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親暖暖的目光里

　　文/張文超

　　又有一段時間沒回老家看望父母了，今天回家。

　　今年的春節，和往年不同的是，母親摔傷了，什麼也不能做。我也擔心着，就早早備好了雞、魚，找廚師給收拾好，過了油，然後訂了一些現成的蒸碗（蒸好的素菜、葷菜），這樣就不用老人動手了，春節來了親戚、客人，熱了便可以上桌。母親是認一些老道理的，大年初一當天早上，必須要為老天爺上供品，想到這件事，我快出城了，就又折返回來，到市場上買了花糕、花糕鼻兒。在我們老家，年初一早上，要用這個敬天地。

　　敲門，照例是父親來開門。父親接過我手裡的年貨，趕緊掩了門，說：門口風大，快進屋吧。

　　母親的骨傷還不好，還在床上躺着，見我進屋，就暖暖地笑了。

　　母親欲折身坐起，我趕緊扶她，在身後小心地墊了枕頭。我說，老是躺着，也不舒服，躺累了，就半坐一會兒。晚段時間，氣溫上升一些的時候，到外面晒晒太陽……。聽着我的話，母親又暖暖地笑了：恩，我自己知道照顧自己，你爸也不捨得離開一會，放心吧。

　　我和母親坐着，絮絮地說話。父親見我回來，就到外面掃院子，讓我陪母親說話。母親說，其實，那院子都掃幾遍了，你爸也是閑不住。

　　看着母親的面容，如讀一部滄桑的書。忽然想：過年過的是什麼？過的是一種心情，一種團聚，一種親情，在外的遊子，無論你在他鄉是如何的闊綽或者不濟，春節都要回去看看自己的父母，那是根，那是心之所系，只有老家那裡才有人牽着你，掛着你，疼着你，想着你……。我有一個在外地的同學，因為春運期間買票難，他有時候提前半個月從南方數千里趕回老家，有時候在節后，無論如何，春節期間，他都是要回到老家來看看父母的，他說，不為別的，就為那份從父母身上散發的溫暖。

　　暮然回首，發現時光的流逝帶走了許多東西，但始終帶不走的是母愛、父愛。這一年裡，我們也許有太多的不好的遭際，也許有很多成功的業績，無論多少打拚，多少努力，多少汗水，多少淚水，多少委屈，多少不堪，年終歲末只要回到家，只要看到老人，只要和他們說說話，就能輕鬆許多。老人的愛是我們精神的寓所。在母親面前，你盡可以卸下背負了一年的壓力，在那溫暖目光的注視下，停一停匆匆腳步，撣一撣身上的浮塵……

　　在辭舊迎新的鞭炮聲里，在母親暖暖的目光里，我的心安靜着。

　　我和母親坐着，絮絮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