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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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離別時其實是希望有人送,有人道別,可是大多數時候,我們都自以為是的狠心轉身。想想,真的後悔了。
“暖暖,你什麼時候走?”吃晚飯時孟瑤突然問。
“走……去那裡?”我茫然問道
“回家。你不回家嗎?”她笑着看着我,好像回家真的可以說回就回。
回家,怎麼回家呢?我已經三年沒有回去了,出來的時候想過很多,可就沒想過回去,後來的日子也想了很多,可是不知道怎麼回去。
“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繼續吃飯,假裝不經意的問。
“沒有,在老家過年時我媽給我安排了相親,我也不小了該回去結婚了。”她微笑的說著。
“那個大學生,你們不是在交朋友?結婚?你們見過嗎?”我有點驚訝。
“那個大學生啊!我沒有和他交往,只是網上聊了很久,想着要走了,就一起吃個飯,張帆嗎?過年回家見過,都是一個鎮上的,還有······總之挺好的。”她說挺好的時候,不自覺嘴角上揚,笑得溫婉,我想應該真的挺好的。
“月底就走,回家準備準備,最快十一就結。”
這個時候我才想起,孟瑤25歲了,她曾跟我笑說,過年回家以前同學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結婚記得請我,再遠也還在一個省。”
“肯定的,你還要當伴娘呢”
“當伴娘是不是就不用出紅包了”
“不行。”
七月,再見。孟瑤,再見。
七月二十九號,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我看着房間里只有兩個行李箱靠在牆角。
“恩,都收好了。”孟瑤坐在床上玩手機。
“就這點東西?”我的目光又環顧了四周。
“一直搬來搬去,東西那有那麼多,這次回去就不用在搬了”我好像看她舒了一口氣。
“明天走,不是月底嗎?”我以為會在八月初。
“我媽說走的時候要趕雙日子,30號比31號好,老人家嗎!”她走到我這邊,手裡拿了一些東西“這瓶洗衣液,還有洗髮水都是剛買沒多久,你留着用吧!”
“好,車票都買好了嗎?”我接過她手裡的東西。
“買好了,先坐動車,再轉火車,快一些,你看,動車正好到你家,才3個小時。”她把那張車票在我眼前晃悠一圈,然後放到我手裡。
我好像順着那張車票也能看到回家的路。
一番爭執,最後我還是背着雙肩包離開,父母一早就去上班了,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的交代,也對,我們的關係一直都是這樣的,我就是去天邊,他們也不會管我,只是這次我沒有聽他們的話去上大專吧!將正式的離家提前了三年。
十二點的火車,那年也是暑假。
11年7月29日,我走在前面,穆跟在我身後,我們走出小區,坐上公交車,底站沒有什麼人,我們坐在靠後的位置,一路無話,小時候暈車,長大後為了不錯過旅程,一個人帶張公交卡從出始站做到終點站,換一路繼續,沒過多久暈車的習慣就好多了,可是坐在車上,還是不能玩手機不能跟同行的人聊天,否則還是會不舒服,我想底子還是沒變的,就像我圍着這座城市轉了一圈又一圈,別人問了長江東路在哪兒?我還是只能微笑搖頭說不知道,骨子裡的東西終究還是改變不了的。
火車站茫茫碌碌,出站口的人,進站口的人,接的人,送的人,那麼多的人。
“我進站了,你回去吧”我回頭盡量微笑着和他說。
“我送你進去。”
“我檢票了,你回去吧”
“我送你上車。”
8節8節,在這邊。
“我上車了,再見”
“……”
我站在車門裡,穆在車門外,他沒有說話,就安靜的看着我,都走了,也不知道跟我道別,真是木頭人,好歹姐姐我給你帶這麼大。
最後狠狠心轉身走進車廂,沒有回頭。
我不知道他最後有沒有跟我揮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