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風細雨不須歸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小景
穿行於下雨天的林蔭道,天空迷離而美好,暈染着一抹藍,不深不淺,單車在濺起水花的小道上恣意嚮往。凝眸處,是盡頭煙雨迷離的詩;淺笑間,是那畔染着晶瑩的畫。風帶着些許微涼,穿過我的發梢,羽化成一片汪洋肆意的寧靜。
斜風細雨里的自己,也竟忘了歸程。
柵欄間幾朵素凈的牽牛花,沾着雨露,不勝繾綣溫柔的模樣。我不曾駐足,它也不曾凝望。我們都是彼此生命里一個過客罷了。我只是覺得,做一朵嫻靜的花,也可以那般幸福,被溫暖的大地擁裹,被風雨染色,被陽光祝福,也從不曾孤獨,它淡淡的綻放,淡淡的合攏,淡淡的,嬌羞。從不張揚的與那木柵欄和世間的一切相依相伴。
遙遠的歌謠,在這個季節響起它古老的問候。雨它輕撫琴弦,彈奏一曲安靜清寧的時光。行人匆匆,傘也匆匆。有暗香盈袖,有心事涓涓輕流。我想起,那個我曾經奔跑的下雨天;我想起,那些舊時光染着深深淺淺的藍,擱淺在記憶深處;我想起,那些屋檐在滴滴答答的懷念一段漫長而悠遠的心跳;我想起,燈火闌珊的時候,我也曾在雨里化成一樹久遠的梔子芬芳。
我想起什麼,又忘記什麼;我執念什麼,又放下什麼。
一座空城,埋下一個雨季;
一盞孤燈,燃起一場嘆息。
行走着,觸摸着,雨的親昵,我也不知道歸程會在哪裡。白襯衫揚起的希冀,又落成夢囈。那些我未曾言說的話語,就讓它消散在雨里,與往事一起,淡去痕迹。我也不敢大聲喧嘩,唯恐驚擾了你的寧靜。
誰在你的似水流年裡遇見你最美的模樣;誰在你的素年錦時守候你最初的彷徨。我們用單純的時光刻下驚鴻的樂章。在每一個花開半暖的日子裡,我都以為這世間所有的相遇,都不會輕易說分離。卻奈何,時光薄涼,世事無常。我用盡所有年少的時光,寫盡所有一觸即逝的悲傷。而在他年,我無可知的夢魘里,我又如何尋找曾經丟失在流年裡的歡喜;我又如何傾訴彼時消散在風雨里的靜謐。
時光太瘦,指縫太寬,我們終究握不住時間;
歲月太長,人情太涼,我們終究將記憶擱淺。
與你,在歲月里站成兩條平行線的模樣。
我與時光,兩兩相忘。
將一個人,演繹成一場雨季;
將一顆心,摹畫成一次相遇。
你看,那歲月染就了紅豆,那些窗柩,還在遙望你夢裡的細水長流。
雨的思念,淡化在琴弦。
流浪,漂泊,遠行,孤獨。
那些無人陪同的路,那些沒人會懂的傷。
那些淡淡的紅塵花暖,那些淺淺的光陰素弦,也曾經冰涼了指尖。
而這一程斜風細雨,請允許,我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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