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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正給天看

手機:M版  分類:優美散文  編輯:pp958

  陽春三月,我踩着正暖的陽光,回老家看望偶感傷寒的父親。

  回答家裡只見父親躺卧床上正在酣睡。沒有打擾。便獨自在院落里收拾些東西。也許是響聲驚醒了父親。父親醒來看到我在院落里拾掇雜物。就說歇息一下吧。我收拾完畢。隨和父親拉呱閑聊一會。晌午父親敦促母親早早做飯,飯後父親喊着我一同下麥地薅雜草。

  走進空曠的麥地。看到自家的小麥返青的稫稄綠油,要比周遭的鄰居的小麥綠色顏色要深且精神很多,父親心悅。乍一看麥地里乾淨無草。但俯身瞅瞅,麥苗攏里夾雜的許多叫不上名字的雜草。我和父親邊薅草,邊拉呱。話題扯到父親的身體上,問父親的病體好到啥程度。父親說,傷寒數日,點滴吊瓶的彆扭難受,不見速轉,只好停止。也許是身體耆老的緣故。我說還掛吊瓶嗎,父親說不掛了,天氣陽氣上升,只要注意保暖,心正就好。人得病,要想好得快,除了注意飲食,還必須是不能生氣,氣多傷身,把握心正。心正壓邪,毒氣不侵襲,康健輕鬆。

  我和父親看到草較多,一會半會兒無法弓腰快速薅完,就乾脆沉下腰,蹲下細細地剔除麥苗罅縫間的雜草。三月,大地回春,低溫上升,小麥開始甩開頭,無限的受用春天的力量。好在尚未拔節,在泛綠青嫩之時。否則,蹲下的屁股早已把拔節的麥苗蹭折殧亡。微微的春風輕佻着額頭上的頭髮飄起,熨帖如適。好大一會,蹲着薅,腿彎兒酸酸的,不得不更換姿勢,躬身前行。時不時的站起捶捶腰部。靜靜的眺望綠色的曠野。四周俱靜無人。心裡不免兒生出疑惑。弔詭。這麼晴朗的日子,沒有人和咱一同薅草呢?步入鄰居家的麥地里仔細瞅瞅,諗知,鄰家的麥苗地里雜草罕少的稀疏。我甚是納悶。順口問父親,怎麼他們地的雜草這麼少呢。父親不緊不慢的告訴我,人家地里是頭幾天打除草劑了。所以麥地草是少的許多。按理說,不應該再長草的。我就進一步不明白了,我們家為什麼不打除草劑呢。父親看着我打破砂缸問到底的疑惑。只好說,除草劑對生長的的小麥不利。那樣是不環保的。我這回算是明白了個中緣由。心中生氣的說,咱們挨累不值得,打上除草劑不就省心事了。我的話音剛落,只見父親一臉的慍怒表情,就知道父親不高興了。我沒有再繼續的追問下去。連忙俯腰薅除麥苗罅縫間的雜草。我和父親誰也沒有答話,各自靜靜的,好像只有春天甜蜜的空氣知道些什麼似的。似乎是在打破我和父親這寧靜的格局。不斷地拂面而來。父親愣愣地站在那裡,好像思忖着什麼。然後自言自語的說,講究綠色環保,來不得半點馬虎。好大一會,我才和父親抬杠眼的說,不就是打除草劑嗎,對小麥影響甚微的。人家都打了,就咱家不打又能咋的?父親嚴肅的皺紋凸顯得緊蹙密集。小麥雖然不會說話,但也是有生靈的植物。做人要心正。不論在何時,蒼天在上,蒼天有眼,心正就好。自己的良心自己知道。父親的話語擲地有聲。父親沒有對我的瞽說進行反駁。只是着重的重複着“心正就好”四個字。好像如寒風一樣直砭我的肌骨。是的,在小時候,課本上都是學過的,人做點好事並不難,難得一輩子做善事。不必讓人知曉,不必到處張揚顯擺,要知道,蒼天有眼。綠色食品,不是平素流行於口語。要做的到底是好是孬,自己知道,蒼天知曉。怪不得父親一年到頭的經常的漚糞,原來是做給天看。怪不得我家一畝地的麥苗,總是黑油油的逾綠周遭的鄰居,原來是漚糞帶來的“特效”。

  做給天看,心正就好。父親說這話的時候,我一直沒有在意,原來我偏頗理解父親說的是後半句的養生之道。那料,是做事給蒼天所看。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薅草,一畝麥苗地的雜草被剔除的乾乾淨淨。當步出畎疆的時候,轉側臉來回睨着麥苗,我和父親相覷,彼此露出了輕鬆粲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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