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挂那群白鷺

　　牽挂那群白鷺

　　■陳永明

　　冬天晨曦微露，當人們還在夢鄉中，二十多隻的一群白鷺已經在椒溪河開始覓食了。它們順着河道方向飛翔，倏忽飛出一個弧線向相反方向飛去；倏忽又飛向水面，矯健的雙腿立於石頭上，挺胸抬頭，眼睛不停轉動，注視着水裡的小魚；倏忽一頭扎向水中，是否捕獲有食物，它都會很快從水中把頭露出來，迅急左右擺動着頭，甩掉羽毛上的水珠，又尋找下一個目標或者又飛向另一塊水域。

　　白鷺的羽毛向雪一樣白，嘴殼和腿是烏色，嘴尖與爪子是嫩黃色。白鷺在飛翔時頭與身體在一條線上，翅膀成弧線上下翻動，雙腿向後伸展，爪也伸直，指聚攏與身體成一線。飛行時速度不快，離水面只有幾米高，能清晰觀察它的全貌。這白鷺飛行的姿式在鳥類里是最美的。

　　白鷺是留鳥。這群白鷺在這已經生活四年了。這個白鷺家族開始只有三四隻，只幾年的功夫就壯大到二十多隻。

　　夏天很少在河道里見到白鷺。從秋末到陽春這段時間，能經常見到它們。我一直納悶它們夏天到哪兒去了？去年夏天一個周末晚飯後去散步，走到離縣城兩公里遠的東嶽溝，往回走時已經打麻子眼了，聽到有鳥叫聲就尋聲望去，山邊有一棵一摟粗的青?木樹上棲息的正是那群白鷺。我才想到，這條溝里住戶多，小河溝兩面有很多水田。夏天這群白鷺能在水田裡找到黃鱔和泥鰍，河溝里覓到小土魚，山坡上的樹葉里有蟲子，這些都是它們最好的食物。山溝里和城裡相比，沒有污染，也沒有那麼多的人打擾它們，食物也充足，它們就沒有必要捨近求遠飛到椒溪河來。到了深秋以後，山溝里的稻子已經收了，種上油菜，樹上的葉子掉了，蟲子鑽入樹洞冬眠或躲在繭子里，河溝里的水也乾涸了。它們的家還在那棵青?木樹上，近處沒了食物，飛向椒溪河是它們的唯一選擇。

　　去年冬天一個早上，我到學校去上班起得早，走到椒溪河王八砭灘彩虹橋上，見那群白鷺從頭頂飛過，停在不遠處覓食，我就停下腳步，見它們立於水中石頭上非常專註瞅着流過的溪水，不時跳入水中，但看樣子都未捕到食，可能有一隻看見我在注視它們，突然飛起來，接着一群也飛起來在天上打着旋，另外還有三隻並沒有隨群飛走，還在那搜尋食物，似乎沒有感覺到同伴們飛走了或着岸上有個人在看着它，實際上它都是知道。我估摸着它們太餓了，可能昨天都沒有尋到多少食，今天清早出來還是沒尋着食，實在沒力氣飛了，必須多少的有點食物裹腹，不增加點能量就飛不動。我悄然離開，讓它們能專心找點吃的。

　　現在我很牽挂這群白鷺了，主要基於兩方面的原因，一是從去年年初開始西成高鐵動工了，東嶽溝有條隧道口，溝里的許多水田要堆放石渣，溝口還要修火車站，水田幾乎占完了，車多人多還不時的放炮，白鷺的家已不再像過去那樣清靜了，家門口的食物越來越少，為了生存原有的生活習慣得改變，它們能適應嗎？二是椒溪河裡的魚越來越少了。四年前縣政府為了保護水生野生動物，頒布了政府令，三年內禁止一切捕魚行為。政府出錢買了很多魚苗放入椒溪河，水生態持續向好，儘管仍有人偷偷摸摸在河裡捕魚，行為還是有所收斂，河裡的魚漸漸多了起來，白鷺也才能在河裡覓到魚。現在禁魚時間過了，一些人變本加利在河裡瘋狂的捕魚，保護了幾年，放了那麼多的魚苗，成果將損失怠盡。加上又整修河道，一塊一塊河灘斷水，魚減少得很快。

　　這條河上有了水就有了靈氣，有了這群白鷺就有了生氣。我牽挂這些可愛的小精靈，往後怎樣生活？將會飛向何處？

　　2014.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