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一位女性——讀王小慧

　　有這樣一位女性

　　——讀王小慧

　　文/陳 瀟

　　//

　　很喜歡看訪談。那晚我看別的去了，轉到香港鳳凰衛視時，陳魯豫主持的訪談節目已進入尾聲。我看到一張女士橢圓形圓潤的臉，雍容、淡定，總微微笑着。一個很有女人味的女人。見到這張臉，不用介紹我便能認定她是王小慧，比起我見的照片她美麗而成熟得多，用準確而傳神的話來說，她就是那種涓涓溪流般，恬靜、寧靜、平靜、悠遠、安祥。真的美，那美象閘不住、水溢出似的，很動人、很感人！她美麗，絕對是緣於她的自信和她深厚文化底蘊；她也安祥、淡定，那是因為從死亡中走回來的人，已然脫胎換骨鳳凰涅槃，終於通透人生大徹大悟！這樣的女人猶如我在《感受蔡琴》一文中寫蔡琴：“經歷了太多的風風雨雨”，“已沒有什麼她不能淡定。”——因而溫和、因而恬淡、因而溫暖、因而平易、因而謙遜。

　　我手頭就有她寫的文章。在德國高速公路上，王小慧與先生一起經歷慘烈車禍，讓她永久失去了她深愛的先生。她生活中也曾出現過一德國男士為得不到她而選擇了跳樓殉情。她說她在先生遺體火化前送給先生的最後禮物是一張浸透她淚水、印滿她吻痕的宣紙，這種宣紙是她在病床上忍住傷痛用她腫脹乾裂的嘴唇艱難地一百次地塗上唇膏，一百次地一絲不苟輕輕印上她的吻印所完成的偉大愛的作品。她說那晚上光十幾個吻痕便艱難地花去她近兩個小時的心力，直到凌晨兩點半才印滿100個吻痕。她寫給先生的告別話中稱先生俞霖為“小伙伙”，深情地說“你那麼喜歡我的吻，可惜我給你的太少了。但這紙的感覺可不像你那兩片軟軟的、肉乎乎的漂亮的唇，這畢竟太不一樣了。早知有今天我會多吻你許多次，我已經在開始受後悔的折磨，若能早知道今天，我會更珍惜你的愛，也會更懂得愛你。我得讓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知道：好好去愛吧，趁你們還活着！可惜他們不知道這遺憾的滋味，而後悔時常常已經太晚……”王小慧學的是建築，是上海同濟大學建築研究所派去德國的訪問學者，卻因為對藝術的執着，放棄了建築學博士，放棄了高工資高待遇，選擇了充滿危機感的的自由職業，破釜沉舟，終成了溶攝影、寫作和電影創作於一身、享譽中外的大家---一位寫視覺日記，用照片講述自己和別人故事的標新立異者。

　　我一點也不奇怪，世上有那麼多人特別是知識分子為她感動為她震憾，正所謂心有靈犀一點就通呵。

　　“生命很脆弱不堪一擊，一秒鐘前活着，但一秒鐘后可能就不在了，所以人活着最重要是讓自己快樂，做自己想做的事。”她說的話就是我常說的“陽光的日子多一天陰霾的日子就少一天，高興的日子多一天憂鬱的日子就少一天。”那麼我們有什麼理由不選擇快樂呢？要學會快樂，學會享受快樂讓自己快樂！在9.11美利堅世貿大廈傾刻間坍成廢墟時我就深深體會了：歲月不饒人，時不待我，要好好活着，快樂活着，享受生活，“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王小慧算不上絕世佳麗，但在我看來，她很美，是那種溶深厚文化底蘊的知性美書香美。人到中年，其實拼的就是文化，美的也是文化，美的也是智慧、是溫潤如玉的性格。王小慧因為經歷過艱難痛苦的歷煉和命懸一線的折磨，她心中才有了海納百川的包容寬廣和對生命深刻全視場的透析，也因此悟出並格外懂得了珍惜生命、珍惜已然擁有的一切；她也順此懂得了寬容——寬容自己寬容朋友寬容身邊的一切。每個人的愛都有他（她）愛的道理，每個人的活法也都有他（她）活法的道理。人在自己生命的旅途中只要懂得學會理解、學會思考、學會包容、學會解脫也學會享受學會隨着自己心走做自己想做的，就一定充實快樂也一定不會辜負自己人生。

　　但不知為什麼，我的心還會深深擔憂和掛牽：夜深人靜時，記憶會不會還會將她帶回過往——帶回與先生的那些幸福溫暖那些生離死別？禁不住梨花淚，到天明？！正所謂周邦彥《蝶戀花》詞寫的：“月皎驚烏棲不定，更漏將殘……喚起兩眸清炯炯，淚花落枕紅綿冷。”

　　因為，人有些記憶是不會死的呵……

　　02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