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噴噴香的小米飯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得得9

  時代變化了,胃口也挑肥揀瘦了。

  早些年,我們在農村勞動的時候是天天想吃大米和白面,現在卻一個勁地老想吃小米乾飯,小米粥,小米水飯,喝小米米湯…….想起來就有點流口水啊。饞啊——人的眼睛有審美疲勞,難道胃也有嗅覺疲勞嗎!

  小米是穀子碾出來的米。過去在生產隊的時候,穀子種植的比較多,農戶的口糧分的基本都是穀子,所以,吃小米飯是老百姓的家常便飯了。生產隊解散以後,由於穀子產量低,農戶基本上就不種了,過去的一大片一大片的穀子地,被玉米地所代替了,因此,小米飯是很難吃到了。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用這首詩來形容吃小米飯一點也不為過。種植穀子是最費時,費力的農活。播種穀子必須有四個人,一個人趕馬拉懷耙的,用懷耙把壟豁開,後面跟一個踩格子的,專門腳挨腳把新翻出來的土踩實,這樣做,有利於保墒,使穀子出全苗。後面緊跟的是有多年種地的老把式背着“點胡蘆”,一下下地敲打,把谷種子均勻地散落在踩好的格子上,最後那個人用腳培上土,這還不算完,還必須用馬拉的輥子壓一遍才行。一場春雨過後,穀子出苗了,開始薅地了。薅穀子是最累人的活,男人幹不了,都是婦女的活,穀子苗和草同時生長在一起,必須用手一棵棵把穀子苗周圍的草拔掉,還要把穀子留成拐子苗,因為全是蹲着薅草,一天薅穀子下來,累得腰酸腿痛的,晚上上炕都要拽貓尾巴了。有的快嘴大嫂說了:“認可生犢子,也不薅穀子。”穀子要三薅三趟,也就是薅三遍,再趟三遍地。在穀子快成熟的時候還要拔一遍“谷友子”,保證穀子的純度。穀子成熟了,割穀子可是力氣的活,一般壯老力都感覺吃力。我曾經割過穀子,別人割到了地頭,回家吃完了飯,我還沒有割到地頭。現在想起來,心裡還打“酥”。 穀子成熟了,在場院里打下新糧,為了能讓穀粒儘快變成小米,都要在自家的火炕上把新穀子炕干,潮乎乎的穀子被鋪到炕席下,被熱乎乎的火炕一烤,沒兩天就干到可以碾米了。炕穀子可苦了炕上睡覺的人了,潮氣讓人難受得睡不着覺,早上起來,身上都是穀子咯的坑。穀子幹了的送到碾道,給馬或者驢帶上蒙眼,拉着碾,一圈圈轉,小米就出殼了,用扇車子把糠扇掉,金黃黃的小米就等着下鍋了。

  小米飯好吃,養人。那個時候,農村裡幾乎家家中午都是小米飯,就跟現在吃大米飯一樣,很少有換樣的。沒有電飯煲,做小米飯是大鍋撈的飯。先把水燒開,再把淘好的小米下到鍋里,燒幾個開之後,見小米已經煮八九分熟了,就用笊籬撈到盆子里,然後坐到鍋里(一般是燉菜的鍋)蒸。大約二十分鐘左右,香噴噴的小米飯就可以出鍋了。種穀子都使用農家肥,沒有用化肥的,所以,小米飯“黃洋洋”的,肉透透的,遠在大門口就能聞到香味。撈過小米飯的米湯,稠乎乎、黃燦燦、甜絲絲的,比現在的牛奶還好喝。在夏天,天熱的時候,把小米乾飯用新打出來的井水一泡,拔涼拔涼的,配上黃瓜蘸大醬,多熱的天也會感覺涼涼爽爽的。婦女生孩子,第一頓飯吃的必須是小米粥和煮雞蛋,為的是補身子,養血,下奶快。“小米飯把我養大,風雨中教我做人”這話用在我們那一代人身上是最合適了。

  在城市居住以後,很少能吃到小米飯了,有的時候到市場買一點,做出來的飯,熬出來的粥,都是皮皮糟糟的,也不戀湯,一點沒有小米的味,口感也全變了。我經常這樣想:過去的年代,難道過去了就永遠過去了嗎?小米飯的那香噴噴的味道就沒有了嗎?假如,一切都能夠回歸,我還願意回到從前,走在鄉間的小路上,聽谷地里的蛐蛐叫,蹲在農家小院里吃那小米水飯和鹹菜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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