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五）

　　第五章

　　有時候送別代表日後不再相見，有時再聚可能也是這個意思。

　　8月30號，我送孟瑤去火車站，打車出發，路上車少人少，細細注視車窗外的風景，好似以前從沒有好好的看過一般，不覺心中感慨，真的很美麗，是啊!這裡一直都是一座美麗的城市。

　　檢票口“不要送了，”孟瑤從我手裡拉走行李箱，我立在檢票口看着她一手拉着一個箱子，檢票，安檢，消失在我的視線里。我站在那裡，就靜靜的看着。

　　最後走的時候她的話依稀還在耳邊“下次希望到你家是你來接我。”

　　朋友，很奇怪，在一起不覺得，分開了就知道了，誰是朋友。

　　我到蘇州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黑夜使一些不知名的情緒在慢慢浮動，我跟着人群出了站，一個人在陌生的火車站，第一次心理感到莫名的悸動，可是甩甩頭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打通了電話，卻是讓我自己過去，燈光，站牌，來往的車輛，“還是打車吧！”

　　娛樂場所的燈牌很亮，整條馬路都是那麼喧囂，我站在會所門口，不敢抬頭，好像所有的人都在看我，時間卻偏偏好似停滯不前，久到多待一秒都覺得如坐針扎，終於小妮來了，穿着套裝，高跟鞋，化着濃妝，臉被燈光照的那麼白。

　　“暖暖，你等等我，兩點才下班，本來今天是請假去接你的，可是這邊打電話說人手不夠。”她樣子比較着急，語速很快，看着她的樣子最終把好多話都吞了回去。

　　“那我怎麼辦？要在哪裡等你，”我也急了，現在才9點多。

　　“我帶你去換衣間，你坐那兒等我下班。”看樣子真的很急，小妮一直東張西望。

　　“好。”我想我只能說好。

　　她安排我在換衣間，我坐在一個凳子上，邊上一格格的柜子，裡面都是凌亂的衣服，她送我到這兒后叮囑我不要亂跑就又匆匆離開了。

　　我一個人坐在哪兒，不敢動，不敢亂看，來往的人，有的會看我一眼，有的疲憊的連看都不看，有一個女孩子直接由兩個人攙扶進來，她穿着和小妮一樣的衣服，看樣子是喝醉了，攙扶她來的人將她安放再椅子上后就離開了，她就搭拉在椅子上，眼睛緊閉，臉色煞白，胸口起伏劇烈。

　　我與她隔了不足兩米的距離，看着她，我的胸口好像也不自覺的不斷起伏，手機顯示0:15，那是我第一次覺得夜晚的時間如此難熬。

　　2點到了，小妮還沒有來，但很多人陸陸續續的進來換衣服，那個女孩也被人扶走了，我不敢老盯着人看，終於小妮來了，她和人邊走邊聊，但當她走到我身邊時，那一刻感覺真好，緊繃的神經好像瞬間放鬆。

　　還是那條路，燈火依舊，這麼晚，但人卻沒有減少，“暖暖，我們去吃宵夜”她看上去精神很好。

　　“好”我也確實餓了。

　　來到一家牛肉湯店，兩份招牌牛肉湯，我吃的很快，粉絲很燙，突然我想哭，離開家的時候我沒有哭，可是現在想。

　　打車回到小妮的住處，小區看上去還好，有電梯，18樓，房子不大，一室一廳，裝修也過的去，估計是不怎麼收拾裡面看着有點亂。

　　“先去洗澡”小妮在翻冰箱。

　　包里找了衣服，可是沒找到毛巾。

　　小妮看着我，好像看出來了“這裡有一條新毛巾，牙刷帶了沒，”我搖頭“這些你拿着用，牙膏浴室里有，晚上我們睡一張床。”說話時她正從儲物箱里將毛巾，牙刷拿出來。

　　躺在床上睡不着，小妮也洗好澡，我們並肩躺在床上，好像以前上初中的時候，她到我家睡覺的樣子。

　　卸了妝，她還是那個樣子，這些年我們都未長大，窗帘沒有拉，月光透進來，她的皮膚卻是真的蒼白，眼圈暗黃。

　　“你不想問點什麼？”她平躺着睡，眼睛看房頂。

　　“你不是說在一家社區門診上班嗎？”

　　“恩，本來是的，就前段時間才不幹的。”

　　沉默了一會兒“你不要在那裡上班了。”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你想什麼呢？只是當服務員。”小妮的臉轉到我這邊，眼睛盯着我。

　　我還想說什麼？可是看着她的眼睛，一如以前的眼神，“來到這裡前我想對你說的話太多了，現在卻什麼也說不出口，也不知從何說起，果然，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你先在我這裡住着，休息一下，我白天都不上班，帶你去玩玩，今天你也累了，睡吧！”說完小妮就自顧自的睡了。

　　今夜月亮真亮，今夜不應悲傷，今夜是重逢夜，今夜是再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