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劉備妻妾知多少”

　　閑話“劉備妻妾知多少”

　　陳宣章

　　《三國志》中對劉備夫人數次論及。有些人就爭論：“劉備有幾個夫人？”《三國志》上直接論及四個：“甘夫人，糜夫人，孫夫人，吳夫人。她們共同的特點是：有姓無名。”但是也有人說至少八個。

　　一、“據說劉備命中克妻，他在老家曾‘數喪嫡室’”。

　　《三國志蜀書四二主妃子傳》：“先主甘皇后，沛人也。先主臨豫州，住小沛，納以為妾。先主數喪嫡室，常攝內事。”這就是“數喪嫡室”的來源。

　　這裡有四個問題：1。劉備10-15歲隨母親在涿縣街頭編織、販賣草鞋、草席為生；17歲輟學回鄉；17-24歲活動於家鄉涿郡一帶，期間結識同郡張飛、河東關羽等人；24歲應徵入伍，討伐黃巾起義軍。17-24歲七年在老家活動，24-36歲十二年在軍中，“數喪嫡室”不一定在“老家”。2。因為窮，早年劉備喪失原配後續弦都是正妻，沒有納妾，故為“嫡室”。3。“數喪”的“數”，意思是“幾次”或“屢次”，一般來說是4-9次。究竟是幾次，誰也不知道。4。早年劉備屢次喪妻又沒有子女，最大的原因可能是：不顧婦女生理周期和身體狀況肆意行房，幾個是婦女病、不孕和早亡。還有一個原因，早年劉備屢次打敗仗，每次都是棄妻自逃保命，有的妻子可能被敵軍所殺。

　　還有人說劉備殺妻參軍，不知有何根據？

　　二、“劉備第一次失陷妻子，絕對不可能是甘、糜二夫人。”

　　《三國志·蜀書·糜竺傳》：“建安元年，呂布乘先主之出拒袁術，襲下邳，虜先主妻子。先主轉軍廣陵海西，竺於是進妹於先主為夫人……”看來，劉備不可一日無夫人。建安元年即196年，劉備36歲。當時，劉備的妻子剛剛被虜，後來“先主求和於呂布，布還其妻子。”所以，劉備第一次失陷的妻子不是糜夫人。而且，糜夫人也是妾。正因為劉備有妻、有糜夫人，後來納甘夫人為妾就是明擺的事情。

　　《三國志·蜀書·甘皇後傳》：“先主甘皇后，沛人也。先主臨豫州，住小沛，納以為妾。先主數喪嫡室，常攝內事。”《三國志·蜀書·先主傳》：“先主遣關羽守下邳。先主還小沛，複合兵得萬餘人。呂布惡之，自出兵攻先主，先主敗走歸曹公。曹公厚遇之，以為豫州牧。將至沛收散卒，給其軍糧，益與兵使東擊布。布遣高順攻之，曹公遣夏侯惇往，不能救，為順所敗，復虜先主妻子送布。曹公自出東征，助先主圍佈於下邳，生擒布。先主復得妻子，從曹公還許。”這是劉備第二次失陷妻子。納甘夫人為妾就在劉備“臨豫州，住小沛”與“第二次失陷妻子”之間，比納糜夫人晚。此時，劉備妻子可能剛死，就以甘夫人“常攝內事”。《三國演義》中，總是說“甘、糜二夫人”。有人說因為甘夫人有了兒子劉禪，母以子貴。我以為：糜夫人是劉備兵敗狼狽不堪時糜竺所獻，飢不攝食；甘夫人是劉備在“曹公厚遇之，以為豫州牧”時從民間納的著名美女，十分寵愛。所以劉備讓甘夫人“常攝內事”。

　　劉備納糜夫人到納甘夫人之間有時間間隔，期間可能妻子又病死，糜夫人又有了婦女病。但是在荊州時，甘、糜二夫人都在身邊，所以甘夫人有幸懷孕生劉禪。這也旁證劉備“數喪嫡室”的主要原因是婦女病。後來糜夫人死後，甘夫人也患婦女病，死於荊州，“葬於南郡”。劉備36歲投靠曹操后納甘夫人，51歲入川。甘夫人死於入川劉備前，年齡也不大。

　　三、“劉備長子是誰已史無可考。”

　　《三國志·蜀書·先主傳》：“五年，曹公東征先主，先主敗績。曹公盡收其眾，虜先主妻子，並禽關羽以歸。”這是劉備第三次失陷妻子。這一次劉備失陷妻子是誰？如何回去？《三國演義》說是關羽“千里走單騎”護送回去的，而且是甘、糜二夫人。

　　建安十三年，《三國志·蜀書·先主傳》：“聞先主已過，曹公將精騎五千急追之，一日一夜行三百餘里，及於當陽之長坂。先主棄妻子，與諸葛亮、張飛、趙雲等數十騎走，曹公大獲其人眾輜重。”這是劉備第四次棄妻子逃跑。《三國志·蜀書·甘皇後傳》：“隨先主於荊州，產後主。值曹公軍至，追及先主於當陽長坂，於時困逼，棄后及後主，賴趙雲保護，得免於難。后卒，葬於南郡。”這裡說的“后”是甘夫人，此時，她並沒有封“后”，只是《三國志》在敘述中指明是甘夫人而已。由於趙雲保護，后及後主“得免於難”。《三國志·蜀書·趙雲傳》：“及先主為曹公所追於當陽長阪，棄妻子南走，雲身抱弱子，即後主也，保護甘夫人，即後主母也，皆得免難。”這裡可見，“甘夫人，即後主母也”。據地方志《夔州府志》，甘夫人名“梅”，病死，謚皇思夫人，再追謚昭烈皇后，與劉備合葬。

　　但是，糜夫人是死是活渺無音訊。糜夫人死於長坂，跳井之事，是《三國演義》虛構的。我估計，不是死於亂軍，就是病死於婦女病。

　　為什麼糜夫人後來沒有被追謚，可能與其兄糜芳有關。《三國志·蜀書·關羽傳》：“又南郡太守糜芳在江陵，將軍傅士仁屯公安，素皆嫌羽輕自己。羽之出軍，芳、仁供給軍資，不悉相救，羽言‘還當治之’，芳、仁咸懷懼不安。於是權陰誘芳、仁，芳、仁使人迎權。而曹公遣徐晃救曹仁，羽不能克，引軍退還。權已據江陵，盡虜羽士眾妻子，羽軍遂散。權遣將逆擊羽，斬羽及子平於臨沮。”糜芳投降孫權，害死關羽，殃及糜夫人。

　　野史有謂：劉備另有一子早年於戰亂中被賣於漢中，后簡雍據消息於張魯地尋還。可能是前妻所生。但是正史無記載。據我推斷，劉禪之前，劉備沒有子女。

　　有人認為：劉備前兩次失陷“妻子”是“妻兒”。這就是對漢語“妻子”的理解歧義。《三國志蜀書四二主妃子傳》中，“二主”指劉備與劉禪；“妃子”則指“二主”的“妃”和“子”。《三國志》記載劉備四次失陷“妻子”，大概只有第四次才是“妻兒”。劉禪之前，劉備究竟有沒有兒子，正史無記載。野史還有“劉備有兩個女兒，在長坂之戰時被曹將曹純所俘，並嫁予曹純的二位兒子。”這也只能半信半疑。

　　四、“孫權的妹妹，曾與劉備結成政治婚姻。”

　　據說孫夫人名“安”，“蜀昭烈帝妃，生卒年不詳”。《漢晉春秋》：“孫夫人者，漢破虜將軍（孫）堅之女也，名仁獻。”孫朗（孫權庶弟、孫堅幼子）又叫孫仁，孫夫人叫孫仁獻就不太合理。

　　《三國志·蜀書·先主傳》：“琦病死，群下推先主為荊州牧，治公安。權稍畏之，進妹固好。”此事發生在建安十四年，劉備49歲。劉備51歲入蜀后兩人離異，孫權接她回東吳，途中發生“趙雲截江奪阿斗”。《三國志·蜀書·法正傳》：“初，孫權以妹妻先主，妹才捷剛猛，有諸兄之風，侍婢百餘人，皆親執刀侍立，先主每入，衷心常凜凜；亮又知先主雅愛信正，故言如此。”

　　從“趙雲截江奪阿斗”可知：甘夫人已死，孫夫人無出。

　　五、《三國志蜀書四二主妃子傳》：“先主穆皇后，陳留人也。兄吳壹，少孤，壹父素與劉焉有舊，是以舉家隨焉入蜀。焉有異志，而聞善相者相后當大貴。焉時將子瑁自隨，遂為瑁納后。瑁死，后寡居。先主既定益州，而孫夫人還吳，群下勸先主聘后。先主疑與瑁同族，法正進曰：‘論其親疏，何與晉文之於子圉乎？’於是納後為夫人。建安二十四年，立為漢中王后。章武元年夏五月，策曰：‘聯承天命，奉至尊，臨萬國。今以後為皇后遣使持節丞相亮授璽綬，承宗廟，母天下，皇后其敬之哉！’建興元年五月，後主即位，尊後為皇太后，稱長樂宮。壹官至車騎將軍，封縣侯。延熙八年，后薨惠陵。”

　　劉焉有第四子：劉范、劉誕、劉瑁、劉璋。獻帝初平四年（194年），劉范、劉誕與征西將軍馬騰合謀偷襲長安，除掉董卓餘黨李傕。因計事不密，偷襲失敗，劉范、劉誕均被殺。劉焉入川帶劉瑁，為瑁納吳壹之妹（吳莧）為後。劉瑁狂疾過世后，“后寡居”。因劉備孫夫人還吳，於是被劉備納為夫人，後來立為漢中王后。劉禪即位，尊她為皇太后，住長樂宮。死後葬入劉備的惠陵，謚號：穆皇后。

　　六、劉備入川後有妻妾多少？

　　221年，劉備61歲稱帝，《三國志·蜀書·先主傳》：“五月，立皇后吳氏，子禪為皇太子。六月，以子永為魯王，理為梁王。”《三國志蜀書四二主妃子傳》：“劉永字公壽，先主子，後主庶弟也。”“劉理字奉孝，亦後主庶弟也，與永異母。”

　　劉禪、劉永、劉理不同母；劉永、劉理庶出；孫夫人無出。劉禪即位時，吳夫人就是劉備的皇后、劉禪的嫡母（甘夫人是生母），故劉永、劉理均非吳夫人所生。這麼一算，劉備入川后至少有兩個妾。後來劉備稱帝，按照規矩，後宮不乏美女。

　　這樣一算，就《三國志》提及的就有：建安元年被呂布俘虜的妻子、甘夫人（昭烈皇后），糜夫人，孫夫人，吳夫人（穆皇后）、劉永母、劉理母。再加上建安元年前“數喪”的“嫡室”以及稱帝前後宮中之妾，總數應該10人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