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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心尚在,故心人已不見(念母校)

手機:M版  分類:網絡散文  編輯:pp958

  陽光好的時候,我就想起春暉···

  春暉大多數的時候都是陽光明媚的吧,她躲在山的包圍中,像極了一個害羞的少女,怎麼也不肯在世人面前露個臉。她太安靜了,好像整個外面的世界都與她無關。

  初中時期的些許記憶已經有些模糊的了,然而,時常會記一個人,以至於很多年過去他的樣子還是那樣清晰,好像他的樣子一直淺淺的藏在我的內心的某一個角落,不過只是輕輕地,了無痕迹的。我記得我們傳紙條的時候說些有的沒的,開開玩笑,說些不正經事。比如哪一個女生喜歡他啦,誰誰誰昨天晚上夢見他了。總是這樣酣暢,總是這樣不拘束的。我們都沒有把紙條丟掉,然後,他一個不小心在整理的時候掉了一張在地上,於是,很不幸地,班主任看見了,然後我們就被叫去了辦公室了!老師說的具體教育的我們的什麼,我現已經記不太清了,我只記得至此以後我們再也沒有說過話。後來,我們互不關心,互不再見,再後來,聽說他和我們班裡的另一個女生走到了一起。我只當是聽說了一件校園裡的愛情故事,是誰和誰,他們最後會怎麼樣,有誰能預料的呢?我不知道他還會記得這件事情嗎?我也知道他現在的生活。在青春最最少不更事的年紀里,至少,我還曾經有過說不清道不明的往事。其實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曾經的自己對他是什麼感覺了,或許什麼都算不上,或許,有些東西暗藏在心裡,年月久了,竟然也不見了。但我只當他來過我的生命里,只是不曾逗留。

  春暉的時日過的是極慢的,我們盡可以在柳樹下低回幾步,盡可以在合歡樹下采幾個落下的合歡花,粉粉的,好不可愛!我的同桌還會來一會興緻,拍個照片什麼的。有的時候我會笑她有小資情調,你看吧,她最喜歡把白白的校服塗個鴉,畫上自己的動畫像,我有好長一段時間為這件事情打趣過她。同桌和我的感情極好,而且,她還睡在我的上鋪,為此,我還改變了一首歌唱給她《睡在我上鋪的姐妹》,那一次着實把她給逗樂了。同桌性子靦腆,而我則是個火爆脾氣,有些潑皮。她也是很能容忍我,我只要星期天一回學校就有說不完的新聞講給她聽,她就十分耐心地一邊做自己的事情,一邊聽我絮絮叨叨地講着,從來也不嫌我煩,從來不會中途打斷我,就這樣讓我講着,不時應和我一聲。這時候,春暉的陽光傾斜下來,灑在我們的身上,總是那樣暖暖的,感覺到,每一個細胞都被春暉的陽光喚活了。我還喜歡在她旁邊唱歌,瞎唱,她也耐心地聽着,那種感覺真好!從來都不會嫌你煩,從來都不會責怪你,日子就這樣淡淡地過着。

  高三的時候學起了各種函數,搞得我頭好大!我經常在數學課上睡著了,我看到拋物線就會想起太陽光暈,那樣柔和,我看到雙曲線,就想到一對和諧的戀人···我總是遐想,總是和數學課格格不入。然後,我就想,那就閉一會兒眼吧!於是,我就真的枕着課本睡著了!同桌發現我的時候趕緊悄聲和我說:“你怎麼睡著了?昌昌的課你也敢睡着?”我就朦朧着睡眼起了個身,陽光照得我的臉通紅透亮,看上去就好像皺成一團。我說:“我做了個夢!”我揉揉雙眼,趕緊提起精神來。數學老師很是嚴厲,是德高望重的老教師,我不想讓他失望。“你的口水!”啊,同桌提醒了我,我趕緊擦掉。“白痴,快聽課吧!”她笑着說。我認真地抬起頭來,看見我們的數學老師(我們親切地稱呼他為“昌昌”)那樣認真的書寫板書,畫圖,講解,然後,我決心好好聽課。陽光那樣溫柔地送來它的光芒,半個教室都亮堂堂的,然後,投射在教師的地板上,桌椅上,再一寸一寸的向前推進,鑽到我們的腳踝邊,我們的書本上。一切都是那樣美好,一切都是充滿着希望···

  六年了,每一個星期六,爸爸開着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從學校接我回家,每一個星期六都是我們起得最早的一天,有的起了個大早去趕雙休日作業。哦,其實,春暉的雙休日怎麼能算雙休日呢?老校長把我們的每一天都排的滿滿當當的,每一天都在學校度過,星期六早上上完三節課才可以回家,星期日下午五點鐘之前就必須得回學校,升了高中(初中是校內校,不過也要到高中的分數線才可以讀,很難考)之後,校長就直接讓我們星期六下午上完兩節課回家,星期日下午還要在2點之前返校。掐指一算,我們在家裡呆的時間連24小時都沒有到。可是,星期六還是我們最開心的,終於可以回家了,前一天的晚上在被窩裡就盤算着回家要做些什麼,夜晚就在慢慢盤算中睡去,然後第二天起個大早,緊趕慢趕地都刷刷的在位子上刷題。值周老師經過教室,進來問:“你們怎麼都不早讀?是沒有吃早飯嗎?還是太累了?”我們全班齊刷刷地順手抓起一本課本,“巴拉巴拉”地讀了起來,淘氣的同學竟然毫不客氣的念起了“ABCD”,看見值周老師走遠了,不約而同地立馬拿起筆,繼續做函數題,不斷的選“ABCD”,每一個人都像小蜜蜂一樣。像我這種就屬於動作極快的,什麼也不多想,一股腦的只管做下去,有的時候明明知道自己在前一步的時候錯了,也不想再改,將錯就錯下去,哈哈,這樣,每一次我都是第一個完成,每一次,我都沒有作業背回去,每一個雙休日我過的是最開心的。

  你聽,下課鈴聲一響,大家都拽起包裹,從凳子上一躍,衝出教室。早早的,教學樓就沒有了身影,現在想來那壯觀,男生跨着大步,整個校門口都是他們的腳步聲,女生就跑在後面,爸爸跟我說,只要聽到腳步聲,就知道男生衝出來了,有時都可以看到揚起的塵土呢!不過我覺得爸爸說話真逗!塵土真的會被揚起來嗎?

  冬天到了,春暉的氣溫總是比外邊要低2~3度,可我們還是會起個大早,因為我們要畢業考試了,差不多還只有6點鐘的時候,教室里已經坐滿了人,大家各自忙活,有的背英語,有的看歷史政治,那種感覺到現在想來也好幸福。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你看到朝陽從春暉的某一幢樓房後邊升上來了,於是,就看見了白馬湖,看見了漁船,看見了山林。然後,我們還可以隱約發現山野人家裊裊炊煙的升起,那透露着農家之樂的炊煙,總是那樣嫻靜,不緊不慢的從煙囪里鑽出來,飄呀飄的,散落在整個春暉,我們總是可以從這煙的香味里判斷出菜的名字,說的我們自己都好嘴饞。不知道河的另一邊的漁家看見我們這邊的學生會講些什麼呢?他們看見我們說笑着,打鬧着,會不會把這些說給自己家裡的人聽呢?他們看見每年學生畢業,新生進來,他們會不會記住那麼幾個呢?

  午飯的時間到了,可是我們還在上着地理課,這討厭的地理課,經常使我出醜,我的卷子上總是有好多的xx,所以我對地理課沒有一點興趣。在這一點上,我的同桌和我像極了。“今天的課上完了,還有一點時間,大家自己看書吧!書本知識是很重要的哦!”地理老師總是習慣於拿着一條長長的教鞭,不過從來不用來打人,老師習慣於拿它指指幻燈片,拍拍黑板什麼的。不過雖然地理學起來好複雜,我對地理老師還是很喜歡的,大家在地理課上也很放肆。“汪老師,現在就下課吧!”男生開玩笑的說。“那怎麼行?”老師還是很和藹的笑,汪老師一笑,他的牙齒就露在了最外邊,然後,汪老師就會去舔自己的嘴唇,再把牙齒給放進去。接着,一抬眼鏡架子,毫不動搖的站在一邊。“我們好餓呀,沒有吃早飯就來了,早點放吧!”老師依舊只是笑。然後不搭調的來了一句:“我也好餓!不過,還是等時間到了再走!就這麼點時間了!”男生,就會在教室後面裝餓,“好餓呀,餓死啦!”誰信呢?我們信啊!因為我們也餓呀!鈴聲也故意和我們作對似的,老是不響,老是不響。時間也彷彿和我們作對似的,老是慢慢的走,慢慢的走。老師也和我們作對似的,一直盯着我們,盯着我們。汪老師還會講冷的,“不經意的一看書,記住一點,說不定啊,高考的時候就被你碰上了!”我們暗暗地笑他,哪裡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呢?現在啊,我們只管我們自己的肚皮!

  晚自習下課是我們最歡樂的時候了,在回宿舍的那條大道上,我們各自結伴,在路上回味着這一天發生的事情,抱怨,不滿,開心,激情都在這路上留下過。從麴院里拿着自己的熱水瓶,高高興興的走回去。有的時候,可以對着熱水瓶撒氣,因為自己一大早大的熱水,卻被別人偷了去,我就被人偷了n次,為這,我就對着熱水瓶在宿舍里破口大罵。我真是納悶為什麼獨獨我的經常被人拿去,是不是因為有一回我錯拿了人家的熱水瓶,現在輪到自己倒霉了。可是我那次不是故意的!這件事,真是讓我好煩惱。沒有了熱水,大冷天,我就沒有熱水腳可以洗,沒有熱臉可以敷,真是討厭!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還是這樣?不過,我可以去每個同學那裡接一點,這樣就不愁啦!我們寢室是有名的講空話老手寢室。為什麼呢?因為我們寢室只要一講空話,就會被老師敲門,第二天就被老師叫去了!那一次,我們剛剛搬進新的寢室,裡面好臟啊,梅雨時節,地面還很潮濕。班裡有些同學的寢室里甚至出現了四腳蛇,我們都好擔心。熄燈鈴響了,卻有一直大蜘蛛在爬上爬下的!我們也不敢關燈。勇敢的寢室長用掃把和蜘蛛展開了一番決戰。蜘蛛被降服了,我們宿舍的門也被狠狠的敲響了。我一開門,完了,原來是最最凶的年級主任。她本來就長得很嚇人,而且總喜歡把頭髮全部紮起來,所有的五官暴露無遺。她的眼睛往裡凹得很嚴重,還喜歡塗那種特別泛紫的唇膏。這就一點都不和藹。最重要的是,她每一天都抹着厚厚的粉底,就好像一說話,那粉就會滑落下來似的。“幹什麼呢?”先來了一個下馬威。“打蟲子”我低聲說。“這麼晚了打什麼蟲?你們不知道熄燈鈴已經響過了嗎?”她胸前掛着“值周老師”的牌子,那樣子真是討厭。“聽見了,蜘蛛太大了,我們害怕!”“嘎好笑的,這麼大的高中生了,還會怕蜘蛛啊?”我低着頭不敢看她,但是我想着,她臉上的粉底一定滑落了不少。“蔡雙雙,你說,你還是學生幹部呢?她們講話,難道你也跟着講嗎?”壞了,她認得我,我說什麼好呢?“金老師,我們真的是在打蜘蛛,很大的蜘蛛,一樓太潮了,蟲子很多。”我輕聲地說。“蟲子多?難道就你們寢室蟲子多嗎?你們這麼晚不睡覺,那別的班的同學還要睡覺呢?你們自己不要睡覺不要打擾別的同學呀!”我覺得很委屈,明明就不是我們的錯啊,難道要我們晚上和大蜘蛛一起睡嗎?這位老師蠻不講理也不可以這麼過分吧!而且,為什麼偏偏還要提我的名字呢?“那本來就是寢室的問題,我們也不想吵的呀!”我心裡一生氣,就抬起頭來對她說,眼神一動不動,心裡覺得自己很委屈,自己又沒有做錯什麼,她怎麼可以這麼說呢!即使她的凹陷眼直勾勾的,氣沖沖的盯着我,我連眨也不敢眨一下,可是心裡卻是咯噔咯噔的,怕得要死。果然,她就發飆了,“你這樣像話嗎?你作為學校的學生幹部,不但沒有起到帶頭作用,還說出這樣的話!如果學校安排的宿舍你們不滿意的話,你們就回家住好了呀!”這位老師,我們家裡到這裡要差不多一個小時,這位老師,你這是要幹嘛?“老師,如果你來這裡住了之後就不會這樣說了!”我當時氣不打一處來,脫口而出。主任被我說的啞口無言,只丟下一句“讓你們班主任來說”就甩門而去,我們害怕她還在蹲點,就沒有再說話。不過第二天風平浪靜,後來也沒有人找我們談話。我們暗暗偷着樂。不過細細想來,我們本來也沒有說錯啊。那位年級主任,本來對她也沒有什麼感覺,這次過後,我真的很討厭她。我總是覺得她應該學學我們班主任,總是站在學生的立場,為學生考慮。好長一段時間,我看見這位年級主任總是想起那個晚上我們的對話。後來我想,她到底是為什麼要罵我們呢?難道她真的不知道我們寢室的潮濕?真的不知道寢室里的蟲子多?況且,我們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不過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要是她知道學生的難處,多為學生考慮就好了!她會嗎?希望吧!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我坐在大學圖書館座位上,陽光照樣斜斜的照過來,可是,卻不再移動了,沒有照到過我的身上。這空蕩蕩的圖書館,怎麼和春暉圖書館的滿座相比呢?我想認真看一會兒書了,結果,那個管理員老爺爺還在大聲接聽着他的電話,“巴拉巴拉”說個沒完。擾的我實在沒有辦法安心看書,只得在位子上默默地嘆氣。春暉的圖書館哪裡容得下嘈雜聲呢?誰不是自覺地在一邊安靜地翻書寫字呢?也不知道,今年冬天,春暉的大風是不是敲打着窗戶“呼呼”地響,孩子們是不是一聽到風聲就不專心聽課,嚷嚷着“好大的風,好冷的天”;老師們是不是依舊每天批改大量的作業直到深夜呢?麴院里的熱水瓶該不會又有誰的少了水呢?那一切彷彿是很久遠以前的事了,可是,他們明明,是那麼清晰地展現在我眼前,讓我知道,我離開母校還不過是半年的時間。那麼多少年以後,我該會是怎樣的想念她,該會落下多少的淚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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