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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病態、活着》

手機:M版  分類:愛情散文  編輯:pp958

《海子、病態、活着》 標籤:活着

  (一)懷念海子,懷念一片神秘的麥地

  當我痛苦地站在你的面前

  你不能說我一無所有

  你不能說我兩手空空

  ——《答覆》/海子

  在深淺不一的心妍上,刻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剎那間,有歌的旋律,有詩的仙境,更有沉睡在山海關的溪口上的一個靈魂。身前,如夢似幻般飄着屹立在海岸上的白色房子。我想站在房頂上吹着肆無忌憚的風,想真真正正地做一個幸福的人,更想在這般的寰宇中,一直保持着一顆安靜的心,去盪梧桐樹下的鞦韆,去看西下的夕陽。

  我不願否認,我一向祈盼有這般的答覆!正像他的故事,泛着點點的傷感,又不曾誣衊一絲絲敏銳的清醒。清晨,他走在莫衷一是的街頭,遇到了曾經追求的四姐妹,跨步上前,輕聲地告訴她們,“永遠是這樣/風後面是風/天空上面是天空/道路前面還是道路”。可是,我卻想替這四姐妹問一聲,“陽光的前方是什麼?月光的前方什麼?鐵軌的下面是什麼?”

  然而,他永遠不會直視着你的眼睛來告訴你,因為,這是他的沉默!他的幽靜!他的聲音!許多人說,顧城是一個存活在童話王國里始終長在媽媽手掌里的孩子,可是,他又何嘗不是呢?憨傻般幻想,詩者的世界是黑色的!要不然,我會那麼般鍾愛於那片刺眼的《月光》——月光,其實很強/一種萬物生長的鞭子和血”,要不然,我會如此般衷情於那延綿不斷的《一代人》——“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要用她尋找光明”。

  對此,我妄自推斷,只有生存在黑澀的泥濘里的詩人,才能吐露沁人心脾的芬芳,才能刻骨銘心般用心抒寫。原始主義的狂野,荒誕色彩的璀璨,就這樣,這個世界的真理便由此誕生,黑暗的誕生亘古地美於光明的安謐,燃燒的形象永久般大於固定的思維。也許,黑色給了他太多的形象,給了他太多的觸不及防,所以,他自嘲地說道,“黑夜一無所有,為何給我安慰”。

  瞧,這怎能不是一襲呼天搶地的哭泣!險峻中,塵風依舊沒有湮沒他對自己的題詩,——

  黑夜從大地上升起

  遮住了光明的天空

  豐收后荒涼的大地

  黑夜從你內部升起

  ——《黑夜的獻詩》/海子

  啞巴般的嘶吼註定了一個人的歇斯底里,聾子似的傾聽跟隨了一個人的銷聲匿跡,在這個世界上,或啞,或聾,應該不是一個幸福的人!說不出,不代表體會不到;看不到,不意味覺察不到。幸福的本質是一宗明朗的卷宗,縱然失聲,縱然失明,縱然失聰,只要本質上清晰,那麼,生活的真相亦是幸福的。

  忍不住謄寫出《詩人之死》中的箴言以祭奠沸騰的狂縱,那般語調,那麼不留餘地,那麼一針見血——

  當這個世界不再為我們的生存提供充分的目的和意義的時候,一切都變成了對荒誕的生存的容忍程度問題,那麼,我們是選擇苟且偷生還是選擇絕望中的抗爭?

  苟且偷生,如何?絕望抗爭,如何?他,失望透頂的他,選擇了冰冷的鐵軌,也就選擇了用生命的呼喚去與這個蒼莽的世界以決絕。匆匆數載,我們依然會嘆息有這麼一代英才的隕落;流年歲月,我們依舊會惋惜那個時代的過去。然而,回憶是遙遠的,遺忘依依是遙遙無期,我們終究能夠學會尊重一個人的選擇,一代人的選擇,一個時代的選擇。

  血,殷紅的血,淚汪汪的血,流淌在滿地金黃的麥地里。在窮極的盡頭,我們的詩人沒有走到盡頭,而我在這麼一個冷邦邦的日子裡懷念着一篇篇生命的棲息,懷念一個沒有走出自己的圍城的海子!

  呵!換作你,遭遇他的境遇,你又會有什麼選擇呢!而現實中,大多數人呢!

  (二)生命,在病態里的迷失

  枯萎,在每一個季節里發生!

  迷失,在每一座城市中泛濫!

  ——致《迷失的病孩》

  寧願去讀老中青一代人的詩歌,也不願去看一些當下所流傳的“非主流”、“顫慄搖滾”等一系列年輕作家的作品。之所以如此,在潛認識中,這隻不過是一種先入為主的病態,是一種攀援不至的“另類”。

  我念,我應該去讀一讀這群人的作品!就像搖滾樂作家田禾的作品——《迷失的病孩》給予的一次激靈,“也許,每個孤獨的孩子都有着敏感而脆弱的青春”,而我被這種切膚之痛的敏感和脆弱所深深的吸引,義無反顧地走進關於這些迷失的人群中央。沒有原因,沒有結果,只是源自一份似曾相識的追溯。

  “他們掙扎在每一個城市舞台的角落,尋求適合自己的吶喊方式,有的付出身體,有的付出尊嚴,有的付出時光。理想、愛情、青春、生活、自由、性、毒品、離別……”

  掀開扉頁,我喜歡這種赤裸裸的純粹,純粹地像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沒有顧忌,沒有遮攔,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只是,最感傷、最黯淡、最難以企及的依然是這般的純粹,因為,在一切的故事中心,我觸摸着陽光,觸摸着陽光底下的抽泣。

  唉!情節猶此,人又何堪?

  無法自拔,成熟的腳步趕不上成長的步伐,換一身西裝,打一個領帶結,將臭哄哄的腳丫伸進錚亮的大頭皮鞋裡,用鄭重般的眼神凝視自己,用不倫不類的口吻對自己說,“你已經長大了!”然而,自己真的長大了嗎?成熟了嗎?可惜,即便自己,也終是無法回答自己。

  或許,“太陽底下真的沒有新東西,有的只是向青春和蒼老的投降,有的只是盲目勇敢過後的懦弱,有的只是愛情破碎后的世俗與遷就……”

  靜悄悄,一個人,像這個時代的所有年輕人一般,又不像這個時代的年輕人,趟過了青春之河,踩着過往的點滴,走向遠方。望着其他人的忙碌,我也不知不覺地忙碌着,只是,在沒有間隙的時空中,我總覺得缺少些什麼。

  一會兒,我向自己的眼睛里撒了一把鹽,希翼用無窮的疼痛以減緩這些漫無邊際的遐想。可是,正如腦海里在瞬間一片空白一樣,我的未來又何嘗不是空有大量的空白呢?

  生命樹啊!哪裡來的自由最自由!哪裡來的未來最美好!

  (三)寓言中的活着,活着中的寓言

  又一次回溯到一個時代的逝去風雲中!虔誠地瀏覽着《活着》,貪婪地凝視着《九月寓言》,只是,勿論真實,勿論虛幻,顫抖在我面前的是生命的苦難,生活的艱難,以及惡夢般的種種。

  不清楚福貴喊老牛時究竟能喚起多少回憶!這般的活着,着實是痛苦,痛苦到窒息,到察覺不到痛苦。

  不明白封閉的村莊內為何隱藏着這麼多的災難!而且,這般的災難竟是源自一代又一代人所恪守的“神諭”。

  不清楚福貴活着的真正意義!

  不明白小村人在一個又一個寓言里的真切涵義!

  ……

  余華說:“活着,在我們中國的語言里充滿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來自於喊叫,也不是來自於進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賦予我們的責任,去忍受現實給予我們的幸福和苦難,無聊與平庸”。原來,人為了活着的本身而活着。不過,這個命題的確很大!菲薄如我,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莽撞。固然眼淚擁有廣闊和豐富的底蘊,固然絕望滌盪不存在的參透,但是,活着,行腳僧式般活着,到底意味着須要忍受多少苦難呢?

  讀完《活着》,再讀《九月寓言》,這絕對是一種絕美的搭配!生存,賦予我們勇氣的前提,而寓言則揭示着一眼萬年的苦難。在無限的苦難面前,人類尋覓到一位無法釋懷的老師。誠如,張煒所寫,苦難的經歷所激起的對苦難的憎恨並不一定導致以惡制惡,也有可能成為一種向善的力量。

  畢竟,走得太遠就需要返回,像露筋和閃婆,像金祥和慶余,像歡業……

  我願如此般,在寓言中堅強的活着,在活着中相信寓言。

  後記:

  步入忙碌的考試季,忙裡偷閒的我用五天的時間看完了《海子詩歌》、《迷失的病孩》、《活着》、《九月的寓言》。滲透着眩迷的哲思,我冷冰冰地看到了生活,一種真真切切的生活。關於生活與我們的關係,不是誰決定誰的問題,更多的時候,我則直截了當地感覺到類似一種雙向選擇的關係,苦難的背後有笑容,笑容的陰影下有淚水。

  柴靜說:“有的笑容背後是咬緊牙關的靈魂”,我希望自己能夠像葉子一般在一地的蜷縮中用力舒展,雖然我無法確定未來的流浪有多麼痛心疾首,但是,當下的我慶幸自己並沒有這麼多的痛苦,相反,仍舊擁有一分一秒里的珍視——

  這一周,大冰來聊大了!遺憾的是,我沒有買他的《他們最幸福》;感動的是,女友偷偷地將這本書買來送於我。憶得,她曾問我為何這麼喜歡這本書,那時候,我說我喜歡其中的一篇《指夢為馬》。此刻,我要改寫那篇海子的《以夢為馬》——

  我要做遠方的忠誠的兒子

  和我愛的人

  和愛我的人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歌者一樣

  我不得不和茫茫黑夜到處棲息

  ——《以夢為馬》/墓石

  前方,雨紛紛,霧蒙蒙,雪霏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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