摳門的舅舅
手機:M版 分類:散文欣賞 編輯:小景
2012年07月05日天氣晴(烈日)台州
在公司的辦公室里,地面上鋪着一張草編的涼席,一個藍白格子的枕頭,一台落地的風扇。晚上我就睡在那裡。
枕頭的風格是校園宿舍的那種,大塊的白,大塊的藍,還多有幾條藍色的線條,幾朵奇怪的花,是由藍色的輪廓線條組成的。它正是我畢業時從學校帶來的。
晚上的溫度也是悶熱的。我將涼席前的風扇調到最大的擋位,扇葉在那裡瘋狂的轉動着,只是前面旋轉的擋風條格運轉的有些緩慢,也阻擋了一些出風的流量。只有當斜着的條格有些空隙面對着我的時候,才能夠感覺的到原來有風吹過來。白天的時候我將擋風條格在對我最有利的方位將它固定了下來。
那種條格的風葉本是用來增加風速的,而在某種品牌上,卻成了一種擋風的事物,運轉的有些不夠靈活。我不喜歡這種品牌的事物,表面上的風光,卻無實際的應用,也許還會多有一些的阻礙。
早上九點多之前一直呆在公司里。坐在沙發上,舅舅將昨晚泡着茶葉的茶崔中注滿了開水,只是沒有更換過了夜的茶葉。然後擠壓着按鈕,讓茶水自動脫離茶葉落入茶崔底部,最後沏入杯中。他和我一杯一杯的品嘗着,閑聊着。
他有幾次跟我提起他昨晚在喬治白看上的一件襯衫,黑白格子的,三百八。他說質量很好,價格有些高,是我和他一起去看過的。
當時並沒有拿下。他又講起他之前買來的一件雕絨的上衣。老闆的價格要到5000多,他說他講到3000多拿下來的。我沒有說些什麼,只是迎合著那種質量的確很好。他又開始講起他之前的衣服幾百到幾百,也有幾十淘來的很是舒服的。有時說到盡興的時候,經常會對我提起這麼一句話:“你那不行”。我笑:“我那是便宜貨”。
我不太欣賞他那種說話的風格,不過講到的有一個事情我很喜歡。
舅舅的兒子,我表哥,也是我未來的老闆。他剛剛注入這座城市的時候,有一家咖啡廳的老闆看中了他的裝潢公司,老闆在同他談論價格的時候,他說設計費就不要了,我剛來到這坐城市也沒有什麼熟人,要不交個朋友吧?
老闆一聽行啊!
到時你買好材料我找人,就算自己掏錢也要幫你裝好。
以後缺錢儘管跟我說。現在那家咖啡廳表哥也入了股,兩人成了要好的朋友,也使公司日益的發展。
正是因為在陌生的城市中廣交良緣,多一個很好的撫佐,有了很多的交際網,才讓自己將來的路走的更遠,更寬敞。
九點半以後我們下了樓,舅舅讓我帶着我的筆記本到數碼城看看有沒有東芝維修的站點。
兩個星期以前筆記本在家中還是好好的,而在電腦包中閑置了幾天,突然打開之後才發現屏幕的LED燈光不亮了。
台州。九點鐘的天氣已經是很酷熱的了。下樓之前我換了一件灰色的短褲,綠色的上衣,顯得有些不夠協調。然後帶着筆記本﹑發票﹑錢包,坐上舅舅的電動自行車上路了。
數碼城很大,層數很多,產品也很廣,只是前來的顧客到寥寥無幾。逛了一下維修點,都是集聚在一起的,因為是私人的店鋪,所以桌面上會顯得有些雜亂。筆記本用了一年多超過了正常的保修年限,但是有續保一年,所以沒有必要在他們那裡維修,也不敢在那裡的。最後6樓TOSHIBA專賣店的店員給了我一張正式維修站點的名片,並指點了方向在數碼城的斜對面,世紀廣場的正對面。
我和舅舅兩人找到了剛泰藝鼎廣場D幢大樓,我詢問了門口的保安,維修點的位置。16樓1613室。我和舅舅同一些陌生人站在一樓等待着電梯,一個三十多歲帶着黑色眼睛的婦女走來過來。舅舅瞅了瞅她身上的衣服,然後對着我說:
她這衣服貴,得2000多。
我顯得有些尷尬,我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15樓的時候最後一個男人走了出去,只剩下我和舅舅兩人,舅舅又同我提起2000多的事情,我按下電梯關閉的按鈕,待電梯完全關閉以後我便開了口。
恩!她那是好衣服。
其實人生沒有必要總是惦記着自己或別人的優勢,而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獨特的生存方式。在某種角度上來說已經是自己夠獨特的優勢了。
維修點招待的是位二十多歲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男生。我用彆扭的普通話跟他講述了故障的現象,他說可能是排線的問題,問我有沒有帶發票。我從筆記本提包中取出了發票遞給了他。他又問我有沒有保修卡。我知道保修卡在我姐那裡,是不可能現在就拿出來的。
不是只要發票就可以的嗎?電腦後面有序列號網上可以查到的。
我們需要保修卡才能查到電腦的序列號。
他剛剛過來,保修卡在江蘇了。我舅舅提到。
那能寄來過嗎?
可能還需要幾天吧。我說。
因為是續保的原因,後來那男生說屏幕保修兩年,排線保修一年。我們先幫你看看,如果是排線的問題的話,你還需要另繳費。3—5天以後再來取。
意思就說如果是排線的問題,我自己還要掏出200多元。但如果不維修的話,也就意味着我工作時不能夠使用它,而它也就是一個垃圾了。
留了電話時我說待會要換本地聯通的號碼,然後無意的一句移動的不好。
誰說移動不好。男生說道。
聯通沒有漫遊費。
其實我並非真的想要說移動的不好,而移動的信號是可以大大的比的過聯通的。只是在有些方面個人所產生的利益關係的不同,所描述的價值也是不計相同的。
後來留下的還是徐州的號碼。下樓時同保安打了聲招呼,保安也是很關心的問道修好沒有。
沒有先放在他們那裡了。
隨後陪舅舅配了把鑰匙,到建材市場換一個衣架的三角接口,昨天衣架組裝到最後才發現,錯了一個接口。
臨近中午去了一趟我舅舅兒子的新房,剛剛裝修完畢,還沒有住人。舅舅的兒子是我將來工作的老闆,也是我的表哥。
碰巧中午表哥開車過來要送些東西到新房子里。我們便第一次在這座城市裡遇見。
他送來的是兩幅油畫,一幅是漂流的小船,一幅是漂亮的花園城堡。我喜歡花園的那一張,近處是郁蔥蔥的花木,接着是金燦燦的花朵一直延續到遠處的城堡下面,偶爾還有幾多鮮紅的花朵。雖然近看的效果並沒有那麼的真實,顯得有些毛草,但無論是草木﹑花層還是城堡﹑藍天﹑白雲,那種顏料凹凸的質感,都給人一種美的感覺。
漂流的船隻裝定在了主卧室,花園城堡定在了兒童房。這到也真的多了几絲的美感。
閑坐時便是我將來要工作的話題,實習生?沒經驗?只是年青。怎麼都會有些難以安排工作,畢竟是親戚朋友,便難以推辭。
那這一個月你就先熟悉熟悉一下環境,過兩天我在考考你裝潢學的怎麼樣吧。
這對我來說已經很好了。
臨走時給我拿了兩本書籍,關於裝潢設計類的,說要做成這樣的效果。書很厚很重,我大至看了一下,才領略到什麼叫做真正的豪華,才明白學校里學到的東西只能夠給農村福利院的廁所刷遍漆。
社會!沒那麼容易混的。
中午在一家快餐店一起吃了頓午飯,點了一盤辣椒﹑一盤干豆角﹑一盤茄梅﹑一盤豆腐魚頭,應該還有一份不太記得是什麼了,還有一大瓶橙汁。乘菜的盤子除了魚頭豆腐在我們北方能上的了桌面,其它的就不敢恭維了。
午後睡了一場覺,還是在公司裡面。四點多又出了門,目的很簡單‘熟悉環境’。
舅舅要到農業銀行辦理一張銀行卡,我跟着他去了離公司不遠的一家銀行。幫舅舅取了號,填了表格。我怕自己的生活費不會打理,就到自動存款機前存入了400元錢,已防急需之時。存完錢之後,才發現外地的卡,又扣除了兩元的手續費。等到前台叫到舅舅手中的數字時,已經是五點下班的時間了,銀行的人不多,只是我們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下班了。舅舅在服務窗口正辦理着業務,這時我的電話到響了起來。
浙江台州。很陌生的號碼,以為是表哥或是公司里同鄉員工的號碼,在或者是昨天在網上發布要租房的信息打來的。
我走出銀行的大門接通了電話,喂一聲之後只是等待着那邊的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東芝筆記本維修的客服,你早上不是來我們這裡維修電腦了嗎?
恩!修好了嗎?
好了!我們看了一下是排線鬆動的問題。
哦!那還需要交費嗎?我有些多事的問道。
50塊錢的檢測費。
不是在保修的期限內嗎?我問道。
你沒有帶保修卡。
那我過兩天給你寄過去吧。
那個屏幕是保修兩年的的,排線一年。
排線沒有壞,只是鬆動應該不需要吧?我問。
他又改了一個理由:我們這是屬於檢測費用。
檢測費用?這應該是屬於你正常的保修範圍之內吧。
……
好了那你過來取吧,免費的。
他說這句話時可能會有些氣氛,怎麼遇上了我這麼一個人。我說我待會過去取,他說他現在下班了,要我明天去取,我說好吧。本來我還在想買點什麼感謝別人一下,在寫這些的時候卻突然萌生了一種不好的想法“他該不會給我換什麼零件吧?”,但願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辦完銀行卡,舅舅直接帶我去了二手電動車市場。這兩天他一直告訴我買輛舊電動車,換個電瓶以後拉貨方便。我問他是必須的嗎?他說那是啊,以後到工地缺什麼東西你都要去買的。
我們同時看上了一輛車,悍馬的,黑色,很是大氣﹑漂亮。賣車的老闆四十來歲,是我們老鄉徐州的,舅舅說老闆一直還是個光棍呢。之前舅舅有在這裡買過車子,說是熟人的店鋪,我現在不知道他是在吹牛還是什麼。
老闆說這是新車,別人欠他的工資沒給,把車賣給了他。只是一直放在外面顯得髒了一些。我看的出是蠻不錯挺新的,跑表走了一點點,老闆說是別人試車時走的路程。
老闆說你要真想要的話,給你換個新電瓶,什麼都給你配好的話1900。最後舅舅說1800,還說這裡有發票,不用擔心是偷的貨物被人抓,不像某個不太記得名字的市場,價格是能便宜幾百塊,但不放心。
之前舅舅沒有問我價格能否接受,或是身上的資金是否足夠就爽朗的同別人議價,像是一定要拿貨的樣子,我以為舅舅要幫我付一部份的資金或是全額的,心裡還在不禁的怒放。但是突然的一句私語我覺悟了:“你身上的錢夠嗎?”
呵!我要怎麼回答呢?
身上沒帶這麼多錢,我打電話讓家裡匯吧。
行!
他同老闆說好了價格條件,讓我先壓上300元,我只得從錢包中拿出300元來。來的時候是本着賺錢來的,覺得資金不會用太多的,這反而…或許有舍才有的,有了工具才能賺錢。
路上他會提起380的襯衫,料子多好多好,要在其它的地方得七八百,我說你想買就買了吧!
電車的事本來我是沒有覺得他小氣的,但後面的事,卻讓我…
我和他還是來到了我們昨晚來的喬治白服裝店,老闆說送套襪子,他連牙都沒咬一下的就買了下來,380。付款的時候沒有脫下來,店員幫他剪了商標卡,我將他的舊衣服放在了紙袋中,便走出了大門。
出了店門口我們呆持了一會,他問我你還買什麼嗎?我說買條休閑褲吧。
買好點的。
一百多就行了。我說。
你得二三百才行。
森馬的也不錯,適合青年,一百多還行。我說完同他一起來到了森馬店鋪。
要我說什麼一百一千一萬的衣服,六七十的只要料子還可以,美觀一些,舒服一些就行了。
到門森馬口前,一女生衝過來幫開了門。
“我幫你帶客戶來了。”﹑“我都是你們的老客戶了。”他說的話。店員倒也挺是熱情相待。
我看了一下休閑褲暫時沒有看中的樣式,或是顏色。服務員告訴我樓上還有。接着舅舅便讓我到樓上看看。
樓上的是短褲﹑牛仔﹑襯衫,和想要的有些不太着邊。在我想要下去的時候,舅舅看上了一件襯衫,在店員的幾句能言巧贊之下,他是大動芳心吶。
這件打折嗎?他說。
我和店員都偷偷的笑了,我有些尷尬的走遠了些,有一些的距離。服務員說一件不打折,一身給你打8。5折。
舅舅有幫我選衣服,說:洛!這好看,你穿適合,我看了看只的搖頭。
你問問你老闆娘能打折嗎?打折的話我就拿走了。
服務員拿着衣服,我們同她下了樓。下樓之後舅舅讓我選條褲子。本來試了一件但我並不喜歡,顏色太淺了。本來不打算買的,後來想想他買一件衣服很難打折的,便問店員有沒有深一點顏色的?店員拿了一件灰色的,我並不怎麼喜歡的顏色,但索性試穿的時候還可以,於是換回了自己的褲子,將灰色的休閑褲放在了收銀台和他的襯衫一起打算結賬走人。
打完折之後他的一百一,我的一百三十多。收銀人員說完價格之後我故意等了一下,有想讓他幫我付錢的想法。
他掏出了一張一百的紅票遞給了收銀員,正好是老闆。這是我的錢。他說。
你這做舅舅的怎麼能不給你外甥付啊?
哪能?除了逢年過節的時候給買,現在不能。我不幫他付,他還得替我付一塊錢來。其實他從來都沒有給我買過任何東西,我也很少跟他打交道。
女老闆有些嘲笑的同他聊着,我付錢時只是單單同女老闆做了個‘摳門’的嘴型。我收完找零之後,他還是聊得很是有味,我沒得辦法直的拎着自己的東西走到了外面,直接在上發了個‘扣門’二字,後來發現‘摳門’寫成了‘扣門’,便又刪除了原來的錯字,從新發了一遍。
其實我有想過要幫他付款的,如果我真的付了款,愛與面子的他或許會全全付款的。畢竟替有錢的兒子做事,工資也不底,錢也只是自己一個人花,自己又是長輩。
以前很難和他打上交到,更是很少見面,對他的印象還沒有那麼的深刻,現在我真的懷疑:他是我舅嗎?親舅嗎?
這讓我想起小時候。那時還小不懂事,有一次同母親去他家裡的時候,看上了一個方形不太大的剃鬚刀的盒子,銅色的感覺。重點是在外面有一塊方形的,在不同的角度會呈現出兩副不同畫面的東西,其中一幅是大熊貓,另一幅不太記得了。
出於好看我便同他要了來,想想那時他會是怎樣的想法。
晚上要回公司,也算是宿舍,他的房間在那裡,剛剛藉手機沖電頭的時候才知道他睡的地方原來有空調,之前以為只有電視﹑風扇。而涼席是他親自為我鋪的,這得有多麼的感動啊?
還是宿舍吧。宿舍樓下他問我還去吃飯嗎?我說不太餓,只是口渴。是啊怎麼能吃的下去啊。
中午吃的太多了,不餓。他說。
晚上回了宿舍下了面,我煮的。本來與他外出吃飯的時候還怪不好意思的讓他付錢,畢竟也是長輩的,我一個晚輩跑去提前付款,也太不給他面子了。看來吶,其它的是事情想從他這裡撈點錢是不可能的了,那我就只有在飯菜上下足功夫了。
其實誰也沒有想要貪圖誰的意思。開始的時候是很想為他省錢的。
凌晨五點之前沒有休息,一直趴在涼席上用手機在寫這些東西,只是出於乏味的生活有些平淡才想要將他記錄下來。生活!並無其它的愚意,或是吵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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