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的獨白

　　1。愛情很簡單，沒有理由的愛上，卻也可以沒有的不愛了。

　　“自從你離開以後，我再也沒有笑過。”很矯情的一句話，卻寫中了我的心情。如果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一切的一切都可以重來，是否就能改變這結局。而我卻沒有力氣去想這個問題。

　　曾經有人說過，世界上最傷人的不是你不愛我了，而是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親愛的，是否我們就是這樣那個樣子呢？

　　很叛逆的青春。如果沒有遇到你，是不是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膽小得像一隻長滿刺的刺蝟。

　　初三，本就該忙碌的歲月。我還是同以前一樣，跟着我的那群死黨悠悠閑閑的揮霍青春。2009年12月25日，聖誕節，學校突然大發慈悲說舉行聖誕晚會。那個晚上，我碰到你和我們班一個女生手牽手站在走廊里談情說愛。那個女生叫程茵茵，是我們班裡的學習委，和我們是死對頭。長得還不錯，至少有s形的身材，這是我的死黨吳想對她的評價。當時吳想對她的身材描述得天花亂墜的時候，我們集體翻白眼，丟香蕉皮，就差沒扔臭雞蛋。想想當時的我和吳想，對什麼都無所忌憚。可是，你的出現，卻把我的所有顛覆了。

　　教室的走廊很窄，只能容得下兩個人行走。那時候，你和程茵茵擋在我的面前，肆無忌憚的談情說愛，沒有一點讓道的意思。我看了程茵茵好幾秒，便轉身跑下樓。背後傳來一陣嬌笑聲，只是那時候我腦海里想着被學校領導表揚的場景，就自動忽略了那來自程茵茵帶有鄙夷意味的笑聲。當我再次出現在你們兩個面前，而且身後跟着政教處主任時，我明顯的看到程茵茵幸福的笑容扭曲了。當時我特想指着程茵茵大笑說：“你輸給姐姐了吧。”到後來，我一直在想我和吳想怎麼會與她成為死對頭，或許是因為對不上眼吧。那些青春犯下的過錯，我們總是很難解釋得清楚。也許那時的我們，被莫名的念頭牽引着，直至走上與世界相背而馳的道路。

　　後來，你和程茵茵雙雙被處分。聽到這個消息，我和吳想都樂瘋了，就差沒有在學校操場上敲鑼打鼓慶祝了。那時的我，只是天真的認為舉報你和程茵茵是我初中生活的一個小插曲。如果，我知道這之後有那麼多的後續，我想我不會再干這件事。只是，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葯，更沒有多唻A夢的時光機。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嘿，你叫什麼名字？”當你第N次用輕挑的語氣問我時，我特想動手打人。

　　“要你管。”你依舊是那副無恥的笑容。似乎永遠不會因為什麼而改變，你到底用了多少力氣，才把自己武裝成這樣？

　　“蘇馨，挺好聽的名字嘛。”如果我當時有地雷，絕對丟個過去轟死你。

　　“明知故問，沒見過那麼無聊的人。”拉着吳想走過你身邊，窄小的走廊根本容不下三個人。你側了側身，嘴角帶着笑意，彎起的弧度，恰到好處。依稀記得，我的左肩擦過你的胸膛，你的身上有着很好聞的檸檬味。索環在我的鼻間，久久不散。

　　其實，在此之前，我是見過你的，那個晚上，我偷跑出來，卻剛好看到你狠狠的將那閃着熒光的許願瓶砸碎。你跪在地面上，垂着頭。我隱隱約約看到一顆淚輕輕滑落下來，兩顆、三顆、四顆……我站在原地，獃獃的望着你，彷彿你不再是這個世界的人類，彷彿你與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交集。

　　再一次有交集，是在奶茶店。下雨天氣，平時熱鬧的街道忽然變得安靜，顯得有些突兀。我無聊的趴在吧台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跟着老闆聊天。許嵩熟悉的歌聲透過空氣，塞滿這個世界。《送你的獨白》的旋律在空氣中靜靜流淌。

　　朋友都在猜我們的將來

　　他們怎會明白一路是阻礙

　　望着夜發獃淚流了下來

　　你擅自離開是重度傷害

　　我站在你家的門外思考過去現在和未來

　　朋友都笑我笑我太呆對你投注投注太多的信賴

　　兩個人能不能能不能互相坦白不要總是總是總是想要逃開

　　你所謂的幸福全是空白

　　說著送你的獨白眼淚跟着流下來

　　同於他的對待你給的溫柔猶在

　　安靜是明白無聲了感慨

　　我是和寂寞相愛孤獨感從沒離開

　　曾經以為你很愛我我很愛你

　　忽然發現原來我們只是深深愛着自己

　　最後的雨澆滅了兩句對不起

　　可是如果說出口又能不能改變這結局

　　曾經以為你很愛我我很愛你

　　忽然發現原來每個人都深深愛着自己

　　小心翼翼呵護着自己的情緒

　　那麼任性從沒試過為對方考慮……

　　“喂，你真沒禮貌，我都叫你好多回，連應都不應一聲。”陌生卻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抬頭，卻看見你溫和的笑容，不同以前的無賴笑容，猶如換了一個人似的。

　　“不禮貌是我自己的事，不關你事。”提不起興趣的回了一句，又悶悶的低着頭。

　　“我叫莫然，做個朋友怎麼樣？”你在我旁邊坐下，空氣里，是熟悉的檸檬味。

　　“蘇馨，我給你寫了那麼多情書你都不回。”

　　“其實，我喜歡你誒”

　　“喂，蘇馨，做我女朋友怎麼樣？”

　　奶茶店裡突然變得安靜，再也沒有你煩人的自言自語。空氣里，靜靜的散落着歌聲。每一個角落，都被塞滿。滿滿的，是莫名的幸福。

　　————嗯，我答應。

　　到後來，我才發現，我連我自己到底喜歡你什麼都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淪陷了。

　　吳想說，愛情很簡單，沒有理由的愛上，卻也可以沒有的不愛了。

　　而我，沒有理由的愛上你了。可是為什麼，你給予我那麼多美好的夢，卻又為何狠心地將它打碎。就像那個晚上，你的狠心，你的懦弱，你的悲傷。

　　2。我忘了。或許，我只是太過思念。所以，在旅途的時候，把什麼都帶上了，卻又把什麼都丟了。

　　大致很多回憶，我都忘記了。我也知道我在自欺欺人，可現在的我，只想安靜的過完一生，即使是一個人。

　　依稀記得，那個初夏的晚上。你很高興，拉着我的手跑過老舊街道，路過一家家店，擦過一個個行人。沿路的風景，以一個平衡的速度飛掠而過。《送你的獨白》的動聽旋律在我們的身後追逐着，旋即飄向遠方那溫柔的月亮。

　　還記得，曾經踏過的那條街道。那一條綿長到盡頭的街道，就像我們愛情。是路，始終會有盡頭。而我們的愛情，早已到了終點。

　　記憶中，那條街道很熱鬧。每一次，我們穿行在那條街道上時，你總會小心翼翼的緊握着我的手，似乎害怕擁擠的人流將我們衝散。那時候，看着你安靜的側臉，就會覺得特別安心。或許是你給予我的安全感，讓我覺得即使這個世界是末日來臨，但只要有你在身邊，我都不會害怕。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自己當初有多麼幼稚了。不僅思想幼稚，連行為也幼稚到家。

　　曾經，彼此戴着情侶戒指，來證明我們的愛情。

　　曾經，對彼此許下的諾言，印證彼此之間的至死不渝。

　　曾經，你對我說的那些小情話，都可以讓我高興上半天……

　　也許，那些回憶就證明自己曾經天真過吧。

　　還記得那家我們經常光顧的奶茶店。老闆還是以前的那位老闆，依舊帶着溫暖的笑容，像你的懷抱那般溫暖。門面依舊是明亮的淺綠色，沒有因為時光逝去，舊人分散而被沖淡。只是，光顧的人，卻不是那些相同的人了。他們早已分的分，散的散，各自有了各自的路。

　　還記得嗎？你曾經說過我們要去環球旅遊。你說要去睹一睹這個世界的河山大好、你說要去領略這個世界的風土人情、你說要去感受這個世界的另一種美。可是，你卻反悔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傻傻的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呵護我們那個曾經那般美好的諾言。如今，卻只有我一個人獨自旅行。

　　我們是什麼時候開始逐漸疏遠呢？

　　是那一次，你的毀約？

　　或是那次，你的冷漠？

　　又或那次，你的無情？

　　我忘了。或許，我只是太過思念。所以，在旅途的時候，把什麼都帶上了，卻又把什麼都丟了。

　　3。我該慶幸我沒有那麼倒霉，沒有遭受那所謂的眾叛親離。僅僅是你一個人離開我了，我還有人愛。

　　喂，莫然，我恨你，非常非常的恨你。我恨你，讓我的心從此住了一個人之後，不負責任的逃離有我的世界。如果，我們還可以再見面，我一定會狠狠甩你一巴掌。丟下一句：“姐姐不屑。”然後瀟洒的轉身離開。可是，可是我還是怕在轉身那一刻，眼淚就這樣如泉涌般瘋狂落下。我還是如以前一樣，口是心非。明明愛得要命，卻還是倔強的說不愛了。

　　或許，我們都是這樣的孩子。口口聲聲說著單身幸福，自己愛自己就夠了，其實心裏面比任何人都渴望被愛。外表堅強的要命，內心卻脆弱得可以一碰就碎。除了故作堅強的外表，卻什麼都不敢拿出來賣弄了。害怕有一天，被別人冷不防丁的揭露自己內心的世界。那種滋味比末日來臨，比失去最愛的人還要難受。或許，我們是愛自己多一點吧。

　　我很固執，認定一件事就要堅持到底。愛一個人，就會把他放在心裡很久很久。就算世界開始荒蕪了，也依舊不變。你看，我就是那麼固執。吳想都整天說我是一個偏執狂，我不否認，因為我的確是一個偏執狂。若不是這樣，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把你看做我心裏面解不開的疙瘩。若不是那麼偏執，你當初說要分手時，我絕對會拚死也會奪回主動權，高傲的對你說：“我早就想跟你提分手了，現在只不過是想你給點面子讓你下台而已。”然後挽回那僅剩的一點點自尊心。可是我沒有，分手那天，我只是緊緊的攥着你的手，不讓你走。然後眼睜睜的看着你一根根的將我的手指掰開。最後，你還是掙脫了我的束縛，漸漸的走遠了。你和我一樣，一樣偏執得可笑。是不是，就是因為我們有共同點，所以你才會找上我呢？是不是，我們都那麼偏執，所以才會惺惺相惜。最後，就有了那麼一段可笑到極點的愛情呢？

　　你離開之後，我曾自己一個人走過那些我們曾經走過的風景。猶如那狗血劇情那般，自己一個人一步一步的踏上那個有着我們的回憶。一點點的回憶着我們的回憶。沒有哭，很冷靜的走完那一條路，回憶完那一段回憶。就猶如為逝去的愛情，舉行一個很隆重的葬禮，然後，將它埋葬。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舉行葬禮時少了個程序還是什麼，我還是逃不出那些回憶。每一次，當自己那麼狼狽的哭泣時，自己就恨自己一分，恨自己怎麼就那麼沒用。

　　一直在想，當初分手時，倔強的不讓自己落淚，到底用了多大的勇氣。現在我才知道，當初我用盡了一生，換來那一點卑微的自尊心。可是最後，我的心卻荒廢了。它早已在那時那刻那地，支離破碎。

　　你離開之後，我不再是那個我，頹廢，自暴自棄。如果你看到了這一幕，是否還會如同以前那樣，生氣的罵我笨蛋，罵我不懂得照顧自己，罵我像個小孩子一樣那麼不懂事。可是你不會了，你已經離開了，你絕情的背影，成了我們最後的回憶。

　　那個晚上，我跪在地面上哭了很久。直至眼淚流干，也許你不會知道，什麼是絕望。那是濃濃的灰色，滿滿的全世界都是灰色。灰色的夜空、灰色的燈火、灰色的大街、灰色的面容、灰色的眼睛、灰色的心。那般不相同的事物，卻默契的折射出一個灰色的世界。

　　知道嗎？我是被打醒的。我還記得吳想錯愕的看着我，獃獃的揚着手，眼底滿滿的是疼惜。我的右臉疼得發麻，可是卻沒有哭，不知是我太堅強還是因為什麼原因。我就那樣，傻傻的站在原地，捂着右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昔日的死黨。她同我一樣，也傻傻的看着我，一句話也沒有說。我們的距離很近，卻又很遠。不知是誰先掉的淚，我只看到眼前一片朦朧，讓我看不清真真切切。模糊中，吳想用顫抖的身體緊緊抱着我，似乎在害怕失去某些東西。眼淚，就這樣遮住我的視線，沒有擦去，任憑它肆意流下。也許這是我第一次，學會了堅強，學會了去愛別人。這是我最後一次，那麼放肆的哭泣。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卸下偽裝，放任自己的懦弱。莫然，你說我該感謝你嗎？你讓我懂得了如何去愛，你讓我懂得了，除了你，還有愛我。我該慶幸我沒有那麼倒霉，沒有遭受那所謂的眾叛親離。僅僅是你一個人離開我了，我還有人愛。

　　4。或許，那段曾經撕心裂肺的回憶，只是青春的一場電影罷了。

　　曾經倔強的面容慢慢模糊，眼淚不停落下，圈圈點點，斑駁了一地。我不應該是那麼矯情的人啊，你看你，把我的世界全部都顛覆了。你說你該怎麼賠償我。

　　如今站在承載了我們許多回憶的大街上，喧囂貫徹一地，荒亂誰的心？行人早已麻木的面容，猶如電影跑場的小配角，那般深入戲份。他們早已在生活中深陷，被現實麻醉得無法自拔。刺耳的車鳴聲在耳邊響起，夾雜路人的叫罵聲。或許，又有人亂闖馬路了吧。我在一個個陌生的臉孔里，卻找不到曾經稚幼的臉龐。是它被時光消磨了嗎？抑或，是你帶走了它。

　　等我全部忘記你的那一天，我會親手把這段回憶埋葬，絕對不會再讓它逃出來。

　　或許，那段曾經撕心裂肺的回憶，只是青春的一場電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