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味道
手機:M版 分類:親情友情散文 編輯:小景
清明,還是這條荒草叢生的小道,在南山的頂頭孤零零坐落着的是我的祖母大人的“家”。每年的今天我都會光顧,可我知道,無論多少的紙錢還是再多的淚水都是無法表述我對她老人家的哀思的。
我的父母是靠人指點才能把活計幹完的老實人,所以,從小到大我是靠着祖母她老人家拉扯長大的。祖母生於民國,裹着一雙幾寸大的小腳,而且從我記事時她滿嘴都沒了牙齒,所以無論走路還是吃東西便很是吃力。我家是從河北逃荒上來的,孤門小戶,自然的在當地生計起來很是不易。在村子里我家是數一數二的窮人家,可靠着祖母她老人家的勤儉和能幹,我孩提時候並沒有太多苦澀的記憶,恰恰留在心田裡的大多是香甜可口的祖母的味道。
青黃不接的春夏,家家都在為吃了上頓沒下頓着急,祖母卻能每頓都讓我們吃上還算不錯的飯菜。早春時候,山上的堰墫邊上,有一種叫“木欖芽”的灌木,最早的會報出新芽來,祖母會領着我採摘好多嫩芽回來,用剛開的水汆一下,用麻油咸鹽花椒面調一下,便是上好的美味。我們還會到田間地頭挖一些小蒜{野蒜}回來,祖母會把它搗碎了用鹽和佐料和好,給我們烙玉米麵餅子,那也是不錯的美味哦!
一到盛夏山裡的山韭菜會長得很是肥實,祖母等我們從山裡採回來后,拿三四個雞蛋(自己家雞下的)和韭菜攪拌起來,作為餡夾放在兩張薄餅的中間,用柴火鐵鍋烙出來,祖母給它起名叫“雞蛋盒子”,那是我小時最最嘴饞的美味了。秋冬時節,顆粒歸倉的日子,那更是我歡呼雀躍的時候了,那時候家家都是土炕,睡覺前為了取暖,總要用柴禾把炕燒的暖暖東東的,放學回來我一放下書包第一件事就是拿上撥火棍從火里垉食,不是土豆就是紅薯,更美味的是“鍋苣”,就是用發好的面里加上咸鹽花椒面麻油和好揉成和紅薯大小的麵糰,放在熱灰里烤得外焦里嫩,拿出來把灰拍盡,便是絕佳的美味哦。算來祖母大人過世十一年了,這些味道,祖母大人的味道隨着時光的流轉也便成了永遠的記憶。
如今的早春時節我也時不時的回去,上得山去,採摘一些木欖芽兒回來,照着祖母大人的做法炮製一番,可終究不是記憶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