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擱淺（之五）》

　　——呵，闌珊天際下，你是我心中一朵彩色的雲

　　誰能把大海的咆哮和夜鶯的歌聲融合在一起？誰又能把風暴化入嬰兒的呼吸？

　　在蔚藍色的底版里，陽光，一粒、兩粒……濕潤了尚未摧殘的蜿蜒的青澀，模稜着風靡在“愛的塔木德”中呼喚笑與淚、蔑視沙與沫的一位先知的模樣。涓涓而流的光陰中，我忍受着滄桑帶來的凄愴露水，用緘默的痕迹守望“愛的光明”，揮灑羅曼*羅蘭的娟想，“縱使世界上芸芸眾生千差萬別，就像運轉在太空中的億萬星辰，但照耀着被時間阻隔的心靈的，卻是那同一縷愛的光明”。

　　哦！綻放在青春的花骨朵上，可愛的人兒是多麼的盛情啊！

　　其實，黝黑的記憶並未能把一份深摯的追逐擱置在唇沿，滯訥的溯源亦然停駐在徘徊的稜角邊。朦朦朧朧的月，時近時遠的雲，和冷冷熱熱的憧憬，我沒有忘記何時揭去愛的封條，那一刻，有礦泉水的澄清，有火焰的熾熱，漸漸地，將偌大的天空覆蓋，一瞬間，又把滿天星光翻騰成海。

　　曾經容納下一波漣漪的心，如今卻早已被一個名字湮沒。再一次輕觸愛的花蕊，我則早已忘記什麼是昨天，什麼是明天。原先，你並不知道我本想把這份深沉的愛戀《逝去》，“在我最美的年華里，奮鬥曾為過你”，只是，清徐的校園幽徑踏碎了一張貌似寧靜的裝點，最終，那一份風輕雲淡，已然在蒼白的繚繞中變得無法順從——

　　“在末日的年斷里，我為自己築下一所盛大的囚籠，望着無痕的原野，我讀得出一端的憂思，卻走不出一個人的笑顏如花，賞不完的美麗嫣然，更悟不出一個人的盈玲纖纖”。

　　此刻，又一次想起了去年此刻，想起了那一次的筆落生花，一剎那，我傾覆了一方透明的湖水，陷落成一條被愛束縛的游魚。在往來穿梭中，在水草的縫隙里，我歇斯底里地酣唱着《你》，沉醉在一份卑微的力量里……

　　你，從哪裡來？

　　神話里講 你

　　從天而降

　　問蒼天——

　　降在哪裡不好！ 偏偏落在

　　我的馬背上

　　是不是那如玉的模樣？

　　是不是那清水般的目光？

　　將一絲蒼涼隱匿

　　在古老的過去

　　把幾許惆悵埋葬

　　在遙遠的北方

　　你，一絲淺笑

　　鐫刻在我蜿蜒的心路上

　　之後

　　心在發燙、不知晝夜的發燙

　　有一天

　　時間老人剝奪了你的選擇——

　　你要向遠方飛翔

　　臨行前 你說——

　　勿論多遠，依舊銘記那一段風沙相隨的約定

　　我信以為真

　　親眼目睹你——展開翅膀

　　你 走了很遠很遠

　　時光 拉得好長好長

　　終於 盼到了約定的日子——

　　一個飄雨的日子

　　原點，獨有一個人

　　在遊盪

　　突然

　　一聲嘆息

　　將我的一生久久地變涼

　　萬人中央的你 萬丈榮光

　　悟不透的眼睛 高深莫測

　　依舊是那如玉的模樣

　　依舊是那清水般的目光

　　我想知道——

　　那目光的深處是否有水一樣的淚光？

　　我想知道——

　　那苦衷的凄愴是否挽留光一般的憂傷？

　　再一次 目睹你展開翅膀

　　我渴望——

　　自己是一位盲人

　　因為——

　　只有那樣，才不用等到漆黑的夜晚來夢一場

　　此刻，

　　我只想告訴你——

　　我沒有那種力量——想忘能忘

　　——《我沒有那種力量》/墓石

　　你，聽過那首《你》嗎？你，讀過我寫過這首《我沒有那種力量》嗎？

　　廣闊的音域巍峨了盛開在湖邊的感情，可惜，枯澀的文字卻無法把我的真情付之一炬。也許，沒有那種力量，是我開始深陷這一片藍天碧波中的原因，是我無法釋懷的根深蒂固。同時，亦是這種力量，讓我相信生編篡在《大地之燈》的預言，“原來，有些故事總在頃刻間蛻變成完整，有些人總是超出想象的命中注定”。

　　我相信，我是提前預約了我的墓志銘，在那座被譽為“世界上最大的校門”前，在清澈的東昌湖水裡。

　　你，一定是從天而降！你，一定是我的命中注定！

　　飄雪的夜，輕盈的月，熒光屏般的記憶珍藏着你的笑聲。或許，正是這一抹驚心動魄的笑，讓我的靈魂再也無法皈依行腳僧的安詳。佛經上楔語，“生為情有”，而在這異彩紛呈的深情中，有我為你而點燃的燭光，有我為你而冉冉升起的燈火，亦有我為你而守候的雨過天晴。

　　遇你之前，沉浸世事的我並不是那麼相信緣分。然而，當牽起你的手之後，我是那麼般執着於緣分。正如，你所說的那般，“其實，我總感覺有一個人會向我表白，而這個人，我也相信一定是你。所以，當我看到你為我寫的情書時，我並沒有驚奇”，正如，在那一端尋常的夜色里，你夢到了驚恐的我到處找你，猛然間，你醒了！而後，在打開手機的霎那間，我那二十多條的按捺已久的短信蜂擁而至。

　　這一刻，我又一次次瀏覽你從屬於我們第一天開始的那一條條因我而至的短信，忽而，一種無法掩飾的感觸隨之而來。恍惚間，再一次回到了《湖畔邊的夜色》的徹夜未眠里——

　　浮動的暗香，瀰漫在安靜的湖堤夜晚

　　“嘣”

　　一聲冗長的聲響回蕩在絮凝的湖面，格外的響亮

　　原來，月亮迷戀上湖水，做了一個飛蛾撲火的姿態

　　義無反顧地投向湖底的懷抱

　　湖畔邊，漾起一絲絲白晝里少有的情愫

　　不遠處

　　兩個身影緊緊的擁抱着

　　像魚與水的關係，互為依戀、互不分離

　　不變的是兩個人的相濡以沫

　　變更的是她懂他的心、他知她的魂

　　拂面的溫柔，是春風，是她的笑顏；

　　依人的婀娜，是綠絲絛，是她的馬尾；

　　輕嗅她特有的平淡馨香

　　他不由自主的決裂了無情、選擇了等候

　　“既然選擇了你，我便不會輕易放棄”

　　這是她對他的答覆，一個已經歷經半載、還有未來的諾言

　　深觸她柔順的秀髮

　　他清楚——浪漫需要的不僅僅是花前月下

　　他問她，“後悔嗎？”

　　她回答，“不知道！”

　　在一個沉寂的夜晚，在一岸湖畔的流連

　　他觸摸着三個字的重量

　　不是冷邦邦的涼，而是透過她笑靨后的溫暖

　　就這樣，他緊緊的擁抱着她，一直擁抱着她、一直、一直

　　遇到她是他一節年段里最幸福的故事

　　遇到他是她一環流年間最離奇的環節

　　他清楚的記得追逐她的每一處微渺

　　而她深陷了他鐫刻的每一份感動

　　只是，超乎兩個人預料之外的是——

　　她回復的如此之快、他亦然未曾苦守黑玫瑰色的地鐵車站

　　長長的深吻，一往情深、相見恨晚

　　“呤……”

　　一聲輕快的脆響震蕩湖光上的夜色，婉約、悠揚

　　在一個湖畔邊的夜晚

　　他與她久久的依偎、久久的依偎……

　　——《湖畔邊的夜晚》/墓石

　　刻意地忘記一位詩家的作品《吻》，“天和地/粘在了一起/海水湧上岸淹沒世紀”，只是，我則永遠銘記了那一次的炸碎心鼓的聲響，沒有了過去，沒有了將來，停駐在那一刻，為你停留，為我停留。

　　雖然感情的光年並非是天天馥郁玫瑰的花香，但是，我確實是一個窮得叮噹響的窮光蛋，然而，我依然流涕在一片柔和中，——我問：“我應該送你什麼來記憶情人節呢？”你反問：“難道只有外在的事物可以來記憶嗎？；雖然感情的天宇並非一路坦途，但是，我們吵歸吵，鬧歸鬧，可是，“不離不棄”的誓言雖未將手舉過頭頂，但卻浸透在我們的血液里。

　　也許，源於我們的故事着實太多，因此，我尋覓不出一個典型以抒寫，因為，與你發生的每一個故事，皆然是那麼般刻骨，那麼般銘心。唯此，在一個個精心裝飾的方格里，闡釋我們平實的偉大，讓情摯無法萍蹤俠影，讓一刻又一刻難以浮雲消逝。

　　朦朧中，想送你一顆糖，想把我唱給你聽，只是，我清楚這是你送給我的《他們最幸福》的主題歌。同時，我堅信我們同樣也是幸福的，因為，“幸福或許是一顆一直揣在你的口袋裡的糖，可那些奇妙的甜，只能被舔過種種滋味后的味蕾品嘗”。親愛的，你品嘗到我放在你口袋裡的甜了嗎？

　　其間，對於我們剛剛走去的一年裡，我們嘗過的種種滋味遠不及未來給予我們的百分之一。正像，我清楚，亦不清楚地感悟着布萊希特的心碎，“每當我夜間飲酒，我常常瞧見她在風中的蒼白的面容；強風朝我吹來，我向風深深地鞠了一躬”。記得，在我們暢想未來時，我說：“我想以世俗認可的資格、社會承認的地位以及我予自己的定位去見你的父母”，你說：“你只需要記住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去”。輕易間，感動鋪天蓋地襲來，只有沉默，唯有沉默。或許，情侶間總會因一丁點兒的故事而深受感動，但是，我並不願像《他們最幸福》中的王博和甜菜，“男生抱着吉他，剔除所有的枝蔓，不卑不亢地活在當下。女孩不帶一絲鉛華，陪伴着愛人身無分文浪跡天涯”，因為，那樣的生活太清苦；因為，那樣的情債，我無法償還。

　　將來，近在咫尺的降臨，遙不可及的驀然，我似懂非懂地獨酌父親所寫的《妻子的眼淚》，“好多男人/就是沿着這兩道亮亮的水路/走出家園又走回家園的”，未來的我也是這些男人的其中之一吧！未來的你也會流下為我照亮的水路吧！而家園，並不僅僅是我們兩目含情相對而望，更是兩雙眼眸共同注視一個方向，去努力！去拼搏！

　　為此，我要等待那一日！等待那一個溢滿陽光的金果的日子！等待將銀色的戒指帶着你的手指上！等待在我們白髮蒼蒼時，我依舊可以捧着為你譜下的一篇篇情書朗聲喚道，“慶幸的是，你陪我到最後”

　　你瞧！白髮時節，從上面邁步的，被一絲絲似水柔情纏繞在青春的笑靨里……

　　呵，闌珊天色下，你是我心中一朵彩色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