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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花落知多少(小說)

手機:M版  分類:精彩小小說  編輯:pp958

  從沒有想過,生命竟然的脆弱,而有的人一轉身就是天涯。我不知道,生與死的距離究竟有多遠?但我知道,任憑春秋幾度,花落幾許,雲夕,永遠是我流年裡最美的風景。

  清河,我回來了!

  我靜靜地站在石橋上,橋下潺潺的流水不知疲倦地流向遠方。河,叫清河,是我愛過痛過的清河。所有的愛恨都從這裡開始,亦從這裡結束。我目光所及的,是那蔥鬱的青山,青山隱隱的地方,有着我流年裡最深的眷戀與遺憾。再次流年於這方山水,任憑往事一幕幕肆意着心中的傷痕。

  雲夕,我回來了!十年的光陰,早已經褪去了我所有的青澀,只是唯有記憶中的你,依舊刻骨銘心。

  ——前言

  我出生在磨子岩,磨子是農村裡的一種生活用品。用於粉碎糧食。每天下午,我媽就將米包穀放入上爿磨孔內,牽動磨盤,經盤爿中間的石縫碾磨,粉從下爿邊沿流出,落入匾內中。那時候,總覺得磨子吱吱的聲音分外好聽,就彷彿唱着一首生活的歌。磨子岩,隨處可見的都是猶如磨石大小的石頭,由此可見山有多高,岩石有多少。

  這裡的山,很高。每每目光所及的都是一座座的高山。都說山裡的孩子野,那時候的我經常和小夥伴捉竹雞,然後生火烤了吃。這是屬於山裡孩子的樂趣,我們的聲音總在那片山林里回蕩,帶着最原始的野性與豪邁。

  認識雲夕的時候,我剛好十五歲。雲夕一家人是搬來的,就住在我們家的屋后。記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扎着兩個小辮子,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兩邊有一個可愛的小酒窩。那時候,我正和小夥伴烤着抓來的山雞,她在一邊怯怯地看着,不敢靠得太近,我從她的眼神中讀出了一種渴望。

  “來吧!你是沈阿姨家的吧!”我對着她招了招手。

  “恩”她聲音很小,微微地,幾乎聽不見。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衣,年紀和我們差不多大小,兩個辮子束在肩頭。

  看着雲夕扎着兩個長長的辮子,夥伴們樂了,大聲唱起了學校里老師教的歌曲:“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長的好看又善良,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辮子粗又長……”

  在夥伴們的起鬨聲中,雲夕紅着臉跑開了。

  吃晚飯的時候,媽對着正在忙着吃飯的我說:“風娃子,明天早上上學的時候,記得叫一下屋后的雲夕。”

  “唔!”我一邊往嘴裡塞飯,一邊應着:“就那扎着兩辮子的小丫頭。”

  “恩”我媽瞅了我一眼:“你沈阿姨剛剛來打過招呼了,你明兒莫要忘記了。”

  “呵呵!不會不會!”我笑嘻嘻地回答着。

  聽媽媽說,雲夕一家是親戚介紹買房子來到這裡的,我就納悶了,這裡哪裡好的?除了山就是山,媽媽還時常教育我,好好讀書,等長大了到城裡去,吃輕鬆飯。所謂的輕鬆飯就是指好的工作,不用靠出賣力氣做活。那時候,做夢都是從山裡走出去,可他們倒好,還往這山溝溝里鑽。

  (二)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

  我手裡舉着火把,高聲嚷嚷着:“沈雲夕,上學去了。”自此,在每一個去學校的晨曦中,我的聲音總會在此處回蕩“沈雲夕,上學去了。”

  “恩!來了”黑暗中,傳來沈雲夕清脆的聲音。

  那時候,總覺得雲夕的聲音好好聽,比媽媽的嘮叨好聽,比老師上課的聲音好聽。書上說黃鸝鳥的的聲音清脆悅耳很好聽,所以我總覺得,雲夕就是一隻會唱歌的黃鸝鳥。事實上,雲夕的歌聲真的很好聽,至少在我的記憶里。

  我不知道,我和雲夕是否可以稱得上青梅竹馬,我只知道打從雲夕一家搬過來以後,我上學的路上就多了一個她。

  不一會兒,沈雲夕舉着火把從小路上走來了,一起來的還有沈阿姨。

  “風娃子哦!你把雲夕帶一下啊!回頭阿姨給你弄好吃的。”沈阿姨對我說。

  “沒事兒,沒事兒。”我讓雲夕走在前面,然後對着沈阿姨說:“您回去吧!我媽給我說了,晚上回來的時候,我會叫她的。”

  “過河的時候,你記得拉着雲夕一點哦!”沈阿姨叮囑着。

  “知道,知道!”

  河,叫做清河!好像沒有人知道它流向哪裡,從我記事的時候起,清河的那一頭就是我們嚮往的地方。學校在河的對岸,河水沒有漲的時候,我們就從大人們在河裡搭起的大石頭上過河,漲水的時候就比較麻煩了,我們必須繞好遠的山路從石橋上去學校。

  “喂!沈雲夕你快點好不?”我有些不耐煩的催促着:“都快要遲到了,你知道嗎?走這麼慢,真是的。”

  山路有些崎嶇,但對於我這個山裡的野孩子來說算不了什麼。林間的鳥兒時不時被我們驚起,嚇的雲夕時不時的驚叫。

  她大概從來沒有走過山路,所以不是一般的慢,我實在忍不住了,拽住她的手罵了一句:“真笨。”

  她的手沒有老繭,這是我握住她手那一剎那閃過的念頭 。山裡長大的孩子,幾乎都會隨着爸媽做農活,不管大小,手上多多少少都會起繭,但云夕的手上是沒有了。

  山腳下就是清河了,清河可以說是除了大山之外,我的另一處樂園了。山上幾乎是沒有水的,下雨天我會隨着爸媽去一個個岩石的凹凸處用泥土圍成一個個池子,以供天晴時的用水,而遇到沒有雨的季節,山裡人就得到清河洗衣擔水了。

  清河很美!從我記事的時候起,我最高興的事情就是隨着媽媽來清河洗衣服了。當然我是很少洗的,每次我都會帶一個盆,會帶着家中做農活用的撮箕,到水淺的地方捉魚蝦,螃蟹。清河,給了我太多的歡笑與驚喜。所以,每每走近清河我的心中總有着一股興奮與親切。

  (三)

  天已經開始亮了,河岸邊的柳樹在風中擺弄着身姿。萬條垂下綠絲絛,柳樹,是清河的一道美麗的風景。沒有誰記得這些柳樹是誰種下的了,但是清河記住了。春去冬來,這河床邊的柳樹陪伴着清河水漲水落。

  “沈雲夕,這是清河。你知道不?”

  “恩,聽媽媽說過。”

  河上是沒有橋的,所謂的橋是大人們為了方便孩子們上學一起撘起的一個個大大的石頭,我們這群孩子就是在這些石頭上蹦來蹦去,往返於家與學校之間的。

  “沈雲夕,你不要告訴我,你不敢過河吧!”我對着遲遲不敢邁步的沈雲夕有點無語了。

  “我,我不敢。”沈雲夕怯怯地回答着。

  看着她那一幅怕挨罵的樣子,我竟然不忍心罵她了。心中暗自嘆了口氣,“這是哪裡來的大小姐啊!過河都怕。”

  沒有辦法,我將鞋襪脫了挽起了褲腳,將鞋襪遞到沈雲夕的手裡:“拿着,我背你。”

  “不要。”沈雲夕肯定的回答着:“我要學會自己走,總不能天天讓你背。”

  河水潺潺,奏着一曲永遠不知道疲憊的歌,歡快地流向了遠方。沈雲夕的聲音,一字一句落在我的心上。

  我牽着她的手,小心的在石頭上蹦着。為什麼說蹦呢?因為石頭並不是完全連在一起的,而是每個大石頭之間都隔着一定的距離。有好幾次,沈雲夕都差點掉河裡去了,不過好在有我拉着她。

  我覺察到了沈雲夕的膽怯,但同時亦看出了她的倔強。本來過河只要5、6分鐘的,可由於她的緣故,我們花了半小時才過了河。

  到了河的對岸,我一把拽着沈雲夕的手,就向著學校的方向奔去:“慘了,慘了,被你害死了。”

  隱隱地,上課鈴已經響了起來。

  沈雲夕比我低一屆,臨進教室前,我囑咐了她一句:“晚自習以後我在樓下等你。”

  “好的!謝謝你,風哥!”

  “沒事!”我揮揮手,大度的安慰着她,心中卻想着:“沒事才怪,我可從來沒有遲到過。”

  歲月無聲的流逝着,輾轉在山路上,輾轉在清河那石頭鋪就的“橋上”。雲夕也不在是那個怯怯地讓我拉着過河的羞澀的小姑娘了。我依舊每天天沒有亮就對着屋后喊着:“雲夕,上學去了。”然後,就會傳來她黃鸝鳥一般清脆的聲音“來了。”

  我不知道,我是戀上了她黃鸝鳥一般的聲音,還是喜歡上了她微笑時露出的兩可愛的小酒窩,總之,在這份每天的相伴中一種莫名的情愫在悄悄地滋長。

  (三)

  “雲夕,沈雲夕”這天,學校放星期,我對着屋后喊着

  “怎麼了?風哥!”

  “清河裡洗衣服去不?”

  “好!等等啊!”屋後傳來雲夕清脆的聲音。

  媽媽挽着籃子先走了,我帶着準備好的東西,在山路邊等着雲夕。不一會兒,雲溪也挽了一個籃子,裡面裝着滿滿的衣物。

  如今的雲夕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羞澀,已經開始習慣這裡的生活。雲夕喜歡唱歌,山路上飄蕩着她清脆的聲音。

  “風哥,好聽不?”

  “好聽!”每次我誇她的時候,她總會笑笑地跑的好遠好遠。

  等我們來到清河的時候,媽媽已經尋了一處水緩的地方開始洗衣服了。雲夕挨着媽媽不遠的地方開始洗衣服。一瞬間,棒槌的聲音此起彼伏,和着流水潺潺的聲音。

  我開始抓魚蝦螃蟹去了,水淺的地方只要掀開石頭,總能看見一隻只螃蟹肆意的到處逃竄着。還有一種叫做“石板魚”的魚,這種魚也喜歡藏在石頭縫裡,掀開石頭就可以看到。

  不一會兒,抓的東西已經不少了。我尋了一處沙子濕潤的地方,將背簍里的土豆找了出來,然後將土豆埋在了沙子里。

  “風哥,你這是做什麼?”雲夕走過來,不解的問。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有些自豪的說著:“將土豆埋在濕潤的沙子里,然後在上面燒火,這樣的土豆比平時的好吃的多。”

  多年以後,當我再次用同樣的方法燒土豆,卻怎麼也沒有了那種味道。回想起來那時的記憶,自己亦不明白究竟是土豆好吃,還是屬於那時的記憶美好一些。

  雲夕也挽起了袖子,和我一起將土豆埋在沙子里。生火對於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很快的,土豆就熟了。

  雲夕似乎很是高興,笑的也格外的甜蜜,大概是從來沒有試過這樣吃土豆吧!記憶里,那是清河留給我最開心的一天。

  等我們從河裡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漸漸地暗了下來。

  “風娃子。”媽媽對着寫作業的我叫了一聲。

  “幹嘛我寫作業呢?”我頭也不抬的回答着。

  “還記得媽媽給你說什麼嗎?”

  “什麼?”我覺得媽媽說話的語氣有些奇怪

  “好好讀書,以後才有出息,才可以走出山裡,去城裡找一份輕鬆的工作。”媽媽嘮叨着。

  “知道!”我肯定的回答着。山裡人的夢其實很簡單,走出去,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走出去,在外面尋一份天空。那樣就可以不用每天走好長好長的山路,就可以不用天亮就去清河裡擔水,就可以揚眉吐氣的與人“嘚瑟”。

  “知道就好,你馬上就要高考了,考不好就只能留在着山卡卡里了,可不能為了別的耽誤了學習。”媽媽意有所指的說著。

  當然,我也不笨,知道我媽說的啥意思。是的,我喜歡雲夕,媽媽也看出來了。所以我會考上城裡最好的學校,我會找一份好的工作的……

  理想,理想是什麼?對於像我這樣一個在大山裡長大的孩子來說,理想真的談不上偉大,只是為了生活,為了更好的生活,為了給家人一個可以在朋友間揚眉吐氣的理由,為了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大山。

  (四)

  接到通知書的那一刻,心中的那股興奮肯定是筆墨無法描繪的。我拿着通知書,就跑到雲夕的家中,氣喘吁吁的嚷着:“雲夕,考上了,考上了。”

  “太好了,太好了!”雲夕也高興地叫嚷着。

  家中早已經聚集了好多人,說著恭喜的話。我的心中卻湧起了一股淡淡的離愁。以後,我就不能陪着雲夕上學了,我必須得留在學校里,只有放星期才可以回家。

  “雲夕。”我輕輕地喚着她的名字“我在一中(學校名)等你。”

  “好!風哥,你放心,我會努力的。”

  背上小小的行囊,河岸邊,媽媽、同來的親戚還有我最最牽挂的雲夕,目送着我往着城裡的方向走去。身後,有着他們細細地叮囑;身後,有着生活的希望;身後有着雲夕不舍的目光。我不知道,有時候,一轉身早已經天涯;我不知道,有時候離別會來的這般的突兀,在沒有一點準備的時候,在我還沉浸在夢中,在我還在忙着規劃着一個美美的未來的時候……

  城市裡,確實有着太多太多山裡沒有的東西。我來不及去細數那路邊的霓虹燈,來不及穿過那一條條陌生的街道,就已經一頭扎進了學校里。一個星期,除了緊張的學習之外,我想的最多的就是雲夕了。沒有我陪她去學校,她一個人走山路會怕嗎?村頭張家的那條老黃狗,會不會嚇到她?下雨了,山路滑她一個人會不會摔倒?遇到不會做的作業,誰來教她……

  放學回家,對於一個第一次離家的孩子來說,我恨不能可以插上一對翅膀飛回去。天空很藍,雲也很輕,就連河岸邊的柳樹也似乎更加的輕柔了。

  一口氣,我翻過了好幾個山頭,遠遠地我看見了熟悉的家,那一縷炊煙隨風飄散着,帶着我深深地眷戀與親切感。

  “媽,媽……”遠遠地,我在山路上大聲喊着。我知道,雲夕肯定也可以聽到我的叫喊聲的。

  聽到我的聲音,媽媽的身影出現在了院子里。沒有我想象中的喜悅,我看見了媽媽眼中的傷心與憂愁,只覺告訴我,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風娃子回來了。”

  “媽,你怎麼了?眼睛紅紅的。”我擔心的問着。

  “沒,沒有。”媽媽揉了揉眼睛:“做飯時屋裡煙子給熏的。”

  “哦!”我一邊放下書包,一邊往屋外走去“媽,我去雲夕家去了啊!等下回來。”

  “風兒”

  我明顯的聽出了媽媽聲音里的慌亂,心中忽然一緊,似乎有着什麼東西揪住了我的心口。我疑惑地看着媽:“怎麼了?”

  “雲夕,雲夕”媽媽吞吞吐吐地.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聲音也陡地提高了:“媽,雲夕怎麼了?”

  “雲夕到她爸爸那裡去了。”媽媽沒有看我的眼睛,拿着抹布胡亂的擦着桌子。

  不在!不知道為什麼,心頭“咯噔”一下,我朝着屋外就跑。

  “風娃子,風娃子……”媽媽焦急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只覺告訴我,媽媽在騙我,而一切肯定與雲夕有關。

  “雲夕,雲夕……”我在心中呼喚着。

  (五)

  16歲的年齡,還天真的幻想着未知的未來,才剛剛開始憧憬着一個屬於心中的伊甸園。夢,才剛剛萌芽,最美的年華,最燦爛的年華……

  從沒有想過,生命竟然的脆弱,而有的人一轉身就是天涯。我不知道,生與死的距離究竟有多遠?我也沒有想過離別會來的這般的快,快的我受不了,快的我都窒息了。

  雲夕,雲夕!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我的愛戀還沒有來的及說,我的誓言還沒有來的及寫,我的夢還沒有來的及展開。

  心,真的會碎。真的……

  清河,清河,那條我記憶里最美的清河。

  媽媽終沒有喚住我,我一口氣跑到了雲夕的家門口,我的呼喊聲格外的焦慮:“雲夕,雲夕……”只是,我沒有看見雲夕從屋裡走出來,沒有。我的呼吸急促起來,我的步伐開始凌亂,我目光中一直搜索的聲影卻始終沒有出現。

  媽媽在後面趕來了:“風娃子。”

  我似乎沒有聽見媽媽的呼喚聲,我一步一步向著屋裡走去,牆壁上貼着的白色的花朵格外的刺眼,心一瞬間跌落谷底……

  我是怎麼回到家裡的,我不知道。沒有淚水,心已經麻木了,痛的麻木了就不會痛了吧!我沒有看我媽一眼,將自己鎖進了房間,木然的坐在床上。

  “風娃子,風娃子……”媽媽焦急的在外面捶打着門。

  在那個夜裡,我對着黑夜哭泣了整整一夜,我一邊哭一邊傻傻地說著話:“雲夕,傻丫頭。誰讓你去做英雄的。你不是膽小嗎?膽子小你還去救人。”“雲夕,我們不是說好了在一中等你的,怎麼才一個星期,你就不見了呢?”“雲夕,以後上學的時候,我讓你走前面,那樣張家大爺家的那條老黃狗就不會嚇到你了。”“雲夕,城裡比山裡好玩多了,有商場嗎,,商場里還有電梯,”“雲夕,雲夕……”我的呼喚在黑夜裡徘徊着,心一點一點碎了,碎了……。

  清河!清河!該死的清河。我不知道,人死後是否真的會有靈魂,是否真的會去尋找她最牽挂的人。哭得累了,痛得麻木了,心也碎了……

  我在雲夕的墳前坐了整整一個下午。沒有了,雲夕什麼都沒有留下,生前沒有一句座右銘死後沒有一字墓志銘,但卻帶走了我所有的靈魂。沒有山盟海誓的約,我的約還在夢裡,我的愛戀也遺留在了夢裡。雲夕,這所有的所有是否也只是在夢裡?

  後來,即使是放假我也留在了城裡,媽媽沒有辦法也在城裡租了房子好照顧我。在後來,我考上了大學,離開了生活的地方,如願走出了大山,只是我卻永遠也走不出那場成長中的夢魘。“雲夕,雲夕”這個被我深藏在心底的她,讓我沒有勇氣踏上那方山水。我所有的愛恨都留在了那方山水之間。

  生活不會為了誰而停滯,該走的路我必須走。只是,有些東西即使深埋在了心底,也會在寂靜中慢慢地浮上心頭。

  10年了,我固執的不曾踏上故土一步。我怕,怕心中的那道傷口再次裂開。如今的我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再次踏上故土,踏上這片愛過恨過的地方,我依舊痛着。

  雲夕,我心頭的那抹硃砂。來世可否預約你的紅塵,哪怕我只能遠遠地看你一眼,也請你不要拒絕我的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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