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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天堂的愛

手機:M版  分類:愛情散文  編輯:得得9

通往天堂的愛 標籤:天堂午餐

  _______如果天堂有通行證,我一定要去看看我的母親,我日夜思念的母親……

  一個真實的故事(紀實)

  (一)

  “每逢佳節倍思親”我親愛的媽媽離開我們已五年了,(患了肺癌)可我的思念之情依然濃烈。世界上最偉大的愛是母愛,而我的母親,我親愛的媽媽,給我們的愛,特別是對我的愛讓我此生無以還報。

  我共有五姐妹,我是最小的,由於沒有兄弟,全是女兒,加之我們姐妹天生麗質,人都稱“五朵金花”。大姐是中學的英語教師,(在媽媽走的半年之後也患了胃癌離開了我們,年僅四十二歲)二姐在省統計局,三姐、四姐是國家幹部,我在合資企業。我們姐妹都是大學生,我們的成長離不開媽媽的辛勤培育。

  媽媽是個早產兒。姥姥懷媽媽八個月時,正逢春節前的臘月底,姥爺家是正宗的滿族大戶人家,過年時禮節、講究特別多,姥姥又特別能幹,幫着忙年事,媽媽就這樣早產了,生日臘月二十八,媽媽生下時,象個大貓仔一樣,又小又瘦,紅通通的,沒頭髮,姥爺的大棉鞋就可裝下。媽的爺爺說昨晚他做了個夢,夢見一匹大白馬從崖上躍過,媽又是臘月生的就叫“馬臘兒”吧,於是媽的小名就叫“馬臘兒”。後來姥爺請人給起了名叫“冬梅”冬天裡傲雪的梅花,於是媽的一生就真的如這個名字一樣,聰慧、美麗、剛毅、堅強。

  媽媽家是當地的大地主,在城裡有大車店,有木材廠,有紡織廠,姥爺在那裡幫忙管理,於是姥姥就領着兩個孩子長期守空房。(媽媽在家排行老二,身上有個哥哥,舅舅如今過得很好,在長春安度晚年,兒子在香港發展,女兒也在經營自己的實體。)

  姥爺家有幾百畝田地,雇了佃戶為他們耕種,媽媽說她懂事起就時常跟着爺爺到村上各戶去趕“禮”,媽媽天資聰慧,皮膚雪白,眼睛又大又亮,性格活潑開朗,嘴特甜,會說巧話,討人喜歡,媽的爺爺最喜歡媽媽了,村上哪戶人家殺了牲畜,請媽的爺爺過去,媽媽總是會被爺爺扛在肩上一同去。

  媽三歲時姥爺得了肺結核,當時也叫癆病。不久就撇下妻兒走了,姥爺死時由於太年輕,媽媽還不懂事,也記不得他的模樣,只是聽人說個很高,濃眉大眼,從媽生下能裝在姥爺的棉鞋裡就足以可見姥爺是個大個頭的,後來由於我個頭也高,也是濃眉大眼,媽常說我或許象姥爺。

  舅舅和媽媽上學時都是學校的好學生,舅舅是學校的學委,深得同學尊重,於是媽媽也跟着受寵,媽媽年年是班裡的第一名,媽最突出的是數學好,任何數學題媽媽可張口就得出結果。記得我們姐妹上小學時媽媽常幫我們算數學題,又快又准。

  媽媽小學三年級時生水瘡,修學在家,病好后連跳兩級,成績仍是班裡第一名。

  媽沒過幾天好日子就被共產黨分了家,媽說她記得大車忙裡忙外整整拉了一個星期,光木材就拉了幾大車,於是媽媽家從此就衰敗了。不久舅舅中學畢業應徵入了伍,姥姥也從大家口中被分了出來,和媽媽艱難度日。

  媽上中學時離家太遠每天天不亮就得趕路,要走大半天才能到校,從家裡帶點冷飯中午就湊合吃點,那時由於被分了家,生活沒有來源,家裡沒糧食,姥姥常為媽上學的午飯害愁,媽因長期營養不良總是多病。舅舅又不在家,媽家的成份不好受人歧視於是媽書念得很辛苦,姥姥不忍心媽受苦就不讓媽繼續讀下去,後來學校的老師因媽成績好不忍失去媽這樣的好學生去媽家找了幾回,可最終媽仍是沒有去成,媽後來總是為這事後悔。

  由於舅舅入了伍之後村裡考慮媽家的困難,又沒勞動力,就破例讓她們也享受了軍屬的待遇(成份不好是不應有此待遇)。從此姥姥和媽就過得好些了

  (二)

  解放初,村裡成立了劇班,常排演當時流行的戲段子,團長就是爸的四大爺,我的四爺爺,爺爺兄弟五個,爺爺是村醫院的中醫先生,也愛好文藝,會唱歌、會拉二胡、京胡,爸的京胡就是爺爺教的,可以說團里一半的成員都是爸的親屬組成的。爸的家族多才多藝,能歌善舞的人倍出,二伯當文藝兵最後分到了中央電視台,二伯母是軍政歌舞團作曲的,爸爸是大學合唱隊的,又會拉小提琴,又會拉二胡、京胡,又唱得一口純正的京劇。幾個姑姑也都唱得好歌,四姑又是音樂教師,當年爸爸他們也都在這個劇團里分攤過角色。媽媽的鄰居有個十幾歲的大姑娘,在這個團里飾演小角色,她常讓媽陪她一同去,媽當年十五歲,白晰美麗,聰慧,烏黑的長發梳成一個大粗辮,披在肩后。當大家在排練時,媽就立在一旁也不說話,明亮的大眼睛靈活地跟着團長的手勢移動,(後來四爺說:我一看這小姑娘就認定她一定是演戲的好苗子,眼神又靈氣又生動)當大家不注意她時,媽就偷偷模仿剛才團長教的動作,團長一下子發現了媽媽的演戲天份,於是請媽媽上前又教了媽媽幾個片段,媽媽做的非常好,團長立刻決定媽媽加入這個劇團,不知有誰說媽媽是地主的女兒,團長說演戲講什麼成份?我看中的是人才。媽回家說給姥姥聽,姥姥不讓媽參加,團長不忍心失去媽這個演戲的好苗子,親自到姥姥家作通了姥姥的思想工作。後來媽媽在劇團中就日漸出色,最後一直是作主角,排演了《小放牛》、《小河流水》、《紅燈記》、《白毛女》……媽媽她們團在各村出演時,媽媽一登台亮相,人群就忽的一下往前涌,大家都想一賭媽媽的芳容,媽媽的台步輕盈,扮相漂亮,身材苗條,嗓音清亮,颱風自然大方……每次各村劇目比賽,媽媽她們出演的劇一定是第一名。

  每逢正月里劇團又組織全村扭大秧歌,媽媽自然是領頭的,(後來三姐在學校參加了文藝隊,演節目作主角,舞姿優美,後來又在電視台作主持人。我作公司的廣播員,主持大型文藝節目,勢必也是遺傳了媽媽的文藝細胞吧。我不知其它姐妹的感受如何?我每次站在舞台上,手持話筒,就有一種強烈的表現欲,優美詞句就那樣輕快流暢地從心底飄了出來,每次的表演、主持總會得到大家的讚賞,是媽媽給了我們這麼多文藝的天賦,當然也有爸爸的。)

  當時爸爸在瓦房店市讀高中,放假時就成了劇團中的樂器師,為媽媽他們拉二胡。四爺對爺爺說:冬梅這小姑娘咱要了,給生兒作媳婦吧。爺爺也覺得媽媽聰明玲俐,配得上爸爸,後來爸媽就相處了。

  那年媽媽十九歲,爸爸二十歲。

  (三)

  舅舅參加抗美援朝負傷后回國,被分到長春市某軍工廠作辦公室主任,後任廠長,直到退休。舅舅讓姥姥和媽媽一起到長春定居,於是媽媽和姥姥就遷了戶口到長春,這一呆就是兩年,這時爸爸已考上大學,仍和媽媽保持聯繫,媽媽是痴情的人,對愛情忠貞,為了這份愛情,毅然捨棄了長春的城市戶口,又把戶口遷回了老家,只為了能回來和爸爸結婚,(後來我們姐妹為這事一直埋怨媽媽“太傻”),媽和爸結婚時,爸二十二歲,媽二十一歲,當時爸仍在讀大學。

  媽回農村后,村醫院招護士,媽被招為護士,學的助產士,為孕婦生孩子。媽和爸結婚五年後才有了大姐,爸畢業后被分到城裡的重點高中教學,每星期租輛自行車回家省親一次。於是媽就一個人帶着大姐下鄉辦公。大姐是61年出生的,那時全國上下已是口糧困難時期,每次媽都把分得的很少的口糧留給大姐,自己吃點菜糰子,地瓜葉子果腹,大姐那時的照片又白又胖,好可愛,媽卻清瘦憔悴。媽媽做事認真,熱情,每次給人家接生了孩子,總會受到回贈,也不過是幾個雞鴨蛋,一小點糧食,但那時這些卻幫了媽媽的大忙,使大姐少了許多飢餓之苦,(大姐後來長得又高又壯)媽媽有時要到很遠的村子給人接生,回來時每每要走夜路,媽就背着大姐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回趕,此時大姐卻已在媽的背上睡熟了。天冷時媽就把大姐揣在懷裡往返鄉路。(小時我一直記得和媽媽上街,總是趕不上媽媽的腳步,媽走路又輕又快,媽直到卧病不起,一直步伐輕快,充滿活力。)

  媽和爺爺奶奶,幾個大姑小姑住在一起,伯父在北京,媽和爸結婚時,伯父給媽買了一雙半高跟皮鞋,一塊手錶,一塊白底綠花的綢緞布,後來媽自己做了個合體的旗袍,媽媽穿了這一身,打了把洋傘走在大街上,回頭率90%多,爸爸一直護在媽的身邊。

  (爸常說我們姐妹都不如媽媽當年漂亮,媽的皮膚潔白無瑕,眼睛又大又靈氣,外表十分傲氣,但接觸了又感覺熱情大方。)媽的口才非常好,是那種見什麼人說什麼話的人,舅舅也是那樣的人,特別善談。只要和他們在一起就有談不完的話題,他們家遺傳的吧,媽精明的很,從不得罪人,和人談話總是使對方意猶未盡。

  我們姐妹在待人處事上好象都不如媽媽,也許爸爸是那種成熟穩重的知書達理的類型吧,我們姐妹綜合了這些,使我們都沒有媽媽那樣的健談(四姐例外,是個“鐵嘴子”道理一套一套的,現在是辦公室主任,口才蠻好的)

  媽媽工作之餘,還要料理那分得的幾畝田地,爸爸不在家,地里的活媽一個人都幹了,很是辛苦。住房又小,秋天“土豆、地瓜倉”就垛在炕上。

  媽媽因為口才好,有文藝天賦,後來被庄河縣調來做文史講解員,每鄉只選送一人,進行培訓,然後考試評出優秀講解員,在縣裡廣播中播講。

  有天爸在學校的操場上,忽然聽到街上的廣播里傳出講解文史的廣播員聲音,覺得那聲音挺耳熟(媽是滿族,說話比較標準,普通話說的不錯,爸做語文老師,有時某個讀音也會向媽請教。)

  這時有幾個老師向爸跑來說:呂老師,那廣播員是你家老徐吧?爸又聽了會兒,說:對,是我家老徐。爸的心裡又高興又自豪。媽是唯一一個上廣播的文史講解員。後來文史班結業了,媽媽她們還在一起合影留念,好大的一張相片,許多人。媽媽又白晰又清瘦,留着齊耳短髮(我每次看時都要用放大鏡擴大了來看,我很為媽自豪。)

  (四)

  我生時已是七十年代了,我剛過了一個生日,我們家就舉家遷來了縣裡,當時被安排在簡陋的住房裡,和別人家住對面屋,那家有個傻兒子,我們姐妹平時都躲着他,怕他。

  有一次他家買了些大蝦頭,他吃得滿嘴通紅,來嚇我們,喊着:殺人了!嚇得我們不敢出門。

  媽媽當時在校辦工廠,我記得那是個“翻砂廠”把燒紅的鐵水灌注在成型的模子里,冷卻后就是一個個鐵備,那時小,也不知都是些什麼設備。

  我小時候總是愛哭,(後來爸媽說我是餓的)有幾次晚上吵得讓住宿的老師睡不着覺,都想把我抱着扔到房頂上。媽上夜班,爸就成宿地抱着我在屋后的田埂上走來走去,(田裡,學校種着大片的甜菜、土豆,蘿蔔……)由於總是哭,脖子底下淋巴發炎腫了起來,三歲時爸媽抱我去作了回手術,五歲又作了次手術,(由於年齡小,手術作的也好,刀口長得很好,現在幾乎看不出痕迹)。

  那時我們最盼得就是媽媽上夜班時,分得的一點好吃的東西。有時是幾塊餅乾,一瓶汽水。有時是幾個小麵包,於是我們就很晚才睡,等着媽媽。等着分享媽媽的好東西。有時實在是困了睡著了,第二天早晨醒來時,就會發現在自己的枕頭底下有一個小紙包,裡面包着一兩塊餅乾。大姐二姐從來就沒有分到過。只是我們餘下的三姐妹才有這樣的待遇。而我因為是最小的,往往又會多分得一塊。

  有時下午時,我和四姐就跑到工廠的窗下蹲着,等着分好東西,有工人見我們這樣,就對鍋爐長說,:孩子這麼可憐,就把東西先分給孩子吧。鍋爐長卻冷冷地說:晚上再說。

  於是我和四姐就紅着臉,低着頭走了。

  我們當時誰又會想到,媽媽上了一晚上的夜班,卻把自己應得的那份食物分給了我們,而她自己只是喝幾口涼水解解渴,如今大了,才體會出母愛的偉大)

  我六歲時,總是飢餓着,老是覺得吃不飽,我們姐妹又多,大姐、二姐、三姐那時都在讀書,爸媽的工資緊夠維持家用,爸還要從少得可憐的工資中拿出一些給鄉下的爺爺奶奶送去。

  我們家那時已搬在學校的職工宿舍中,由於處在學校的環境中,很小我就對這些莘莘學子充滿了敬佩,立志也要好好學習。

  學校每每上間操時,我和四姐就馬上去看的,一人手裡捏一塊冷“苞米粥”,有時都掉在路上,時間長了,有老師見到路上掉的粥塊就告訴爸爸,那一定是你家孩子掉的。

  小時候沒糧食吃,總吃生茄子充饑,那時吃時就感覺象在吃麵包一樣香甜。現在我一吃茄子就反胃,落了個不敢再吃茄子的毛病。

  (五)

  媽心靈手巧,小時候家裡的被褥,一家大小的衣服,加之我們姐妹冬天的棉衣,棉褲,棉鞋,都是媽媽親手縫製的,媽媽還繡得一手好刺繡,自己畫,然後再綉。花草,人物都會,很美。由於家裡窮,孩子多,我們小的都穿大的剩下的,每每穿在身上,又肥又大,沒什麼合身而言。而我們真正屬於自己的衣服也只是春節時媽媽給我們量身定做的新衣,而春節往往是我們一家人最高興的事了,那時每家每戶也都是盼望着過年的。

  那時的東西全是憑票供應的,還要城鎮戶口才能分得東西,而我們那時只有爸爸一人才可分得。我記得臘月底,爸從蔬菜公司取回分得的東西(一個豬頭,四個豬蹄子,有時還會有一個豬尾巴)爸就帶着我到他們辦公室(這時的學校挺空的,學生早已放假了,已快過年了呀。爸爸是個敬業的好老師,從我記事起,爸每晚都在辦公室備課到深夜,爸爸是語文教研組組長,如今已是大學教授,省市等作家協會董事,理事等.爸爸在##市可以說是語文權威,爸的聲望很高。)

  爸生好了爐子,把爐鉤放到火里燒紅,然後細細地把豬頭,豬蹄,豬尾仔細燙過,直到沒有一個細毛為止。我很喜歡聞那烤豬毛的味道,焦糊中帶有一點點肉香。

  我們最盼的就是那頓豐盛的年飯,我們隨媽媽滿族的風俗,年三十的中午吃大年飯。(我們一家七口住兩間房,一間廚房,一間卧室,睡的是大長條土炕,炕前媽自己砌了個小泥爐,很好燒,冬天的寒夜裡,我們在沒有電視,收音機的日子裡,邊聽爸爸給我們講故事,講典故,講詩歌,講文學,邊吃着媽媽在火爐上為我們烤的花生,土豆,地瓜。窗外寒風蕭蕭,屋內卻溫暖如春,炕是熱的,我們的心也是“熱”的。因為我們頭腦有知識充實,口中有食物充饑。那樣的日子是我們如今吃膩了大魚大肉,尋也尋不到的往夕。)

  我們最盼的就是過春節了,學校都放假了,爸媽姐姐都在臘月底忙活開了,媽為我們趕製新衣服。也不是每個姐妹都能穿上全新的,這得看年景是否充裕,如果困難些,余錢少,那幾個大的就只有一件上衣或一條褲子,而我們小的卻能穿上全新的,因為我們長得太快,衣服,鞋穿了一年已不再合身,合腳,不得不為下一年準備。爸爸在屋外收拾院子,給雞舍重新圈一遍,換上一圈新的木欄,把院子用杴鏹一遍,鏹平了,再墊上沙子,然後再準備寫對子。我們家的對子一直都是爸爸自己親自寫的。

  姐姐們則幫媽媽收拾屋內的衛生,而我和四姐小,我們就到大街上看熱鬧去了。

  年三十這天,大清早我們全家都早早起來了,這一天是興奮的。媽和大姐二姐她們忙着大年飯,我們幾個小的姐妹則跑來跑去幫着爸爸貼對子。

  飯香不斷地飄到我們的鼻子里,我和四姐會忍不住偷抓一把炸好的油丸,然後笑着跑到外面吃。那時的胃口怎就那麼好,吃多少也不覺得脹。

  中午,當飯菜準備好之後,我們一家人都圍坐在廚房屋邊的小炕上(廚房屋太大,又隔了一間小卧室,大姐或二姐住)炕上的窗戶開着,媽媽就把做好的菜一盤盤的從窗口遞進去。整張桌子一會兒就擺滿了。

  我們一家人快樂地吃着,笑着,交談着……

  晚上,媽和大姐二姐包餃子,我們其餘三姐妹則隨爸爸去學校的值班室看電視。走在路上,不時有鞭炮在遠處響起。

  那時的春節晚會是每家每戶必看的節目,好象過春節看春節晚會已成為了一種過年的風俗。

  晚上十一點多是“發子”的時候,一時間到處鞭炮齊鳴,我們幾個小姐妹就往家跑,一是回去吃餃子,再是換新衣,穿戴好之後,我們就會連夜去鄰居家拜年,這樣的夜晚家家都燈火通明,毫無睡意。(我們大院住的都是教師家屬,)大院的小孩子們一掃往日的玩皮,都禮貌地招待來往的客人,拿出花生糖果。也許是新衣服使我們都感覺自己又長大了一歲,成熟了不少吧。

  (六)

  小時由於家裡人多,總是吃不飽。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為了能夠讓一家人填飽肚皮,媽媽真是煞費了苦心。

  我們是住在學校大院里。秋季學校買過冬菜時,會處理掉一大堆菜幫,都堆在食堂的窗外一角,我和四姐就抬着大土藍去撿拾着新鮮的菜葉回來,媽媽就把它們放在院里的大缸里腌起來,等稍有些鹽漬了就撈出來細細剁了,用苞米麵包了大菜包子,有時會放一點鹹豬肉,我們一家人就會吃得十分香甜。

  還記得學校的後面有一個大樹林,當我們放寒暑假時就成了我們的“百草園”。每逢下雨的日子,我就會拿着網兜去樹林里采蘑菇,一排排的白樺樹下長滿了又大又白的大蘑菇,我一氣兒可採到一大網兜,快樂地拎回家,於是媽媽就會從院子割一把菲菜,洗乾淨和蘑菇一起抄了,有時多時還會分給左鄰右舍嘗個鮮。那道菜是我的最愛,如今也還是懷念,有時會到市場買了蘑菇菲菜一起抄了吃,可怎也不是當年那滋味。

  記憶最深的就是和媽媽一起去挖山野菜了。那時我還小,姐姐們都上學去了。在春夏交接之際,媽媽會在下午家裡活都做完了,拿了大袋子帶我去野外挖野菜。記得也不就是家裡真的沒菜吃了,也許就是我們都喜歡野菜那特殊的味道吧。就象如今市場上賣的山野菜要比普通的蔬菜貴一樣,它有一種特殊的味道,一種懷舊感。

  我最喜歡再就是水芹菜了,它的味道和市場上的芹菜很象,但又帶了一種很特別的味道,媽媽會用水芹菜和土豆一起來抄,我們就美味般地搶着吃,真的很美味。大時也總想再來作一回,也不知是難在市場遇到,還是手懶,總也沒實現,於是小時那水芹菜抄土豆的味道總還存留心底。

  媽媽也摞水蒿回來,潦了蘸醬吃,也有大山菜,如今我也是很愛野菜的特殊的味道,也是一種對往昔的懷念吧。

  “世界上最偉大的愛是母愛”血濃於水。我們每個人都是從母親十月懷胎而來,當母親忍着巨痛把我們生出的那一刻起,我們的身軀就永遠融入了母親的血肉。濃濃的母愛也就深深殖根於我們的心底。

  也許女人對母愛的體味會更深刻。因為當她自己經歷了從一個女孩成為一個母親的那一段特殊的經歷,她會更加珍惜母愛,更加理解母親的偉大。

  我們五姐妹從懷孕到生子,都得益於母親的精心關照。

  大姐由於是家裡最大的,一直幫忙照顧家裡,快三十歲才結婚,結婚一年後才懷孕。大姐懷孕幾個月就搬到媽媽家住,那時我們已搬到新樓,幾個姐姐也都在外讀書,家裡也寬敞多了。於是媽媽就精心的照顧大姐。把大姐養得白白胖胖。每天吃完晚飯都要陪大姐去散步,這樣對孕婦和胎兒的分娩都有益。

  由於大姐是我們姐妹第一個懷孕生子的。我們對大姐懷孕期間的事特別關注,大姐那時很喜歡吃白蜆子,我們大家就說,等孩子出生就取名“小白蜆”。

  大姐到了懷孕後期,檢查胎兒體位不正,於是大姐從醫院回家就自行在床邊倒空,說是這樣可以改變胎兒的體位,媽媽回家見大姐臉都憋的發紫了。媽媽很生氣,把大姐說了一通,說大姐太傻了,這樣會出人命的。不要緊,有時胎兒自己會轉回去的。(果然孩子出生時體位並不歪)

  大姐預產期到了還沒生,我們大家都很心急,醫生說再等等,於是又過了幾天還是沒動靜,一直過了十二天醫生說再不生胎兒就要在腹中老化了,於是要大姐到醫院打催生針,媽媽和大姐夫就一直守護在旁,我們那時都上學,也沒空去看,直到大外甥出生。人們也許是長期受重男輕女的禮教的束縛,生了男孩兒自然就歡喜異常。(我們家都是女孩兒,又是五個,小時常聽說是爸想要個男孩,到我出生時也是個女孩,就斷了再想要男孩的念頭,因此我出生時就少了歡呼,後來聽說接生我時,接生婆照我的屁股狠拍了一下:又是個丫頭片子。於是我就大哭了來抗議,我剛出生就會為我們女性爭取民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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