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山河歲月

　　早，被一陣不知名的鳥兒叫醒，抬頭看錶；天，八點半了。

　　第一次貪睡，而且睡得這麼香，第一次晚期，晚期就晚起；今天不想趕時間；不想趕時間，只因這幾天星哥不在家；是的星哥不在家，星哥昨天就帶兒子去了那個遠方的城市，家裡只留我一人。

　　經常看到一些女子的單獨旅行，就如雪小禪；有人說雪小禪是個寂寞的女子，一個喜歡獨立行走的女子，一個自戀而又孤傲的女子，這樣的女子總在不特定的時刻，洗凈鉛華，放空心緒，默默備好行囊，去日不定，歸期自然無律星哥就有這樣的行走，星哥的單位每年都有組織，所以今年的旅遊，星哥帶去了他的兒子，只留我一人在家。

　　一直羨慕這樣的行走，一直想成為這樣一個隨心隨性而走的女子；美麗，知性，自信，乾淨，用靈魂行走，且歌且吟。或許就在下一站地晨昏，步履優雅，神情散漫，偶然駐足在街角，淡淡眼神掠過櫥窗，樹頂，甚至季風。我常常因為得遇這樣的女子而內心變得柔軟，在她們的足窩裡，我甚至聞到了愛情的味道。

　　對，關於愛情，關於你會選擇去愛還是被愛？很多人都會選擇後者。愛難道只是索取嗎？我就不懂了。所以我不一樣，我會選擇前者，我會選擇去愛，甚至是賤賤地，賤賤地去愛一個我愛的人。友說；``被愛是件很幸福的事。``我答；``付出愛更是幸福的事，比被愛要幸福得多。``我想我的回答有人是認可的，那些喜歡文字的女子，那些喜歡獨立行走的女子。

　　`` 思念你``姐姐在日誌里說；``若不能放下矜持，不要臉地，分秒必爭地卑賤到塵埃中，不愛到青絲鋪雪，不愛到崩潰窒息，算什麼深愛？

　　我的愛，從來都是過度的，是偏執的，是山河全醉，是一心赴死的。``

　　我愛你，我就兵臨你的城下，一步步殺進你的城池，燒它個片甲不留。``

　　再架把刀在你的脖子上逼問你；``你到底愛不愛我？``

　　宇宙毀滅了，山崩地裂了，滄了海，桑了田，我的發落了，你的發白了，我的愛也在。``

　　初次看到，我是震驚的這樣的愛會不會讓人覺得累了 愛得非這麼決裂，這麼自私嗎？

　　細想，關於愛情，從來都是扯不斷，理還亂，每個人的愛法都不一樣，旁人怎敢妄自判斷？但是關於愛情我一直只喜歡讀那些美麗而溫暖的句子！

　　星哥因為早上打不通我的電話依然耿耿於懷，我也有些微憤。忽然又想，夫妻或許也是有心靈感應的，我這麼頹，他一定也和我一起心疼了，不然，好端端的怎麼擔心起我的安危來了呢？在電話里噼里啪啦地送些強硬的話語過去，那廝開始笑的時候，我掛斷了電話。床上我是公主，生活里他才是君王！

　　起床，梳洗，給自己一天的假期，原來真停下來，時間卻是這麼的難以打發。一個人漫步於小城的街頭，這個城市很小，小到你只要花五塊錢的起步費就能 直達城區的任何目的地。走在街頭來來往往的人群里你就會輕易發現一兩張熟識的面孔。而這些面孔背後，錯綜存在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讓你心寒的，本來星哥單位組織的這次旅遊先前說是可以帶家屬的，等交了錢，卻又變了卦，原因只是外面傳聞領導的家屬也是公費旅遊的 。不想讓星哥為難，也就取消了這次出遊的計劃。替自己買了一塊小絲巾，是粉色的那種，年齡越大越偏愛鮮色，明知道這樣的小飾品真正盼上用場的時候非常少，但喜歡就是喜歡，有些東西你在特定的場合擁有過，於它就是不同的意義，偶爾的取悅自己，有何不可？

　　終是不善於打理自己，也有些慵懶，好在母親的家不遠，一個電話，母親早早就會把飯菜做好，既犒勞了自己的胃，又安了母親的心，在兒女面前再苦再累，母親都覺得她的付出是值得的。飯後和母親聊起出遊的事，母親的手中正織着給星哥兒子的毛線衣，而這些卻是我一直做不來的。母親帶着老花鏡，面帶輕微笑容，我這說得山崩地裂，母親卻顯得雲淡風輕！原來無論什麼時候，母親給孩子的氣場都是強大的，母親就這樣靜靜的聽着我的閑言碎語，偶爾輕聲附和，疼愛之心彰顯無疑！也許過不了多久，我也會走向她這樣的季節，只是我該如何淡看這城市的紛紛擾擾 或許在流轉的季節深處成為一枚經霜的葉子，染上執着的色彩？我將也有可以飄落的方向，那麼，從此，我傷春，不悲秋，不回憶，也不憧憬，只將靈魂安放在自己的體內，站在季節更深處，看月落日升，聽花開雁過，是否安好？我能做到？就這樣賴皮着母親的暖，晚飯過後，在母親的催促下，早早下樓，走向自己的家！

　　曾經，和星哥，最喜歡在這樣的黃昏出去走走，看萬家燈火的溫暖一縷縷都映射在眼眸里，看塵世的喧鬧一點點退去 絢麗的姿容，而後，夜晚回來。就在這樣的黃昏，不想擰亮牆角的壁燈，只想在他的掌心裡捂干臉上的淚痕，只是他不在！

　　友的信息恰時的響起；``要不要作陪 ``臉頓時由陰轉晴，拒絕。用溫和的水梳洗自己的臉龐，用自己的微笑燃燒自己。那一刻忽然就忘卻了很多東西，包括浮華，包括名利，包括人心。想起母親剛才勸慰自己的話；``人心不是不可以靠近的，往往是我們自己先冷着，溫暖才被阻擋在心門之外。而此刻，我是幸福的，正盡情地感受季節之愛，親情之愛，友情之愛，並且還有他的愛！對，韶華漸老妝容微殘，而在紅塵之中最精緻的愛情就是一個男人給與一個女人的，有了他的相伴有安寧下來，心不再漂泊！

　　枕邊擺滿了很多書，很厚很重的書！希望書的厚重能震住心中的浮躁和不安。貌似很喜歡讀書的樣子，其實一本也未曾完整讀完。有時只讀一篇，有時只讀一段，看安妮寶貝，看張愛玲，看雪小禪，也看魯迅，朱自清，母親說，就因為如此，你才經常做惡夢。夜裡，書里的氣息和故事會傳遞意象給你，你接收了，夢裡也會有故事。母親真文藝，我是母親的孩子。

　　於是，聽母親的話，一個人的晚上，看完一段，略有困意的時候，將書收好，放置遠處，將一把鋒利的剪刀壓於枕下！我想，這一夜定無夢!

　　憑欄聽風2014-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