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近聞名》四十六集

　　四十六集《遠近聞名》

　　帶着疲憊和滿足，帶着信心和自信，喜氣洋洋滿載而歸的我們又回到了綠色的軍營。然而，隊列訓練對於已經來到部隊快兩個月的我們新兵蛋子來說，由於時間關係【邊境的混亂，上面命令停止隊列訓練】，也只能由我們自己慢慢的體會了。因為我們來到部隊不光只是來學會簡單的走步和跑步，我們還有人生最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我們必須要練好自己的殺敵的本領，我們必須要面對錯綜複雜的當時的邊境堪憂的動亂的局面和一個軍人對祖國母親那應盡的職責。所以，作為青年，作為軍人，作為坦克特種兵，我們有責任，有決心，有能力駕駛我們祖國自己研製出來的新坦克，能夠縱橫弛騁在我們祖國的遼闊的邊疆和大江的南北，隨時準備為我們的祖國和人民保駕護航，隨時保護人民的生命財產不受到侵害。帶着這種理念，帶着這種思想，帶着這種激情：我們還有什麼困難不能克服？我們還有什麼理由不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否則，我們又怎能面對當時還百廢待興的祖國，我們又怎能面對自己的家鄉父老，面對日夜挂念着我們的親人和光屁股一起長大的夥伴……

　　軍人，七十年代末的軍人，練習射擊訓練：是殺敵本領中的一個最重要的訓練項目。因為，它直接關係著部隊和個人的生死存亡。戰場上本來就是你死我活，針鋒相對。面對兇狠狡猾的敵人，如果不能熟練掌握好手中的武器？如果攻擊的時候子彈打出去沒有目標或擊不中敵人？那就肯定是自己血濺戰場而一敗塗地。

　　作為坦克特種兵，手槍和衝鋒槍射擊本來就不是我們修鍊的主要科目。因為，就坦克的本身來講，它是有着幾十發炮彈和上萬發機槍子彈的尖端先進的武器：直徑八十五毫米的火炮一門，十二點七口徑的高射機槍一挺，七點六二口徑的並列機槍和航向機槍兩挺。這麼充足精良的武器，殺傷力是可想而知。所以，坦克上四個乘員除二炮手配有五六式衝鋒槍外，其餘的車長，一炮手和駕駛員主要的隨身武器只是射程幾十米的五四式手槍。因此，當時的坦克兵有一句俗語：叫做車在人在，車毀人亡。離開坦克，就意味着我們失去了起保護作用的屏障。

　　然而，當時在坦克軍營里當時也流行着這樣一種術語：坦克兵的手槍就是用來自殺的。說起來也不無道理：五四式手槍的有效的射程只是短短的幾十米，在坦克失去性能不能攻擊的情況下，能否有效地消滅敵人還確實是個未知數？為了打破這種傳統的觀念，為了打破部隊士兵們的歪理，我們的團長就下死命令並一再強調：戰場上的情況是千變萬化的：你可以從敵人的手中奪取武器，然後再用他們的武器來消滅他們。所以，每一位成員熟練掌握坦克的同時，務必讓每個官兵都能熟練地掌握手槍和衝鋒槍動作的射擊要領，務必讓每個官兵對手槍和衝鋒槍都能做到穩，直和迅速這三條。

　　一穩：即是用肩胛骨穩穩的頂住衝鋒槍的槍托，然後把手握住衝鋒槍的同時，讓手和肩胛骨形成強大的相對抗的抵抗力。這樣，槍就不會上下左右晃動，你就能隨心所欲地命中敵人的要害部位。

　　二直：即是手和肩胛骨穩夾住衝鋒槍的同時，眼睛瞄準的槍的準星，缺口和把心要形成三點一條直線。只要是將目標瞄準成三點一條直線，閻王爺肯定就會在戶口本上打鉤了。

　　三迅速：前面兩點做好的同時，手上的扳機扣發就要迅速，要毫不猶豫。這樣，就不會給活動的敵人有任何的可乘之機，就只能乖乖地到閻王爺那裡去報到了。

　　團長語重心長的一席話，就打破了平時沒有戰爭而我們團里就不好好練槍的僵局。於是乎，白天或晚上的衝鋒槍實彈射擊，在我們坦克團就搞得轟轟烈烈如火如荼。於是乎，我們坦克團的射擊水平就有了一個質的飛躍。無論是幹部或者志願兵，無論是老兵或者新兵，都能自覺刻苦的頑強地訓練：身上的工作服也磨白了磨爛了，手和肩胛骨的肌肉也練腫了長老繭了，眼睛下面靠槍的臉皮都靠出了痕迹來……終於，在最後的衝鋒槍實彈射擊中我哥們新兵蛋子的周為國居然又奪得了全團第一名，被團部命名為優秀射擊手這一光榮稱號，榮立三等功。這小子，還真是邪門？也沒見到他比我們多用多少功啊？也許，他天生就是當兵打槍的料吧！

　　本來，自農場‘一戰’就紅遍我們整個的坦克獨立團的我哥們大腦殼，於今第‘二戰’居然又奪得全團射擊第一名的美名，這在我們獨立坦克團的歷史上來說，絕對是個響噹噹的新聞。這不？連我們的團長都知道六連有一個書基本上讀到‘頂’的有倔勁的周為國了。我們連隊的官兵也都知道他這個新兵有主意，有獨特的見解和分析能力，敢想，敢做，敢當，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然而，讓人嫉妒讓人眼紅的臭小子周為國這個人什麼也沒有改變：還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沉默，還是不分場合的把我叫做哥……

　　南方的秋天的尾聲也到了帶一種風嗖嗖的涼味道，軍營里桂花樹上的香味連同秋風是隨處擴散在空中飄舞。洗澡房裡池裡的冷水，澆在我們的身上讓我們感覺是特別的涼爽和舒適。沒有顧忌，思想單純，光溜溜的新兵們有時居然也對青春活潑的同類的身體大加評論。這不？晚上的洗澡房又笑聲連連……

　　“趙胖子啊，你的人也不是很胖的，但你的胸部比女人的還要大，是不是你身體的雌性激素比男性的柯蒙激素還要高啊？你看看，女人看了，肯定也會自愧不如。呵呵，你小子奇形喲！”他的老對手潘移聲洗澡的時候又拿他開牌了。

　　“媽的！死雞聲，你是不是想吃奶？媽媽我這裡的奶水可不夠了喔。哦？兒啊！你看看你自己的屁股，那是什麼樣的屁股哦，一邊大，一邊小，那才真正的叫奇形呢？只怪我當初沒把你沒生好，你看不到吧，那用手摸摸？我的兒，我這全身都是肌肉。你少見多怪是不是：肌肉多了胸部自然就大罷，傻兒子你明白不？”趙胖子居然也可以學着女人的聲音了？只是這小子，女人的聲音是十足的宮廷裡面太監的味道。只見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胸部，表演得是非常的滑稽。

　　“媽的，說我少見多怪？你才傻呼呼的呢？上次你看到火車來了，一個大男人家居然嚇得掉頭就跑，你害不害羞？要不是老子拚命地拉住你，你肯定就和車站值班員碰頭了是不是？看着你那白色慘淡的面孔，看着你那哆嗦的傻樣？你根本就不是男人的樣子。我的兒，我懷疑你的腦袋是不是少了一根筋？你氣死了為父是要遭雷打的喲……”說完話的潘移聲在自己的身上又狠狠地淋了一大桶的冷水。

　　“兒啊！這有什麼奇怪的？我長到了十八歲，可從來就沒有看到過火車，這能怪我嗎？你不知道吧？歷史書上說了：清朝的慈禧太后不是說火車來了就會吃人，要把它推到渤海去嗎？我不跑難道還讓它來吃我不成？兒啊，你就是欺負為父的沒見過世面是不是？我看你是想把為父的氣成胸臟病，你就開心是不是？”滿身肌肉的胖子趙構也不嘴軟的回答着。

　　“還好意思說？你是豬啊！那你用手一摸，說火車也怕‘痒痒’？那是怎麼回事？”用肥皂擦着身子的潘移聲更是得理不讓人。

　　“豬啊？我用手一摸，它突然的叫了一聲，不是怕癢是幹什麼？”趙胖子說話的臉，突然間的紅了。

　　“兒啊，你就是傻逼？你知道不：那是火車要走了。你記不記得你摸完火車后，它叫了一聲是不是就走了？真是蠢豬，傻得可愛的蠢兒子喲！”說著話的潘移聲擦完肥皂后，又淋了一大桶的冷水。

　　“那我怎麼知道它要走？又沒有哪個告訴我？難道你生下來就什麼都知道了？兒啊！你生下來就特喜歡吃屎呢。”趙胖子氣得無可奈何的就隨便說了一句潘移聲吃屎。

　　“你怎麼知道的？哪個告訴你的？哎？媽的，小孩吃屎有什麼奇怪的？你小時候沒有吃過啊？我家裡母親生得多又密，又沒有人帶我，肚子餓了吃屎有什麼奇怪的？”說著話沒有留意的潘移聲，居然也有上當的時刻？這小子，蠢豬一樣是不是？

　　“哈哈哈！兒啊，你就是吃屎長大的。所以說話嘴裡老是帶屎臭味……哈哈……”趙胖子一見潘移聲果然上當，笑的口水又流出來了。他笑的同時，也把我們洗澡的好幾個是笑得坐到了地上：光屁股坐在水泥地板上好涼喲……哈……哈……哈……

　　“許劍啊！你下面的那個小雞雞怎麼是包着的？你看看我們大家都沒有包住啊？難道你那個東西不膨脹嗎？”說這話的是貴州的揚五六。

　　“我也不知道啊？一直就是這樣的。哎？你小子傻啊？怎麼不膨脹？是男人就會膨脹的嘛？你龜兒子還好意思問？除非你小子不是男人？媽的，你小子還好意思說我？見到女人就衝動的色狼。你那個東西老是膨脹，今後肯定是會出問題的？”江西的許劍說完話，竟然臉部帶氣的反問。

　　“我是好意？你怎麼說我是色狼了？媽的，你小子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說我怎麼色狼了？”揚五六一見許劍罵自己是色狼也急得連忙分辨，面帶怒氣。

　　“不是色狼是什麼？上次碰到一位穿花連衣裙的女子，你用手摸她裙子幹什麼？還上去和她說話？你敢說你早就認識她？”許劍說出了自己的緣由的同時，對着揚五六是揚了揚自己的小手指頭。

　　“那是？那……”揚五六結巴着沒有下文。

　　“那是什麼？說啊？不好意思了吧？大色狼？”許劍是緊逼揚五六。

　　“說就說？我有什麼好怕的？那是我和潘移聲打賭：他說我有本事和那個穿裙子的漂亮女士說話？他就買一瓶汽水給我喝？要和不認識的女士說話，我能有什麼招式？豬啊！我只能是上去抓住她的裙子，然後問她這麼漂亮的裙子是在哪裡買的？我也好給我女朋友同樣買一條？你問死雞聲是不是？死雞聲，為了一瓶汽水，你就讓我背了一個色狼的名字？媽的，我自己是豬哦……”揚五六說話的同時，把自己怨恨的眼睛對着潘移聲移過來。

　　“你們幾個不要鬧了，說正事。哎？解放啊！你和為國聽到什麼風聲沒有？連隊這兩天要派新兵到訓練團學習了。人都決定了，連長沒有找你們談話嗎？”是貴州柳和平的那關切的聲音。

　　“沒有啊？為國，找你談話沒有？”我也驚訝的問為國。

　　“哥，沒有啊？”為國也迷惑不解的望着我。

　　“你們怎麼知道的？我們根本不知道啊？”我用眼睛望着他們。

　　“你們沒份？你們這麼優秀難道沒有份嗎？不可能吧？是不是還沒有通知你們哦？”是趙胖子大大咧咧的聲音。

　　“名額已經定下來了，後天就去訓練團。聽排長說，是沒有你們兩個的份？”一個同時洗澡的老兵也插了句話。

　　果然，兩天後的早晨，兩個班的新兵們只留下四個，其餘的十二個全部坐上汽車準備到訓練團去培訓。望着啟動的汽車，望着招手的新兵，哥們兩個的眼淚怎麼也控制不住……我們兩個都沒有資格？竟然是這樣的結局？氣的在連隊辦黑板報的我差點賭氣連飯都不吃了，而大腦殼也只是習慣性的咬緊自己的牙關……

　　屋漏偏逢連夜雨，還有比這更氣的呢？過了十幾天，我們連隊另外的兩名新兵居然又走了。到汽車連培訓：開汽車。一起迷糊，一起說笑，一起憧憬的傻不琉球的新兵蛋子轉眼間就各奔東西，不見人影……

　　北方的冷風也不知不覺的闖到了南方的天空，樹上少得可憐的樹葉在寒風中不停的搖曳和嘆氣。傷心的哥們兩個無奈的只好把怨氣都全部發泄在令人痛心的洗澡房裡得到的答案：‘沒有我們兩個人的份？’我們用一桶桶的冷水從頭到腳洗刷自己心靈的空虛……我們的腦海里一直迴響着那個老兵的說話‘沒有我們兩個人的份’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們倆真的不如別人？還是……。吹過來的冷風毫不憐憫張開大嘴肆無忌憚的亂咬哥們的皮膚。媽的？水：真的是有一點涼了……媽的，這鬼天氣……

　　四十七集：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