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至蒼穹

　　秋日的第一場雨，來在傍晚，漆黑的雨夜，油然間我有了一種想哭的感覺，是時間委屈了我？是瑟瑟的秋意委屈了我？是至深的情意委屈了我？

　　在這陰涼的秋雨之夜，我靜靜的依偎在床頭，沒有一絲困意，哀嘆這慢慢流逝的時光，曾經渴望的那些假如，都給了我機會，渴望已久的，為什麼還是沒有做好準備，確切的說是膽怯。你說，我的心在跳，是的，我把堅強展現給你，只是喜歡你，我把膽怯藏在心底，自己煎熬着恐懼，可還是讓你摸到了心跳的狂亂。

　　見到你時，我把顫抖的雙臂重重的搭在你肩上，把頭埋在你懷中，安撫着嚇破了的膽。可愛在進行中，我卻覺得是那樣的簡單，豈能與我心裡的忐忑相比，我用嬉笑掩蓋你讓我早些離去的無奈。不自禁的眼淚滴落在你的胸口上，我用指尖順勢滑落至你的襠下，心自悵然。只是喜歡，沒有理由。

　　咋冷的秋風，貪婪的驚掠着夜空。渴望着秋葉飄灑時，填補着巷路的凹凸，無星的雨夜中，只能趁着這庭院中微弱的燈光，望着窗外我為你種下的那棵相思樹，呼應着這瑟瑟的秋風，狂亂的勾勒着落葉成冢的畫卷。莫名的，悵然深嘆，不覺心中泛起陣陣的酸楚。

　　想着那日，只是簡單的做了感情的告別，滿以為回應的是安逸，真的沒有想到，隨着夜幕的降臨。難忍的心痛，是我意志所不能抵擋的，當晚，我獨自惆悵的漫步在那星辰無幾的林蔭中，無心躲閃秋日裡垂落在頭上的柳枝，任她在肩頭肆意滑過。很久沒有過的心痛，一場感情的放縱，就這樣瞬間而莫明的噶然而止，停止來的突兀到自己覺得驚訝，是怎麼了，會是暫時的茫然着？而心裡空的不習慣，空到自己有些恐懼。好象把自己在乎的就這麼如此的放棄了。這時才發現，我真的愛上了你。才有資格品味愛的滋味。

　　那夜我無眠。真的想走進你的弄堂。麗日的相約。只是我刻意的關了手機，情感在做着掙扎、、、、

　　當我枕在你身無絲線的肩頭，想着那不是心中很久的渴望嗎？我輕輕地說，喜歡你，這是我的真心話，真的渴望天長地久，可是不能。只是我有明智的心理，也有憨厚的性格，我不吝嗇，把愛全部的給你。我不貪婪，你的愛，我只要一絲一縷，留作我永久的思念，我喜歡枕着你的肩頭，依偎在你懷中，聆聽着你興緻時講着你走過的輝煌、、、、

　　這時我才明白，以前的所有，只是在享受那流暢的筆墨留下的字跡，把一切過往的痕迹，都揮霍到淡淡的文字里，做閑暇時的消遣。它記載着我用心血灌注的情感故事，只是這故事從一開始就已經有了不情願的結局。可我還是害怕會遺忘，所以才會發瘋似的留下那麼多長長短短的段落，我喜歡把自己感情的瞬間，無遺漏的記錄下來，如果有一天，我被孤寂所掩埋，我會把它拿出來，攤平在天地間，曬在陽光下，慢慢的咀嚼，把滋味隨着唾液，吞咽至囊中，融在血液里，滋潤着晚年孤寂的生活，把殘渣遺棄在曾經過往的路上。告誡後人，在這世上，有我走過。

　　而今，我為自己流了淚，為我這流放的感情流淚，為我在故事中還沒來得及享受這愛，就這樣早的觸摸到了結尾而流淚。為什麼會是這樣？這是我以前從沒有過的抱怨。總以為我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人。

　　無心播種的種子，收穫的只能是痛苦。那些日子，恍惚中，我怎樣也提不起筆，這是我生命中最害怕的事，真的有一天，我不在書寫，那將是怎樣的情形，無意間遇見了位八旬老者，心裡不覺一驚，那不就是幾十年後的我嗎？那時若沒有這些文字陪伴我，豈不是凄涼，索性，起身伏案提筆，戴上耳麥，聽着憂傷的歌，捋順着心中的那些不經意間情感的交錯、熬個通宵，把欠自己的感情債，還了。

　　只是簡單的憶起、、、

　　是哪年的春天？我們在微笑中相識，清晨迎着撲面而來的春風，漫步輕跑，把歡快的笑聲灑遍荒野，在嬉戲中攀爬着立交的高橋，炫耀着各自的體魄，上坡時我只是牽住了你溫暖的手。挽住了你下滑的身軀。那一刻，埋下了純真，我無暇、、、、、、

　　是哪年的初夏，我憨憨的等待着你相約的電話，儘管語言是如此的簡單，我只會爽朗的回應，友誼是在那裡走進堅實，在那悶熱的傍晚，我們用啤酒沖涼，用往事降溫。通宵達旦，不醉不歸。讓歡樂沖淋着炎熱的夏季。

　　是哪年的初秋？望着那青綠的莊稼，我們嬉笑在田間，穿梭在桃李樹下，你摘下頭頂的草帽，我們搖晃着碩果累累的枝條，品嘗着那成熟，不滿載，我們不歸。笑聲中卻忘了是他人的勞碌。

　　是哪年初冬？我們圍坐在篝火邊，嬉笑玩耍，興緻時你急促的起身離走。忘卻了腳下的纏拌，將要跌倒的剎那，我敏捷的出手，重重的抓住了你的手腕，你回頭看我時，四目凝視的那一刻，心的慌亂，讓我不知所措中竟忘了鬆開你的手。那血的炙熱，喚醒了初戀時的心跳。這瞬間的牽扯，在心中卻是永恆。之後的那些天我無聲的遠離了你。

　　是哪年的寒冬？臘月間，才下第一場大雪，你悄然的去了他鄉。臨別那日，我艱難的行進在雪皚皚的山路間，只是牽挂着你啟程的時間，為沒趕上為你相送而惋惜。在漫天的大雪中，我只能仰頭長嘆。也許是幸事，生命中少了一次面面相視時那撕心裂肺別離。只是我生日的清晨，是你的信息，把我從夢中驚醒。欣喜之餘，心中仍在懊悔腦海中沒能留下與你揮手告別的畫面，可你卻給了我生日最重的禮物。至今還在心底珍藏。

　　是哪年的元宵佳節？我只是夢中清晰着，你站在了我窗前。冥冥之中只是為驗證夢的靈驗。清晨，我站在門口等候，片刻，果真的是你，微笑着向我走近，我用呆傻的目光與你對視着，卻無言。只是震驚，有些詫異。你向父母道了安好，可我的心卻跳個不停，我疾步跑進屋裡。激動的我，只是把門扣緊，用脊背頂住那早就應該敞開的門，不敢正視，不敢相信，真的是有第六感應？真的有緣分？至今也無法破譯這疑惑。

　　是哪年的情人節？老天把我們相聚的日子做了精心的裝扮，下着鵝毛大雪，望着這銀裝素裹的庭院，在那晶瑩剔透的柳林中，鑲嵌着你我留在雪地上的足跡，只是我們即將又一次的別離，你南我北。天各一方，卻用愛意做了繩索，凝固了相思，為那目光短暫的回眸，舔舐着情人節的味道。卻有了第一次戀戀的不舍。

　　又一個春天，只覺春風暖，尚無花蕊香。那一次的不期而遇，擊破了那情感的柵欄，那憨憨的深情在優雅的氣氛中，悄然的將那笨拙的肢體擰在一起，當你只是一遍遍的呼喚着我的名字，我的心臟超負荷狂亂地跳着，讓我有勇氣與你緊緊地相扣。那天你興奮的講述着你的思念，你的憂傷，你的幸福，你的快樂，我為你的快樂而欣喜，為你的傷心而落淚，我們毫無掩飾的暢談至深夜。

　　又是一年的初夏，林蔭中，隱約是你，真的是喜出望外，我按捺不住與歲月不相稱的容顏，掩住緋紅的臉頰，閉上雙眼，做着掩耳盜鈴的遊戲，我們緊緊相擁在一起，那片刻狂熱的親吻。牽動着每一根鬆散神經。愛的火焰燃燒着炙熱的胸膛。屏住急處的呼吸。千百個愛都說不出口。堆積在雙唇間，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臂上，覺得抱的還不夠緊，為什麼胸中還有氣息？嗯！只是好想好想永不鬆開緊扣着的手。

　　很喜歡擁抱的感覺。那一刻，我會把時間撕扯開來。貼在胸前，讓時鐘的秒針數着心跳，記錄著愛的回合。簡單的將腳跟抬起，竟不願落下。即使是細膩的肌膚也來不及撫摸、恐怕一鬆手就有空氣的阻隔。那個可以讓我依偎的胸膛，用真誠把心燙平，那個寬厚的脊樑會把我全身平地扛起，旋轉着愛的未來。

　　只是有一天，我又一次的將去遠行，臨別前的閑暇，在電腦前無心的敲打着鍵盤，一絲涼爽的清風。從窗口湧進，趟過我的周身，不覺之中，提起一個念頭，卻在心頭留下，想你，只想和你走走，

　　只是想你，想和你靜靜的走走，不想說什麼，也不想做什麼，拉開距離平行的走走。無論是緩漫，還是急促，都用呼吸做着計數，調整到柔和，愜意。把心輕輕地靜下來，把情深深的藏起來，只是我陪你同行，沒有刻意的告別，我竟悄然的準備着遠行、、、、

　　我在地球上，重重的刻了一筆，帶着無盡的疲憊又回來了，心的憔悴，悄悄的侵蝕着容顏，我沒有膽量站在鏡子前，不敢相信這就是我，失去了往日的自信，也許是因為少了情意的支撐，幕然的只是低着頭，沿着唯一的路再走，只是堅持續寫着自己的故事。

　　其實，都有過心的狂亂。不是嗎？喚醒着我們那不曾記起初戀時的抖瑟。我憨憨的為這抖瑟不眠，只是不停歇的記錄著、、、

　　世上最無奈的東西恐怕就是時間了。不知不覺的，它悄然流逝者，當然如果人們不去追憶，那就是什麼也沒發生過。尚存的只是那蒼涼的氣息，瀰漫著一副副古樸的畫面，點綴着故事的情節。一生中，我不遺憾，因為我活得真實，有我深深的愛。

　　是的，愛了就是愛了，我沒有過迴避，因為我很幸福。

　　細雨不知何時悄然的停歇了，微微的夜風依然吹着，我揮動的筆在晨曦的薄霧裡揮舞着，還是沒有擱下的意思，不覺，雄雞報曉，我起身抖去滿身的疲憊，試問這一夜的時光能否道盡這真情的哀怨，這幾頁凌亂的碎紙又能記下這滿腹的情懷，我不怨這月夜的短暫，也不怨那日出的過早，只怨我情憨重，至愛無疆。

　　2011-10-5雨夜宏冠蒼穹擱筆與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