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舊物集合

　　昨天早上掃地。從樓頂掃到一樓。想到一句話就是，家是很多舊東西的集合。

　　老媽的老鏡子，本來在外面房，老爸拿到他們房間。這可是他們結婚時候的鏡子，比我老得多得多，可是鏡子很清晰，依然。另外一塊鏡子好像是在老房子時被我們打破的吧，忘了。

　　圓箥，老媽煮粽子時蓋着，然後把它洗洗。她說，十幾年了，也值得了。

　　鞋架上我的兩雙布鞋用塑料袋裝着一直在，我算算應該是我高三之後留在家裡的，那麼兩年半了，存在感突然很強。

　　我房間有個縫紉機，也是老古董。老媽要補褲子，可是看不清穿不了線。於是我把機子放進桌里，加塊板，就是我的書桌。那個凳子鬆動了，褪色了，以前是用來堆放衣服的，我記得。

　　空了的牙膏管子，好幾根，堆在樓梯底的洗澡間。

　　一樓到二樓的轉角，放着老爸的人字梯，上面沾着幹了的石灰。

　　廚房的抽風機是被我想不起的存在，像新添的洗衣機一樣。

　　樓頂陽台的杜鵑花應是開了又開，一樓走廊圍欄上擺着盆桶種着的是蔥和蒜，炒肉的時候走到外邊摘幾根，方便得很。

　　家裡的飲用水還是最老的那條井水，山腳下的泉。

　　沒有種番薯，老媽在鄰居家吃紅薯的時候，給我帶回來三條。好像我一直一直很喜歡吃紅薯那樣，好像我還是番薯妹。

　　有個鄰居還記着我不喜歡大嫂輩的人隨兒子叫我小姑，說笑念叨好像時間從不曾遠去一樣。

　　話題永遠都是寫瑣瑣碎碎的小事。我跟我媽碎碎念，老弟太狡猾了，懶得碰冷水，我本來在燒水，他叫我洗菜去他來看火。然後我就那麼乖地去洗菜了。

　　看我說自己的房間好像很冷，老媽給我加被子，晚上入棉被。想到曾有同學不會入棉被的呢。只是很普通的一件小事啊，和老媽一起入棉被。為什麼會想要記住呢。

　　竟然養了三條狗，不同一窩的。看我回來好像知道我也是這家裡的人，搖頭擺尾。一隻中等，兩隻小，小的捲毛更厲害的那一隻很可愛，在我面前四肢朝上、翻滾，好像要取悅我一樣。另一隻則不守家，老是往外跑。不好的是老是叼東西回家，老把灶間地面弄得到處是稻桿。

　　一向如此不是嗎。

　　2014年1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