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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堂里的月亮

手機:M版  分類:優美散文  編輯:得得9

禾堂里的月亮 標籤:月亮和六便士 裝在口袋裡的爸爸

  穿過一條條漫長而婉延的山道,汽車在擁堵的人潮中,最終告別了那個喧囂的城市。久違的地方,說不出的感覺,像再見時候的樣子,陌生了,卻還是那樣的熟悉。

  熹微的晨光彷彿一雙無形瞳孔,冷冷的印在那裡,那麼近,又那麼遠。

  你說如果記憶是場天光,那它是不是該在不開心的時候隨風消散?

  三月的故鄉額外怡人。想象不到的美麗,遍地點綴着的顏色宛如大自然巧奪天工的畫筆,用最絕妙的手法把這副完美畫卷勾勒的盡致淋漓。四周不時環繞着的聲音,像一曲悠揚在耳邊靈魂樂,讓人不由得沉醉其中。被關在裡面,躲也躲不開,逃也逃不掉。

  沒有看到想象中油菜花盛開時的那副美麗景象,我想我是有多麼的遺憾。他們說,並不是花開的沒有那麼美,只是我,錯過了那段賞花的最好時節。

  我想,可能美好的東西並不是那麼容易如願。

  又是一個不太會令人開心的日子,彷彿這一天聚集了這世上所有被重複了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每年的這個時候,總會有無數的人們以各種不同的形式聚集在了一起,卻又以相同的目的去埋葬那些需要塵封的記憶。他們或者帶着懷念,或者帶着悲傷,又或者是帶着期盼。

  生命的形式有時跟掃墓很相像。一排排掃墓的隊伍不分男女老少,那個年齡與輩分最大的人就和他的生命一樣,始終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帶領着後輩們去掃墓,告訴他們自己祖先安息的地方。而那個帶路的人也終會有一天會老去,離開人世,成為被別人祭拜的人,排在他後面的就會補上他的位置,延續着這古老的使命和任務,然後依次循環。

  每個人都是從隊伍的後面開始的,然後再慢慢向前。生命很平等,誰都一樣。

  記憶中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爺爺帶領我們,會翻越很多很多的高山,走很遠很遠的路途。那個時候是開心的,至少時光還在,笑顏還在,還有那些一張張模糊了的慈藹面容,他們都在。

  相同的地方,還是相同的形式,只不過歲月在舊時光的烙印上又增添了一堆新墳。那個曾經帶領我們去祭祖的人也終究變成了被祭拜的對象。

  沒有誰會情願,也不會有任何的借口與理由。

  心酸總是會有的,但是在某些時候,失去它,就意味着什麼都沒有了。就像一塊沒有癒合的傷疤,擱在那裡,明明知道它總有一天會好起來,卻終究難以避免痛過的傷口會留下一塊永恆的印記。

  掃墓的儀式上,聽不到任何的哭聲,也看不到任何眼淚,然而更多的,是他們在與另一個不同世界的人交流,以各種別樣的方式,默默的祈禱、傾訴。即使知道他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彼此的形式卻還依然繼續着。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傻瓜,只是更多的時候我們寧願用裝傻來感受這一點點叫做美好的東西。

  祠堂上照片里的樣子一如既往,時光沒有改變他的模樣,也不再會了。慈祥的笑容,彎彎的,像傍晚印在夜空中的月亮,那麼的皎潔、明亮,卻終究遙不可及。

  爺爺是喜歡乘涼的。記得在以前,每每盛夏的傍晚,總是會拿着一把蒲扇,背着椅子坐在屋外的禾堂上。微風輕輕的掠過他的臉龐,在荒涼月色下映襯着歲月撩人的白髮。

  “月亮為什麼白天不出來,要晚上才會出來?”

  “因為它晚上亮了一宿,所以白天要休息,這樣第二天晚上它才能繼續工作”

  “那為什麼我走到哪,它就總是跟到哪?”

  “因為你是亮亮啊,它不跟着你跟着誰,專門監督你,看你有沒有做壞事”

  “沒有”

  “撒謊,肯定有”

  “說了沒有”

  ……

  我看着爺爺的眼睛,又看看那輪充滿遐想的月亮,似乎總有無數的疑問被丟在那裡,構成一串串數不清的長長音符。而它,用微微的光影,卻點亮了無數個童年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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