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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門的越南新娘

手機:M版  分類:江湖柔情  編輯:pp958

  王武是家理髮店的小老闆,別看他長得五大三粗的,心地卻十分善良。這日下午,天下起了小雨,本來就門可羅雀的小店更加冷冷清清。無所事事的王武此時突然聽到店門口傳來一陣喧嚷,出去一看,原來是一群孩子正圍着一個躲雨的女乞丐起鬨,王武平時最看不得拿窮人開心,於是大聲吆喝着將孩子們驅散,並將那女乞丐拉進了自己店內。

  乍一進店的女乞丐顯得非常驚恐,一句話也不講,王武到隔壁快餐店端來一份盒飯,女乞丐一見飯菜,連個感謝話都顧不得說,隨即來了個風捲殘雲。待吃飽喝足了,似乎這才發現屋裡的理髮設施,眼睛立馬放光,興奮地嗚嗚啦啦叫喚起來。王武這才恍然大悟:嘿,這女乞丐原來是個啞巴呀!於是掏出50元錢,沖那女乞丐晃了一下,意思是說:“這是回家路費,你走吧。”

  王武連說帶比劃的來了好幾遍,可那女乞丐就是不接,反倒指着自己的頭髮“啊啊”的叫喚起來。什麼,這個女啞巴乞丐還要理髮啊?王武苦笑着搖了搖頭,又一想,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反正這會兒也沒顧客,那就好人做到底吧。於是把她讓到椅子上,又洗又吹,在她那亂糟糟的頭髮上足足忙活了好一陣才拾掇利落,本來灰頭灰腦的啞女頓時靚麗起來。

  奇怪的是,那啞女衝著鏡子卻皺起了眉頭,一邊用手在自個頭上比劃着,一邊嘴裡還嗚嗚啦啦的說著什麼。王武見她並不領情,不禁生氣的說:“怎麼,不滿意?有本事你給我來個滿意的!”

  還甭說,啞女這句話好像聽懂了,她起身拉住王武就往椅子上按,一面熟練的給他紮上毛巾圍布,一面掂起電推刀,不由分說就“喀喀嚓嚓”理了起來,理好王武一看,哈,這個新式的髮型真是酷斃了!他正對着鏡子自我欣賞時,恰巧好友李亮帶着新婚的妻子小芸推門走了進來,一看王武就咋咋呼呼的叫了起來:“哇,好靚呀,這是從哪請來的高手?給你嫂子也設計一個!”說罷,一把將王武拽了起來。

  王武正要解釋,只見啞女卻嫻熟地將小芸的頭髮一縷縷旋夾起來,接着蒸燙、清洗、吹風定型......李亮在一旁看的直嘖舌:“兄弟,光顧着發財了,請了個這麼漂亮的美髮師也不言語一聲,怕我們來沾光不是?”說著又衝著那啞女問道:“喂,師傅,這叫什麼髮式呀?”王武知道啞女無法回答,便隨口胡謅了句:“她做的是螺……旋燙,還是從外國引進的呢!”

  送走李亮兩口子,打掃完店裡的衛生再吃過晚飯,夜已經很深了,直到這時,王武才發現麻煩來了,店本來就小,長沙發一抻便是自己的簡易床,可這個啞巴女乞丐怎麼過夜呀?住旅店吧,看樣子她不會有身份證,自己找地兒吧,將小店留給這個身份不明的女人又不放心……正左右為難時,只見啞女已經主動將沙發抻開,鋪好了被窩……王武禁不住臉紅心跳,正想入非非時,見啞女又在牆角鋪了條褥子,然後自己和衣躺下。王武趕緊將啞女讓到了床上,自己躺到地板上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亮和妻子就帶着一幫人過來了。李亮見啞女正對着鏡子梳洗打扮,一邊不懷好意的朝着王武擠眉弄眼,一邊指着身後那群女人說:“這都是你嫂子單位的同事,她們都是慕名前來螺旋燙的,你可要讓弟妹用心些,說不定她們袁經理從東南亞回來,也要光顧你的小店呢。”

  面對這種陣勢,王武又驚又喜,那啞女一忙活就是好幾天,在此期間,李亮兩口子主動前來幫忙,除了將理髮店改為“創意美髮室”和在門前打出“最新引進世界流行的螺旋燙”廣告字樣外,還別出心裁地將各種各式的螺旋燙髮式拍成圖片四處散發,漸漸地,螺旋燙便成了王武美髮店的特色招牌,生意一下就“火”了。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王武跟着啞女學會了螺旋燙以及其他一些理髮技術,也相互學會用手勢做些簡單的交流,可那啞女從未露出一絲要離開的意思。這使得王武既高興又疑惑:“這個啞女究竟是個什麼人呢?”這天趁店內沒人,便用手勢試探的問她想不想回家,誰知啞女明白之後突然神色大變,將頭搖的像撥浪鼓,口裡清楚的蹦出了個“不”字。

  王武一下子愣住了,他忘情地一把扯起啞女的手,連珠炮似的問了起來:“啊哈,原來你不是啞巴呀?說,幹嗎騙我……”

  奇怪的是,那啞女似乎又聽不懂王武的話了,她一面使勁掙脫着,一面漲紅着臉說:“不,不不……”

  正在這時,小芸陪同她的女上司袁經理來到王武的店裡做螺旋燙,聽啞女打着手勢與王武嗚嗚啦啦,倒把袁經理給弄愣怔了,不禁詫異地相問:“咦,你們都叫她啞女,可她講的是越南話啊!我經常出國,懂一些的……”說著也咿咿呀呀的與啞女講了起來。

  通過一番交流,啞女的身世這才有了眉目,她叫阮氏點,是河內一所美髮學校的高材生。畢業后,為了照顧多病的母親,便在家鄉順化經營了一家髮屋,繼父阮興強是個無所事事吃喝嫖賭的惡棍,自從沾染上了毒癮,經常到髮屋索要錢財,阮氏點的母親去世后,阮興強便更加有恃無恐的經常前來騷擾,最後竟發展到對自己的養女動手動腳。阮氏點對此既厭惡又害怕,她聽說有不少人來中國打工,於是,便也花錢偷偷託人辦了個出境手續,誰知竟上了蛇頭的當,在開往出境的車上,蛇頭趁她熟睡之際,將她身上的所有錢財搜竊一空,就逃之夭夭了,於是,阮氏點也就很快淪落為異國他鄉的街頭乞丐,後來,也就有了王武雨中搭救的那一幕……

  聽完阮氏點這段近似於夢幻般的遭遇,王武的鼻子酸了,他一把抓住阮氏點的手說:“你就安心待在美髮店裡吧,這裡就是你的家。”阮氏點望着王武那真摯的目光,似乎聽懂了他的話,破涕為笑了。

  從此,兩人一心一意料理着小店的生意,雙方還相互教會了一些自己國家常用的語言,每當他聽到阮氏點用那綿軟的洋腔洋調深情地叫着自己“武哥哥”的時候,心中也盪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天小店打烊后,二人收拾完畢,正要休息時,忽聽的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原來是新來的轄區片警走訪群眾的,那小片警是剛從警校畢業的,辦事特認真,問完情況填罷表格后,又疑惑的看了下阮氏點和那一張沙發床說:“王老闆,這個理髮店不是只有你一人嗎?她是幹什麼的?有身份證嗎?你倆是什麼關係?”連珠炮般地發問頓時將王武憋了個滿臉通紅,他正要解釋,就聽得阮氏點搶先說道:“我……是他的未婚妻!”

  小片警“撲哧”一下樂了,連說“理解理解”,打着哈哈走出了小店,王武剛迴轉身,冷不防一把被阮氏點緊緊地摟住了……

  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一經捅破,二人很快就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當王武來到民政部門諮詢時,方知他們這對跨國婚姻還需要有對方國家的證明,而阮氏點身上連一絲能證明身份的東西也提供不出來。他曾試探着提起歸國辦手續之事,見阮氏點一聽就嚇得渾身打戰,於是便暗暗有了主意。

  這日,王武以到外地考察為由,將小店交給阮氏點打理,自己卻持着袁經理為自己辦理的出國旅遊護照來到了越南順化。當他來到阮氏點的髮屋時,才知道這裡早已被她的繼父阮興強賣掉了。

  王武通過袁經理在順化的關係,幾經周折,終於找到了阮興強,此時的阮興強已經被毒品折磨成了乾癟的瘦老頭,當聽完王武的來意時,混濁的眼睛里立即透出了貪婪的亮光,露着大黃牙“嘿嘿”說道:“中國佬,我的女兒可不是白娶的,和你們中國的習慣一樣是要彩禮的……”

  王武強忍着內心的厭惡,平靜地問:“只要把阮氏點的身份證明拿來,多少錢請你就說個數吧!”

  “五萬美元不算多吧?她可還是個處女呢。” 阮興強立刻淫笑起來,“真沒想到一朵嫩花讓你先掐了……”

  “你,你個老混蛋!”王武實在聽不下去了,他正要轉身離去,卻被阮興強搶先一步攔住,伸着一隻枯瘦的手說:“想走沒那麼便宜,拿錢來!”

  “我沒有這麼多錢,即使有我也不會給你!”

  “不給錢也可以,不過得給我辦件事情。”阮興強口氣竟緩了下來,“用你的護照幫我把一批貨帶出境,這樣咱們就兩清了,你可以娶我的女兒!”

  王武一眼識破了阮興強的伎倆,堅決地搖頭說:“是想讓我帶毒品吧?別做你的大頭夢了!”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阮興強突然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抵在了王武的胸口,惡狠狠地說,“中國佬,你到底送不送?”

  “休想!”王武猛然抓住對方手腕,將鋒利的匕首一把扭了過去,誰知那阮興強身體朝前一傾,那把匕首便深深刺進了他的腹內……

  自首的王武被關進了越南順化警署,儘管越方通過大使館為他聘請了律師,但由於提供不出當時的證人證言,王武還是以“故意傷害罪”被起訴。就在開庭審理的那天,他意外發現李亮兩口子陪同袁經理也來到了法庭。當雙方律師唇槍舌劍辯論的難解難分時,審判庭一角突然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法官先生,我有阮興強販毒的證據!”王武回頭一看,只見阮氏點手捧一包東西,在兩位法警的護送下走了進來。

  由於阮氏點配合警署緝毒處在阮興強的住處搜出了毒品,王武被當庭宣布釋放,當他簽過字走出法庭門口時,突然從外面響起一陣喜慶的中國民間樂曲,他抬頭望去,只見小芸和袁經理等人簇擁着一位矇著紅蓋頭的新娘向他走來,不用細看,王武也知道那新娘就是心上人阮氏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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