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狗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小景
我的狗 標籤:我的中國夢
我對狗,總是有種莫名的情愫。
我養狗多年,后被狗咬傷,又在多年間害怕狗。
我養過三條狗,但準確的來說,是兩隻。
在我學齡前,我家便有了一條狗,養在院子里,在農村人家,無例外的,養狗總是期待着它長大看家護院。剛到我家時,它很小,比我還小,已經忘了是公是母,也記不起是從哪裡來。狗是很有靈性的,很容易養成習慣。那時每天早晨,母親拉開屋子窗帘后,它就用爪子抓門,進家后叫一聲,晚上吃過飯後也要抓門進來和我們一起看電視,睡覺走時也叫一聲,每天如此“請安”,家人很是喜愛它。我們漸漸也成了習慣。然而某天突然斷掉的習慣,就像飯中的沙粒,總給人一種不期待的傷痛。
終究在某一天下午,它失蹤了。在農村丟狗是最平常不過了。想着找也找不到,抱着它會自己回來的幻想,沒人去找它,後來也就漸漸習慣了沒有它的生活,而它,終究也沒再出現。衣食剛足的年代,又有誰會關心一隻狗的命運。
在我上小學時候,我開始有了我的第二隻狗。那是舅舅家母狗生的,一窩有六七個,養不了,便逐家送人。送到姥爺家時,有個瘋阿姨非要掐死它。無奈之下,這隻出生離母,命運多舛的狗便輾轉到了我家。
因為一身黑毛,起初我叫它小黑,村裡人笑,一隻狗而已,起什麼名字。我叫着有時也覺得矯情,索性就不叫它名字了,喚它就“哎!”一聲,以後它也聽懂了。男孩有種天生的征服欲,可我不懂怎麼訓練它,農村總是不缺土地的,天地間任我們奔跑。我們在原野上廝跑,一起上山,一起下河,在河邊它抖我一身泥,黑豆明亮的眼睛,尾巴拚命地搖。
四年級時候,家境稍好,我家住上了樓房,但條件不允許養狗。這時它已經長到比我高了,一身黑毛也褪成黃色,他被送到伯伯家,伯伯高家大院,它成了真正的看門狗。
我還是經常去看它。夏天,暖烘烘的太陽烤着它金黃的毛,它躺在陽光里,我躺在他身上,慢慢地睡着。冬天,北風呼呼的吹着,我把它抱到炕上,我抱着它,它眯着眼睛。伯母在旁斜着眼睛,狠命地嫌棄。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好久。但誰也沒想到,它會咬人,而咬的也正是我。
一天,我和幾個本家的孩子一起玩狗,狗心情不好,不知誰踢它或是踩到它尾巴了,它怒了,我正好在狗頭的方向,張嘴就咬,一時,我腿上,胸脯上鮮血淋漓,我驚恐地向後爬,因為恐懼大叫着,家人聞聲趕來,牽走各家孩子,哥哥抱起我往醫院跑,大伯操起掃帚就打,它不閃躲,只是低着頭嗚嗚叫着,淚流滿面。
後來我每周去打疫苗,很長時間沒去看它,再有去大伯家時,大伯事先已把它牽走,再後來它失蹤了,有人說是被流浪漢捉去吃了,也有人說狗要死時不想死在家裡就走了。我不知道。總之,大伯家又換了新的狗。全身白毛的哈巴狗,我不害怕,更不喜歡。
至於我的第三隻狗,它是條流浪狗,或許是,有人家的狗產崽了,養不了又送不出去,便扔到外面,隨它自生自滅。它一直出現在我家小區,始終都是夾着尾巴,低着頭,見它可憐,我時不時會給它送點吃的,給它不冷不熱的關心。待它慢慢長大,小區有頑童拿石塊丟它,它大叫嚇哭了小孩,小孩的母親報告了物業,物業來人趕它不走,來人拿棍打死了它。
最後見它,那是怎樣的慘景。至今我腦海中嗨常常浮現。它嘴大張着,血濺滿地,周圍的人指指點點,掩面談着笑着,我無言。我恨那些拿着棍子的人如何下手,我恨它如何不走,我無言,我恨這狗的命運,想着我積壓着的對狗多年的感情,想着當初和我相伴多年的狗的眼淚和嗚嗚低吟。那一刻,我情不自控,對着死狗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