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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在青色的年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小景

  2月,06年的春天乍暖還寒,宿舍門口的楊樹每到中午的時候,影子拉長到衛生間的水槽里,手放在上面瞬間觸及到涼到心裡的空氣。我們每個星期的最後一天可以外出,住宿老師從我們中選一個她自認為穩重的孩子擔任隊長,這樣的任命通常會在周一的早晨就花落有主。大家有7天的時間不分晝夜的討論出行的路線,和選購的物品。

  我在年前的除夕前帶他們去塘沽洋貨,老師囑咐我要看住大家。而那一次我自己走丟了,在大家竭力尋找我時候,我正在天橋下的一家KFC里喝着我喜歡的果汁,翻看着足球雜誌。他們找到我后,責怪聲像黃河決堤般像我湧來。我問他們:“你們怎麼沒有回去?”。我曾試着讓自己去參加一個朋友的朋友的生日聚會,然後努力讓自己玩進去,但都失敗了,我對一切外來的東西有某種抵觸的情緒,這並不能否認我是孤零零的一個,事實上我有自己的朋友,雖然他們不能每天都在身邊,確是那種讓人牽挂的友誼。

  我把友誼看的很重,像遊子心裡的星,在憂傷的時候可以無條件的回首仰望。

  後來他們便再沒有找過我,他們每次的討論都讓我想起武俠電視里山寨里各路豪傑的聚會,七言八語,像枝繁葉茂的從草雜亂的無從下手。

  我坐在宿舍三樓的窗台上,我不是什麼窗檯都坐,我喜歡那種透明乾淨有着大塊玻璃的窗戶。渡過它們看着遠處的雲朵,人群,老房子街道。

  S彪和他父親在那個下午把車停在宿舍樓前,後備箱的行李佔用了他們兩個小時的時間,他們把它搬進了二樓的201。他們神色匆匆,猶如《教父》劇組的排練,我不清楚為什麼我會想起《教父》,總之我在那個柳枝重疊發芽的月份想入非非。

  曾經有一個很抑鬱的女生在201自殺,吃了很多安眠藥再也沒有醒來。我從209一個長着大嘴巴的傢伙那裡聽說的,我很多次故意從201門前走過。201的門在我映像里沒有開過,像一座被咒語封住的門。我那個時候在看《哈利波特》,它們使我對某個不起眼的角落總是徘徊。我似乎從來沒有直視過死亡,我沒有那種從容不迫的勇氣,我在想人死了后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那不是很絕望,即使死後進地獄我也要有直覺,我只想如果地獄也是一個世界改多好,死,我們不過是從這個空間到另一個空間的過渡,我們不過是一種靈魂的介質,雖然我們的肢體會被燒掉,但我們的思想,記憶還在。如果不是,那我們所謂的海枯石爛,天長地久的宿命在哪裡?那我們相互之間在彼此的記憶里又算什麼?

  我開始體諒幾千年前秦始皇的願望,我開始體諒他的痛苦,我開始體諒很多人嫁接這個願望的初衷。

  S彪是一個很乾凈很規矩的男生,喜歡穿嘻哈的仔褲和白色的平底的鞋子。他說他會成為一個歌手,像他崇拜的五體投地的偶像陶喆和希爾頓一樣讓很多人看着他唱歌。

  可是我並不感覺那樣有什麼好的,我做過一個夢,夢裡S彪在向很多人唱歌,這樣多的人我只有在歐洲足球賽的直播里看過。

  S彪站在高高的舞台上,抱着吉他,或者守着一台鋼琴,然後一個性感的舞女依着鋼琴翩翩起舞,S彪坐懷不亂,依然深情的唱着憂傷的歌。夢裡,我周圍擠着很多的人,我只是他成千上萬歌迷中的一個而已,我想大家都是過客,只是很多的時候我很模糊,具體下來到底誰又是誰的過客。

  3月。天津2套熱播劉亦菲和胡歌主演的《仙劍奇俠傳》。早晨學校門口的大爺的攤子上擺滿了她的海報,我和S彪圍着它翻來翻去的找。我喜歡劉亦菲在《仙劍奇俠傳》里的裝束,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如宋詞里的美人,簾底倩倩月,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出。

  6月,整個城市在夜色襲來的時候有種秋後的安靜,時而在下午第三節課的時候天空陰霾的像被遮上了一塊雨果筆下窮困潦倒人的長袍,我爬在左邊的窗台上無心聽課,右手撐着窗帘遮住自己可以被他們注意到的半個身體。

  一個螺旋槳從一個明亮的點,墜進黑漆漆的洞里,一個可以讓人絕望的死掉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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