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你聽懂貝殼的心事了嗎

　　親愛的，你聽懂貝殼的心事了嗎

　　幾粒格桑

　　1老闆，來份愛情早餐

　　手機屏幕上亮閃閃的顯示着，一天的情侶生活開始啦。末尾還附着程浩的帥氣照片。我的手觸摸着手機里的笑臉，心裡樂開了花。

　　夏季的早晨來得特別早。今天約會穿的衣服昨晚我就已經準備好了。不。應該說是前一個月就準備好了。嶄新的鞋子上描繪着女孩的燦爛笑臉。我對陶小小說，如果有一天，我和我喜歡的男生在一起，我就要買下幾米漫畫風格的鞋子。雖然它花盡了我本就不富餘的生活費。

　　陶小小調皮地對我眨巴眼睛，女為悅己者容。我望了望樓下一抹身影，輕拍一下她的腦袋，急忙忙地跑下樓。

　　程浩瘦高的身材懶洋洋的靠在法國梧桐樹上，眼睛一直望着我來的方向尋覓。晨光透過茂密的枝葉，零零落落的掃在他的身上。那一刻，我有種身處王子等待公主的幻覺。

　　我假裝慢條斯理地走過去。程浩看到我，手插着褲袋走過來。怎麼這麼慢的，不像平時施微微的雷厲風格啊。之前所有的緊張在這一句話畫上句號時得到釋放。

　　我佯裝惡狠狠的揮起拳頭，手在砸向俊美的臉龐之前，就已被那雙寬厚的手掌握住。走，帶你去吃早餐。我愣了一下。男主角未免太入戲了點。我盯着他的半邊輪廓，他的仁瞳里似乎閃過一點點溫柔，還感受到那份來自手心的溫暖。

　　我們在一個裝修得很一般名字叫天天愛戀的小店裡吃早餐。他最愛的早餐是豆漿油條。他說因為這首歌太美。他問會不會不喜歡。我莞爾一笑，你喜歡我就喜歡。

　　日記翻到這裡，我覺得我有些麻。之前的我還有乖巧的一面，會因為喜歡一個人而去改變自己二十年的早餐食物。

　　2一天的戀人

　　據說那是極其浪漫的一天。我從日記本里還有陶小小說我在出門前磨蹭了一個小時的描述中，我感覺這“據說”來得很真實。

　　當“回憶”這段往事時，已經是寒冷的冬季了。每天都吵着陶小小給我說從前的有關我和程浩的事。小小總是邊揉揉我的臉然後很感觸的說，那時的你，幸福得都忘了自己。

　　程浩問我是打車還是走路去。我望了望筆直的公路，整座城市還處在睡眼松惺的狀態。走路去吧。他用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看我，又看了下天，我的大小姐，莫不是今天要下暴雨了吧。然後對我壞壞的笑了，潔白的牙齒在晨曦下，讓人有種很清爽的感覺。

　　這還不是為你省錢嘛。為了不讓他起疑心，我故意很大聲地說道。然後拉起他的手，走還是不走呢你。浪費時間這是。他無奈搖搖頭，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女人，不浪費時間就該打車好吧。我沒有理會。抓着他的手就大搖大擺地走了。那天，我覺得天空格外蔚藍。

　　我們去了最大的遊樂園。去玩了刺激的過山車，海盜船。陶小小很質疑我說自己有恐高症。我說，因為程浩很有安全感。至於安全感來自於哪些表現，日記里沒記載。當然我也想不起來。

　　只是，我很篤定在過去的某個時候，我是真的喜歡這個人，而且他那天讓我有了安全感。

　　玩了幾圈下來，程浩吐了一地。我笑得前俯後仰，不但不為自己的殘忍自責，還嘲笑他沒膽量。他定了定情緒，向我投來凶煞的眼神，似乎想把我吞了再吐出來，然後對着和穢物混雜在一起的我，吐上唾沫。

　　我很了解他。於是搖晃着他的手，可憐兮兮地說，你不是說一天情侶嘛，就這麼一天你還不讓着我點。還不斷給他又是遞紙巾又是拍背的。後來在我的軟磨硬泡請求下，我們還去玩了大擺錘。

　　我在腦海里拚命找那個矯情的我，還有那個溫柔男子。我閉上眼不斷回味。彷彿這一切都如遙遠的時光，流經了一段歲月，輾轉了多少個日夜，又來到了我的面前。我回身發現，枕頭的一角已浸濕。

　　後來的事，無非就是逛逛街吃路邊小吃。最有特別說明的是程浩有些嫌棄路邊攤的環境，他皺眉說服我離開，而我一直都沉浸在一個人的傻笑里。

　　被他摟住肩的一刻，我才驚喜又緊張的從回憶里把自己拔出來。

　　請問我的公主，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又是那副帥帥的痞子怒容。我嘿嘿地笑了。沒有回答，直接點了很多我愛吃的食物。

　　整的一天我都在猜測程浩是不是也在喜歡我。在被大擺錘拋上高空時，我閉着眼喊出了我喜歡程浩。身邊的尖叫還有風的聲音蓋住了我的吶喊。我確定我是用積攢了多年的勇氣來完成的。流浪的風傾聽了我的告白。

　　3請問，你還記得我嗎

　　對於程浩的記憶，我是通過我的日記本一點一點回憶的。那些曾經溫暖的畫面，現在我只能通過文字來讓自己溫習一遍。

　　當時的那個記錄人肯定很幸福。

　　托着腮的手，從臉上慢慢往上走，在眼角處停留了下來。會比現在幸福。

　　醫院是個讓人壓抑的地方。那裡充滿着恐懼與死亡。我經常這麼對小小說。她每次都用食指點我的額頭，傻丫頭，別把醫院說得像地獄好吧，現在你要好好休養，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我無奈的翻眼看天花板，鼓起嘴吹劉海。

　　這表情，真像程浩那小子。我歪着頭疑惑地問，程浩是誰。可能是被我的突然反問嚇壞了，小小整個人微微顫抖了一下。

　　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讓我眼角的疤痕記住了它，又以有關程浩的記憶來忘卻它。我記住了所有人，卻不認識眼前這個手捧着滿天星點綴着紅玫瑰的帥氣男子。

　　小小說，肯定是在出車禍那瞬間腦海里只有這個人，上天用忘記來對他進行懲罰。

　　我抱着電話問小小，為什麼，忘記了，見到時我會這麼想哭呢。

　　程浩出現在沉悶的病房門口時，所有人的眼前都亮了一下。他比照片上的要瘦一些，身上落了些零稀的雪花。

　　我亮閃的眼睛很快地又黯淡了下去。我迷茫地看着小小。

　　對於部分失憶這件事，除了我最痛苦，那應該是程浩了吧。

　　雖然來醫院之前小小就已經告訴了他我想不起有關於他的任何事情。在他得到驗證時，我迷惑的眼神里，看到了他紅得像快要暴發的魔獸的眼球。我一點點退後，直到坐到了床頭。他的眼神才開始變得柔和，手緊緊地握住了我，你真的忘記了嗎。

　　日記里的程浩是霸道少爺脾氣偶爾很冷偶爾又很溫暖的複合體。與現實里我看到的隨時都要暴發的魔獸有着些差別。我問小小是不是她們認錯了我喜歡的人。可日記本里夾藏的照片分明就是那天在病房出現的陌生人。

　　有股濃烈的陌生透着飄渺的熟悉味道。

　　一切都恢復的很快。陌生的還在陌生，有些熟悉的也在陌生着。抱着醫生開出的一大袋藥片，我們告別了這裡。也和程浩揮手道別。

　　在車的反光鏡里，那個風衣翩翩的男子，落寞的身影越來越遠。

　　在家呆了兩個星期，我吵着要回學校。媽媽不放心，可我的決心又那麼堅硬。我跟小小說，很久沒看到你了，我要回去找你玩。

　　有時我也會問自己，是想念那個熟悉的陌生人了吧。

　　程浩每天都給我打電話。他在試圖着和我一起翻閱過去。每次我都會讓他失望。

　　而他在一次次的失落後又會在第二天打來電話。他很耐心地和我說起一段段讓人噴血的惡作劇。我盡量在他詳細的描繪里尋找自己的影子。我把自己當成了別人。我在經歷別人之前的經歷。

　　或許這是個轉折點。我想我自己也需要個轉折點。

　　日記本有很多個。每個都很精緻又小巧。小小在旁邊嘮叨，每次都要我陪着你繞完整條街，然後你又折回來買第一個。

　　我一字鋪開所有日記本，厚臉皮地說，下次還是要找你去繞。我一邊感謝小小，一邊感謝這些日記本。是她們，讓程浩在我腦海里一點點清晰。

　　之後。我又決定從此不再寫日記。

　　4跟着日記本去旅行

　　程浩是我的高中同學。那時因為我數學不好，老師要求他輔導我。我從小學數學就不好。程浩每次都會被我的豬腦袋氣得半死。他和老師談了很多次，隨便換個誰都比輔導我有成就感些。

　　他嘲諷地說數學不好還學什麼理科，簡直是豬。那天我含着淚水轉身就跑回家。他沒有追上來道歉，之後也沒有。其實我的文科很好，真的很好。喜愛我的老師都因我的這個決定找我開導了很多次。可是我的倔強讓她們對我很失望。

　　我想我一直都是個讓身邊人不斷燃起希望又失望的人。

　　這時藍子喻出現了。她以甜美的口才還有驚人的美貌贏得了老師的歡心，成了程浩口中的那個誰代替了我。

　　她從我身邊走過時，高昂着頭髮出一聲冷哼。就像美麗的玫瑰總是喜歡用刺來傷人。

　　那天我的步伐有些亂。出教室時回頭瞥了一下，程浩的表情依舊從前。沒有任何悲喜。

　　藍子喻到底是什麼角色呢？為什麼一向銳氣鋒利的我，被她捅了一刀還不還擊？

　　這個女人從初二開始就出現在我的周圍。在沒有她到來之前，我的世界是多麼完美啊。因為她，很喜歡我的舞蹈老師開始轉移精力；因為她，我喜歡的隔壁班男生成了她男友；因為她，我的文科寶座總是很不穩定……她的壞，我數都數不完。總之，她就像個剋星，克着本該屬於我的所有幸福。我討厭她。

　　每天坐在他倆的斜後方，看着藍子喻乖巧發嗲地纏着程浩，我真的想衝上去揍一頓。她經常性在撒嬌時回頭看我，很挑釁的表情讓我自卑又憤怒。程浩偶爾才回頭。他的眼神里沒有任何感情。或者，是我讀不懂的感情。

　　藍子喻像跟屁蟲一樣黏着程浩。比我還黏。不過，程浩似乎更喜歡她勝過我。因為程浩在放學走出教室時，冷冷笑了，施微微啊施微微，這輩子我再也不會遇見比你還笨的數學豬了。

　　這次我沒有哭。我也想高傲地給他回一句你他媽的才是豬。等我勇氣上來時，看到的卻是他倆一塊回家的畫面。我所有的美好和不服氣都在那天的夕陽渲染下變得血紅血紅的。

　　後來我請求老師調換了位置，坐在了他倆的前斜左方。媽媽說如果我的成績一直這麼下滑，那麼我就要回到文科班裡去。我在壓着一口氣。為了不回去，為了證明我不是一隻數學笨豬。

　　當我的名字紅閃閃的出現在班級排名榜的前三名里，所有人都驚訝。我成了學校的名人。文理通殺。崇拜者潮水般湧來。藍子喻輕蔑地說醜小鴨還真的有春天吶。我直接忽視了她，死盯着程浩。他嘴角上揚，恭喜你。

　　我沒有任何錶情。我是以為我會有表情的。我開始變得冷血。事實證明成績優異的冷血動物擁有更多的粉絲。

　　從此我沒有和程浩說過話，沒正面看過他。雖然我知道他對我的冷臉很反感很憎恨。甚至在他堵在我的面前質問時，我都是望着遠處而帶着殺氣離開。

　　我滿懷心事地行走在這條路上，如果說時間可以過濾掉一些，那麼剩下的，拽緊在手上的，是我無法割捨的，即使淚流滿面都要極力留住的有關你的記憶。

　　5原來我們都在這裡

　　再次和程浩面對面時已經是上大學的時候了。

　　在那個飄着淡淡桂花香的校園裡，他從陽光里走來。穿着深灰色薄線衫藍色牛仔白色帆布鞋站在離我一米開處停下來。

　　原來你真的在這裡。他的笑容很燦爛。就像是遇見了多年不見的好朋友。陽光溫暖的灑在我們四周。這個城市讓我瞬間覺得不再那麼寒冷。

　　你還要繼續恨我嗎？陽光很暖和，黑暗真的很冰冷。我笑了，沒有。

　　我已被黑暗浸濕了很久很久了。我知道這段感情很難有結果，我知道他和她曾一起去看煙火，我知道我只是住在他隔壁街喜歡他很多年的那個數學豬。我知道他的所有緋聞，知道他的嚮往，知道他會在這裡。於是，我來了。

　　這裡沒有欺人太甚的藍子喻了，卻依然有着很多和她一樣冷艷美麗追捧程浩的女生。變了的是，這次，我不再懦弱了。小小說，這些年的一路趕來，你比任何喜歡他的人都要勇敢與優秀，因為你有時間為伴。

　　我和程浩就像針尖對麥芒，一定要互相針對。不過，依然天天見面，雖然天天拌嘴。程浩說我又回到了很小時候的那個大大咧咧不長頭腦的年紀。只有我，小小和日記本記得我是很在意他的一舉一動卻又裝的不在乎。

　　現在。只有小小和日記本記住了。

　　這場艱苦跋涉的暗戀，小小是唯一的見證人。見證我都忘記了的愛情。很多細節都是小小後來告訴我的。

　　經歷了幼稚懵懂的高中階段。大學里的我們相處的模式變得和諧又有趣。程浩的身邊從不缺少女生圍轉。他不屑的告訴我，那些都是白痴。於是，我心甘情願的陪伴他左右。從不多問他和她人的過往。

　　其實程浩並不是一直都單身。陪他走過了一個夏季和一個冬季之後。他告別了單身。他的時間開始都從我的身邊消減。我見過那個女生，安靜又溫順。在那一刻，我的心是沒有溫度的。我沒有哭沒有問，很自覺地在他的世界里消失掉了。

　　最大的悲傷就是很難過卻沒有任何錶情。我太喜歡他，甚至可以說很愛他。在他分手的第二個星期，出現在他左右的那個跟屁蟲就是我。

　　我們不喜歡挑明彼此喜歡誰誰的八卦。只是在他搭着我的肩時，說句施微微你很傻X很義氣。然後，我就很想哭。我抬頭看天，很蔚藍。沒有一絲白隙，就像我對程浩一塵不染的情愫。

　　敢不敢和我玩個遊戲。我的囂張透露着我的微微擔憂。

　　哼。就你，好啊。他習慣性輕蔑我。我習慣他的習慣。

　　一天的情侶生活就這麼協議的，在一個月後付諸行動的。陶小小說我被愛情沖昏了腦。我說我昏了十幾年了。

　　這麼多年來，在這一天我才覺得程浩是真正屬於我的，屬於施微微一個人的。對於程浩來說，這和平時沒多大區別，就是今天的他比較柔情一點罷了，被我欺負卻不能有怨言。畢竟只是一天嘛。而我，和之前的所有對比，我的佔有慾變得強烈了點，心裡滿了些。

　　日記本的最後一句話寫着：程浩，我要你從此只屬於施微微。

　　6傷疤在舞蹈

　　眼角的傷疤已經沒有感覺了。只是，我本來就不夠俊美的臉讓我變得更加不安。似乎我的資本又流失掉了很多。

　　出院后的我比之前安靜了許多，特別是在程浩面前。他用修長的指尖摸了一下我的臉，我慌亂的直後退。他尷尬的笑笑，把手放回了褲袋。對不起，微微，我沒有惡意。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沒有連名帶姓的叫我吧。我臉龐的溫度在升高。

　　做我的女朋友好嗎。他的眼神很深情，直勾勾地看着我。似乎我的眼角傷疤在跳躍。他每走近一些，傷疤跳躍得越厲害。

　　最後程浩直接抱住了我。他的溫暖氣息鋪天蓋地向我襲來。他的聲音很柔和，微微你變得安靜了。我要把你帶回從前那個你，你不適合安靜。我的眼神迷離。

　　是我自私，我更不適應你的安靜。程浩的懷抱好溫暖，我問自己，這是不是我期待很久的溫度呢。

　　我興奮地在小小面前轉了幾下華爾茲。她沒有笑。反而一臉的沉重。我捧起她美麗的臉，她一手把我拉了坐下。

　　在沉默了半個小時后，我看出了她的猶豫，之後的無奈。

　　7親愛的，我的夢被車輪碾碎了

　　那天天空真是藍的好看。我跟小小說，這裡的天空好美哦，比我家鄉還美。我們逛着街大包小包往回走。一路吃小吃一路興奮地聊着天南地北。小小問要吃冰糖葫蘆不。我四處轉頭，發現它已在20米外。

　　算了吧，都遠了呢。我拉起要轉身的小小。她露出兩個淺淺酒窩，你在這等着，我去買。然後溜的跑出去了。

　　我只好站在一字路口等着。等到小小回到我身邊時，我已被車拋出了好遠。

　　說到這，小小有點哽塞，她撩起我的劉海，輕輕撫摸我的眼角。我有些茫然。自從車禍后，我經常會感到茫然。即使程浩在我身邊。

　　在路的對面，我看到了程浩和他的前女友，她挽着他的臂膀。一臉笑容。我想我是不是看錯了。我踩上了斑馬線，喊了一聲程浩。他轉回身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好深邃啊。可是又能代表什麼呢？那個說不會回去的人現在和前女友逛街着。我的腦袋轟了一下。聽不到小小狂奔喊來的聲音，聽不到車的喇叭聲。我只是看到程浩的神情開始慌亂，他是在為我跑來嗎？為什麼，為什麼我的身體沒有迎上他張開的懷抱，卻一直往下滑……

　　小小哭了，我也哭了。程浩是在愧疚嗎？他是在做另外的補償嗎？可是，我又讓他欠了什麼呢？是懷抱嗎？還是一句緩慢的我喜歡你？

　　我決定離開這個地方一段時間。我跟媽媽說我在南城找到了一份實習的工作。在這之前，我需要一段旅行。

　　我一直都很喜歡旅行。媽媽囑咐我注意安全。

　　8貝殼幸福，是因為大海的懷抱

　　我越來越喜歡這個海島了。這裡的天比在學校的還藍，還要藍久一些。我每天都吹着海風聽海浪訴說它的自由。我打電話約上小小來這裡。我讓她聽海浪的咆哮，她咯咯地笑了。我撿拾了很多貝殼，船夫告訴我，把耳朵貼着貝殼風口，就可以聽見大海的秘密。我打算把它帶回去和小小分享。

　　沙灘上印着一竄我的腳丫。我蹲着在沙灘上畫畫，那是遊樂園的輪廓。我的面前黑了一片。我摸着細長的手指。小小。我驚呼了起來。接着兩個人全摔在了地上打滾。

　　你怎麼來了？我掐着她的臉頰，又不斷揉開。想你了唄。她壞壞地笑道。

　　不過，還有比我更想你的人。她神秘一笑。我驚訝，你把我媽媽帶來了？我抬起頭，那個清瘦的身影被陽光拉長了一倍。我愣在了原地，接着憤怒地看着小小。她從容地點點頭。是我帶他來的，之前我們都誤會了。程浩是真的喜歡你的。聽他解釋。我相信他，也相信你們能夠幸福長久。

　　說完她像解脫了一樣，我這媒婆當得好累哦，我要去呼吸海水一下。然後對着我倆笑跑開了。

　　之後的一切就開始變得柔和了很多。程浩並沒有和前女友複合。只是那天那女生失戀了抱着電話和程浩哭了一個小時，然後說腳崴了走不動讓程浩去接接她。之後才知道那是她約他出去玩的把戲。

　　程浩對着我畫的畫入神。微微，請你相信我。我對你是認真的，不是所謂的補償不補償。你喜歡了我那麼多年，給我個機會好好愛你。

　　眼淚不聽話，撲噠撲噠往下掉。混合著被海水浸濕的沙土埋在海灘上。他的懷抱一直都很溫暖。他的肩膀這麼寬厚。

　　大海聽見了我們的誓言，貝殼吸食了我的憂慮。椰樹海浪見證了我們的愛情。

　　沙灘上的遊樂園已竣工。我說，海水會衝散它的。不怕，我陪你再一次去撿拾。程浩的唇印在了我的眼角處。

　　兩個人的腳印，深深淺淺，卻那麼平行，直達海岸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