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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此情無計

手機:M版  分類:優美散文  編輯:小景

  攢眉千度

  烏雲壓城,如善舞長袖在空中變幻姿態。沉悶悶的空氣及隱隱頭痛預昭着惡風狂雨的來臨。

  頭痛來襲,卻無半點徵兆。莫名其妙就眉酸眼澀,頭痛心煩,坐立不安。攢眉千度,意難平。

  只想閉上眼,讓周遭一切都平息下來。於是搬弄身體機械行走回家路上,噼噼啪啪的雨點在腳邊濺起小花。此時,無邊黑暗裡的床就是迫不及待的目標。

  昏睡里唯一的清醒便是21:30去校接女。不等鬧鐘響,已醒來。頭重似千斤,身輕如踩絮。刻意讓熱水沐浴肌膚、按摩梳理經絡,深呼吸進行調整……暈暈然的疼悶終不肯散去。

  心頭涌了又涌,感覺口腔里溢滿苦水,胃裡空空,嘔吐的竟是剛吞服的藥物。大腦反而因此清醒了些許。

  撐到了那一刻,撐到了每晚必至的相約地。關了車窗,搖下座椅,只見雨水如痛哭的淚痕順着窗玻璃蜿蜒而下。

  等待的時間無法計算其漫長。返家路上,再次顧不上文明顧不上姿態,蹲在路芽旁大吐特吐苦水。

  虛弱、黯然。向來善良柔順的女兒坐車裡依然不曾問津。我相依為命視如珍寶的女兒呵,我究意是執拗地相信你語彌淡、情彌深,還是自欺地放縱着你自私冷漠?而你,究竟是把我放在了你心的最深處,還是最遠處?

  此時,在此情此景之時,我未免疑慮。

  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大雨滂沱,緊密急驟的雨珠給大地奏響一曲瘋狂而激烈的交響樂。剎那間,街面已是一片汪洋,滿目水簾。撐傘而行,竟生“拔劍四顧心茫然”的蒼涼。

  人生的季節,轉眼已如入夏至,步入人生下半場。笑塵埃三十九年非,長為客。

  領略社會生存潛規則,在競爭里被虐待被淘汰。心被揉成千褶萬皺的紙團,卻仍如濯泥的白蓮在角落裡暗自散着清輝。

  “惟人生兮一世,忽一地兮若浮“。古有漢女子班婕妤,寵辱不驚,自甘寂寞,淡泊明志。然而生存在當前的社會與環境下,沽名釣譽、巧言令色、強肉弱食、工於心計已成為謀生的基本技能,低調隱忍的生存法則,終只落得身陷囹圄受盡欺凌的結局。

  孤單存活於世,無才無貌、無關係無背景、無事業無保障、無枝可依無人可靠、無從安生無處可逃……驀然回首間,家鄉已是他鄉。箇中滋味竟何以訴?夏蟲不可語於冰!

  貧窮與倔強,也使人對交際應酬之類漸生厭倦。擺不脫、改不掉的清高孤傲跟自己的從業似乎形成可笑的僵局。或許我生來就只是生命的旁觀者,看人生流水匆匆過,聽任花自飄零水自流。

  嘆身世飄零類轉蓬。無根無由無歸宿。

  更嘆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錦瑟年華誰與度

  一如經歷了梅雨季未予曝晒的衣物,放着放着就容易霉變。愛情,也是藏着藏着就過了保鮮期,發生了質變。

  愛是寂寞撒的謊,情是孤單作的戲。

  他、他、他。紅塵往事似暮光里漸遠的雲煙,隨風散去不着痕迹。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在這不純粹的世間,兩情相悅、兩廂廝守的情,彷彿不經意開在懸崖的雪蓮,難尋難覓難得。遇不上、求不得,歲月已催人老,卻反而更嚮往那恰合時宜的心靈默契與簡單純真的歡欣喜悅。

  魂蝶亂,夢鸞孤。錦瑟年華誰與度?與其相濡以沫、厭倦到終老,不如相忘於江湖、懷念到哭泣。

  “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麼時候,不管在什麼地方,反正你知道,總有這麼個人。”——那個一生渴望被人珍藏,但求歲月靜好的她,最終羈旅他國客死異鄉孤獨至死,是否忍把堅信化作千古遺恨?

  比起張愛玲的一生為情所困,我倒更欣賞三毛的《說給自己聽》:如果有來生,要做一棵樹,站成永恆,沒有悲傷的姿勢:一半在塵土裡安詳,一半在空中飛揚;一半散落陰涼,一半沐浴陽光。非常沉默非常驕傲,從不依靠從不尋找。

  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只一個人的浮世清歡,一個人的細水流長。象寂寞的魚,把眼淚和心思都深藏水裡;象孤獨的孔雀,取悅自己獨享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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