈藥，所在飛到月亮上，隨身只有一隻兔子陪伴，你知道嗎？”

　　麗在後面不再出聲，只是用雙臂緊緊抱着我，我每說一聲，她就抱得更緊了。

　　回到出租屋。因為交通安全引起的注意力完全喪失之後，醉意像黑色的烏雲，沉沉得壓了過來。於是我就躺上床上，什麼都忘記了。第二天，發現自已全身赤祼。後腦勺伴隨着心跳痛的利害，跳一跳就得痛一痛。

　　頭腦昏昏沉沉，雖然意識到麗已經去學校了，可還是無法起身。離研究生入學考試還有兩個多月，想來時間還是充裕的，這個時候，就算是天塌下來，我也打算一直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