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城記事

　　愛爾帕索位於德克薩斯州的西北角，地處墨西哥、亞利桑那州、新墨西哥交界處，相距佛羅里達的奧蘭多約三千多公里。友人因工作上的緣故，他西去德克薩斯州的愛爾帕索，投奔他老婆，我們戲稱他千里尋妻。和友人相處甚歡，人生得一知已，足矣！親自相送至愛城，我們兩個瘋子一路向西，開車三天加兩夜，中途只在新奧爾良呆了一上晚上，然後一路向西奔殺，直至愛城方停。

　　從佛州開始, 沿着75號公路向北，佛羅里達一馬平川，四處森林茂密，草地綠意蔥蔥。進入佐治亞州，地勢漸漸有了起伏，然後折向西，沿着10號公路一路向西。中途經過阿拉巴馬、密西西比和路易斯安那三州，最後進入德克薩斯。剛過首府奧斯汀，樹木變得稀少，雖然正是盛夏七月，這裡的草地卻開始枯黃。過了江克新縣，已經只是些枯萎的低矮的灌木叢，草地變成了典型的荒漠。再向西，就能看到成片的沙漠了。時值盛夏，氣候炎熱，車內空調開到最大也頂不了事。怕暴胎，我們一直走走停停，一瓶水淋到引擎上，瞬間即蒸發，為安全起見，我們開夜車。夜間州際公路上車輛稀少，不知不覺中就開到160公里每小時，嚇得友人時不時地叫我減速。行至凌晨2點，將近愛爾帕索，涼風習習，甚至是愜意，遠處天際的燈火映紅了半邊天。漸行漸近，翻過一座小山，愛城和華城華麗的燈火盡收眼底，若星河燦燦。

　　愛爾帕索是個典型的荒漠城市，位於德州，是緊鄰墨西哥的邊境城市，然而人口卻有40多萬，在美國是個中等以上的城市。剛來這裡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超市裡買了唇膏，炎熱乾燥的氣候讓我這在來自奧蘭多潤澤多雨、氣候宜人的旅遊聖地的人，一下子嘴唇破血、皮膚乾裂。

　　坐在友人家的陽台上，遠遠望着泛着灰色的山，卻別有一翻風味。那似禿非禿、草木若有若無的小山丘上，如同中年男子似禿非禿的頭，寥寥幾根又若沒有，盡顯下面砂石的顏色，灰灰的，偶爾有一小簇晒成灰綠色的草叢。友人酷愛釣魚，在佛羅里達那河湖遍地、魚蝦成群的地方，無異於天堂，周末常一起去垂釣消遣。打趣地對友人說：沒事去山上摘點仙人掌果，補充些維生素。友人一臉苦相，搖頭一嘆：唉！

　　愛爾帕索與墨西哥華萊士隔河相望， 如果說前者算是天上，後者絕對是地獄，而奧蘭多一定是天上人間。愛爾帕索有以為美國為主的多國駐軍，為美國治安最好的城市之一；而一河之隔的華萊士為全球治安最差的城市，充斥着毒品、殺人等暴力犯罪。站在邊境上，可以看到對岸墨西哥人的工作生活，對他們那邊的年青人來說，工作生活就是販毒、殺人。華萊士為Chiwawa州較大城市，人口有55萬，我們晚上沿10號州際公路，從休斯頓一路向北，離愛爾帕索還有近50英里時，便能看到天際邊兩座城市的燈火，沿河岸鋪開，不算華麗，卻也壯觀。在華萊士，每天死幾個人是十分地、非常地正常事件，甚至很多的無辜的路人慘死在槍口之下。很難相信諾大的一個城市建在荒漠之上，可能是因為靠着美國吧，又或許墨西哥本來國土就是這樣。有時華萊士的街頭火拚會死上3、50個人，在愛爾帕索這邊的人在報紙上看到，會說一句：哇噢，又死了50個！然後又繼續做自己該做的。生活在華萊士有如生在江湖，不知來處、不問歸宿。

　　有些人一生下來就註定是銀行家的兒子、政治家的女兒，而有些人一生下來也註定是墨西哥人、剛果人。羅斯柴爾德家族控制世界經濟達數百年，至今仍不見有頹敗之象；而大多芸芸眾生只是如草芥般生老病死，最後化作無處的一把黃土。生死本無高底貴賤，赤生而來、閉眼即去，而命運卻分三流九等，‘寧做富國狗，不做窮國人’似乎是普遍的真理，要不然華萊士的人也不會冒着被邊防軍擊斃的風險，而要偷渡到美國。而‘人生來平等’對於中下層階級人民只是說詞而已，就像耶穌對於基督徒一樣，局外人知道它並不存在，局中人只是生活在一種幻像里而已。

　　人為愚性動物，最終還是逃不過動物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