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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行成雙

手機:M版  分類:故事新編  編輯:得得9

  厲風夾雜着天的怨淚,散布在天地間,如策馬奔騰,如長空利劍,惡狠狠地抽擊着大地。雪白的天地間,只有風在嘯,雪在飄。蒼白的世界沒有一絲生氣。

  他與她相互依偎 在暖暖的愛窩中。他時時伸出淡紅色的狼舌輕輕舔着她被凍得有着僵硬的鼻尖,對他進行溫暖的安慰,有時時站起,走到窩邊,遠眺那蒼茫的世界,雙眼充滿着迷惘。他嚎叫一聲,轉身又回到她的身邊。 本地圖片,請重新上傳

  她又冷又餓,他也是。她萎靡地躺着,半睜着眼看着他。她想安慰他,告訴他:自己還能堅持住,等暴風雪過去再出去覓食。可暴風雪已堅持了三天,絲毫未有減弱的跡象。風的精靈在外面廣闊的世界肆意奔跑着,潔白的雪作為它的嫁衣,它高興地不得了。“咕——咕——咕”她的肚子又想起了悲鳴,她儘力去遏制不使肚子發出聲音,可惜又失敗了。他聽到聲音,變了臉色,他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了舔她額上光潔的毛髮,並告訴她:這就出去為她找食物。他的內心十分過意不去,作為丈夫不能好好呵護自己的妻子。他邁出了門口,對着天空大聲嚎叫了幾聲,散發著自己的怨氣。聲音頃刻被厲風吹散了,未傳向遠方,而消失於蒼白。 本地圖片,請重新上傳

  他眯着眼,冒着風雪,忍着寒風,他四處尋找,希望能找到一隻雪狐,不,一隻雪兔也行,只要能為她暫時果腹,他不祈求別的。風雪依舊無情,抽打着他的軀體,不一會,光亮的毛髮被冰雪覆蓋,像一身奇瑰的鎧甲,給他總添了幾分雄姿。他沒有在意,一直尋找,腦海中還不是幻化出她弱小的身影。她一直在等他,他要快一點。

  許久,一直雪兔出現在了他的視野里,銳利的目光死死地盯住它。他如箭離弦、沖向它。未帶雪兔做出反應,他已到了身前,將它捉住。他臉上露出了歡笑,他高傲的叫着,他希望她能聽到。叼起兔子,踏着潔白的雪地,那是勝利的道路,他要回去,把它送給她,儘管他依舊很餓。

  凜冽的寒風,他以不懈,彌天的雪,他已無視。他飛奔着,雪地上踏下一個個深深的腳印,他不停留,心早已飛回她的身邊。

  她雙眼一直盯着雪地,看着那紛紛揚揚的雪花,看着那屬於風和雪的天地。她一直擔心他,擔心他會在這蒼白的天地失去方向,找不到回來的路:她擔心他會遇到什麼危險:擔心他會找不到食物就不會回來,知道餓死。不,她不希望這樣,與其死在窩裡,不如留在他的身邊,她願與他死在一起。不,她告訴自己她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他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因為上帝始終是眷顧他的。

  風雨中,一個矯健、兇猛的身影慢慢變得清楚了,她看到了,踉踉蹌蹌地站起來,發出一聲長長的嗥叫。他聽到了,放下兔子,回應着她。

  她捨不得,不忍心獨自吃下一隻雪兔,她知道他一直未食,

  一人獨食她做不到。她在堅持,他也在堅持。雪兔在他與她之間不停移動。他不停安慰她:我不餓,我還能捕到食物。她不信,忍着淚,扭頭不理他,她必須讓他吃。他無奈。時間分分秒秒在他與她之間靜靜流過,風雪在此刻也安靜下來了,默默注視着。他忍不住了,看見她消瘦的身軀,淚水浸滿了雙眼,他緊緊的閉上不讓他們流下來,低下頭,撕咬下一塊肉,夾雜着種種情緒,滑落胃中,他叫喊着她。她看見他終於吃了,眼中閃過一道光彩,艱難的移動步伐,走向他身邊,含着笑的眼淚吃下了剩餘的大半塊肉,他也笑了。 本地圖片,請重新上傳

  雪為之落寞,彷彿做錯了事的孩子,靜靜地,無聲無息地下着。皎潔的月亮不忍心,出來了,安撫着雪。不再凄冷、而是微涼。

  他重新站起,抖擻全身灰白光亮的狼毛,比雄獅還要兇猛,比猛虎還要威武,他的目光銳利而堅韌,如一柄刺向長空的利劍,閃電般劃過寂寞的夜空。他是一位英勇的戰神,佇立在白色的荒原之上,主宰着它。他疾馳出穴,奔向遠方,衝上高丘。仰頭,對月長嗥,聲音凄涼悠長,沖盪在天地間。他內心的憂傷在此刻釋放。她依舊在熟睡。

  他又要開始了他的覓食之旅,他要儘快,希望能在她醒來之前為她尋找到足夠的食物。夜幕吞沒了他的身影,月光為他做了完美的掩飾,一位老練的獵手又展開了精心的捕獵計劃。

  可惜,幼小的動物彷彿接到了危險通知,深深的藏起來了,他尋了好久,未果。他着急,他傷心,他有些不知所措。踏着無痕的白雪

  他的視線模糊,但在此時,靜夜下的森林邊緣發出了絲絲的雜音,他聽到了,頭腦獲得短暫的清醒,他小心翼翼地靠過去。夜幕下的森林,黑洞洞的,恐怖的氣氛籠罩着整片森林,無風,唯有雪,滿樹的雪,滿地的雪。儘管這樣,明亮的月光始終無法驅盡黑暗。剛下完雪,無一絲痕迹,整個森林彷彿一個偌大的陷阱,等待着他的進入。他一步一步的靠近,越來越近,動作也越來越慢。能聽到的只有他的呼吸聲和雪被腳踩下去的細小的咯吱聲。他灰白的身影與月下的白雪融為一體,他是一位殺手,蓄勢待發。

  叢林越來越響,突然,衝出一隻野豬,粗大的身體、厚實的皮膚、兇猛的獠牙,是一隻成年健壯的野豬。他有所震驚、有所猶豫。若在平時,他敢放手一搏,可現在他體力不支,如何搏鬥?他的獲勝幾率太小太小,彷彿老天爺給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讓他想吃但不能。他依舊在猶豫,但面前又出現了她的身軀,她在受罪,他不忍心。

  野豬慢慢向他走來,毫無防備。他如箭離弦,一道銀光沖向野豬,狠狠地咬向它的脖子。可惜,不足十分之二的力氣,連給予野豬重創的的機會都沒有,留下的僅僅是一道小小的血溝。野豬頓時怒了,搖擺着脖子晃開他。他如一塊垃圾被遠遠的甩出去,砸出一個深深地雪坑,幸虧有雪被的保護,沒有受到重傷,但他卻是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飢餓侵襲他的身體,如一隻只血吸蟲布滿了他的軀體,抽取着他的力氣。他處境危急。

  他與野豬相互怒目而視,在潔白的地上留下的是雜亂的腳印。他很憤怒,他很不甘心,狼的高傲血統容不得踐踏。它沖向他,用那長長的獠牙撞擊他,他想躲過,可動作太慢,身體一側留下長長的血痕,鮮紅的血液浸染了他的半隻軀體,他不示弱,用鋒利的前爪在它的頭部留下五道深深血溝。他與它進行殘酷的肉體搏鬥,血與肉散落一地,分不清楚是它的還是他的。他喘着粗氣,看着同樣受傷的對方,眼中布滿血絲,赤紅,渾身布滿鮮血,艷紅。在冰冷的天氣下,凝結成寸寸血紅冰塊,如同披着戰甲,是一隻來自地獄的魔神。它在僵持,它知道他快不行了。是的,他快了,一霎那,他倒下了,倒在自己身下的血泊中,眼睛半似半睜,他希望能看到她。野豬發出兇猛的攻擊。

  她恰好在此時找到了他。她動作華麗優美,如一名女神,卻又不失凶氣,她帶着憤怒,舉起銳利的前爪,如利劍,帶着疾風般的速度,拍向野豬的腦袋,他暫時獲救了。

  她來到他的身旁,輕輕舔着他身上的血癤,呼喚着他。他半睡半醒。但知道她來了,很高興,他艱難地想支撐起身體,一半,又摔倒了。她讓他休息,他讓她小心。

  怒氣如奔騰的江水,在她的體內流淌。她舉起頭對月長嘯。月不忍再看,膽怯怯地藏到了雲后。黑暗又布滿天地間。無情的雪慢慢飄下來,飄下的是月的淚。她向野豬發起主動進攻,帶着憤怒,用無比鋒利的前爪,一次次重擊它。它再次發怒,粗壯的後肢在雪地上留下可怕的腳印,催動着身體,風一般的速度。她未躲過,優美的身體留下兩個深深血洞,血頃刻湧出 本地圖片,請重新上傳。

  他看見了,心痛,迸出最後的力氣,沖向野豬,咬向它的脖頸,他與它一同衝進一塊潔白的雪地,巨大的衝擊力使雪堆得老高,然後蓋在他身上。他、它、她一動不動。時間在流逝,膽怯的月亮從雲后露出頭來,顫微微地看着。她緩慢搖動身體站起來,看到他躺在那一動不動,她沖他大叫,開始他無動於衷,後來,他彷彿聽到生的呼喚,慢慢睜開眼,看向她。他晃悠悠地站起,輕輕抖落身上的積雪,松下口中的食物,踏出前腳踩在野豬頭顱上,放生長嘯,向天地顯示他的英勇。她笑了,眼中夾雜着淚水笑了。是痛之淚!是愛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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