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華的打工生活

　　金華的打工生活

　　金華生活在一個偏遠的農村，去過最遠的是縣城，也是這次高考。這是他第一次去遠門。是他在書中早看到過的江南水鄉天堂美譽的蘇州。是因為唐代著名詩人張繼的《楓橋夜泊》，陳小奇以這首詩意境譜曲填詞毛寧演唱紅遍大江南北的《濤聲依舊》。一首詩一首歌憧憬這座城市。

　　長途客車經過十個小時的顛簸，給金華帶到令他目眩的地方。高樓林立，小橋流水，垂柳依依，繁花似錦。四個方位卻真的分不清，車子在城市中穿行后，甚至來時的方向都找不到了。滿目是一種新鮮甚至有點兒小激動。難以言表那種心情，目光移動，身體隨着車子不知道去什麼地方。因為有點暈車不想睜開眼睛。

　　第二天金華休息了一天才緩過神來，終於看清了哪是東哪是西，一個全新的景象在面前。綠樹蔥蔥，樓房有致，這些也只能在電視里看到的景色在這裡可以看到了，金華心裡很得意。

　　第三天開始工作了，工程車將他們拉到一個城市的角落裡，開始丈量着尺寸，金華也不知道要做什麼，等別人給他安排，目光在車來車往的馬路上穿行，運河，過往的遊船，遊客坐船倉悠閑地看過往的風景。兩旁綠樹，夏蟬知了知了的製造噪音。別人叫了金華兩三遍才回過神來，原來要幹活了。金華明白了要挖一條二十幾米長的電纜溝，準備放電信電纜用，金華拿到一個鎬在白色線上開始挖，這種活在家裡也干過，家裡的土地好挖，只要有力氣就行，可這裡的土不太好挖，到處都是建築用過的磚頭和水泥塊。不一會兒就渾身上汗水濕透了，工友們也是光膀上陣了，金華不好意思在這裡光着膀子，全身的汗水象小泉一樣從每個毛孔里湧出，腿上的汗水往下流，痒痒的，胸前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滴，金華解開了衣扣，敞開的胸膛，還是覺得不好意思，白皙的肌膚，還有發達的胸肌。

　　金華不停的喝水，還是覺得口乾，咕咚咕咚暢飲，汗水不停地流。工友們建議先休息一下，一棵樹陰下暫休一會兒，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覺得好奇，玩起了金華剛挖上來的土，他媽媽趕緊上來呵斥：土有什麼好玩的，不許玩，要好好學習，不然就象大哥哥一樣干這種苦力——金華聽着這些話很不順耳，心裡很不舒服。稍稍休息一會兒，大夥都又上陣了，濕透的衣服穿在身上很不舒服，金華索性也脫掉了上衣，上身全裸露在外，兩個少女路過這裡相覷一笑，哈哈，金華更不好意思了，但又不想穿上衣了，管不了那麼多了赤膊上陣。

　　華燈初上，今天的工作結束了，工友們說下班了。金華的手上已經出了水泡，生生的痛。在工程車上吹着涼涼的晚風，渾身無力了，軟的象一團泥。

　　第四天的工作還是完成沒的做完的挖溝。剛到地平線的陽光柔柔的，金華的胳膊酸痛，每舉鎬都那麼難受，堅持了一會兒，覺得沒事了。太陽冉冉升起，汗水不停的流，只濕了褲子，金華不穿上衣了，一會兒換班就是不停的喝水，水在體內一會兒就化作汗水，一上午也不用上廁所，在這裡也找不到廁所。終於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了，找一個小店叫了一份快餐，每人一瓶冰鎮啤酒，金華也學工友們的樣子一口氣喝過底朝天，喝完之後有點暈暈的。狼吞虎咽將快餐吃過光。一抹嘴算是吃完了。工友各自找樹陰下休息了，金華也在樹下找了一塊稍乾淨的地方攤開上衣學工友們躺下了，小憩一會兒。工友們一躺下就酣然入睡，隨遇而安。金華卻不習慣這種作息。聽着知了的叫聲他無法入睡。

　　雨天可以不用幹活，可以呆在住處看電視，工友們三四個就玩起了麻將，要不是三個人鬥地主。金華一個人找附近的書店找書看，金華還是喜歡一個人獨處看看書，聽聽音樂，在想那個寒山寺在哪裡？還能聽到千年鐘聲嗎？這座古城到處有唐詩宋詞地方怎樣才能找到。還有那深深的雨巷，打着紙油傘的少女。那些浪漫在哪裡？亭台樓閣，廊橋荷塘，夢裡水鄉————。蘇州的園林確實的美，假山奇花異草都是那麼美。金華在想也在家門前挖一個小荷塘，建一個小亭子，種一些睡蓮，放一些錦鯉或金魚，種植一些花花草草。

　　這次的工程是放管道電纜，八公里長的電纜從地下管道里穿進去，每個管孔大約50米左右，一個管孔一個管孔地穿進引線，然後在把電纜帶過去，管道井裡一打開便有蚊蠅飛出來，還有一種特別難聞的氣味，工友們也是不怕臟不怕臭，金華也不管不了那麼多了，乾的是泥巴活還怕泥巴髒了腳？金華拉着電纜不停的倒，兩隻手拉的酸痛了，抓着電纜背在肩上，象縴夫一樣拉，這樣手不會那麼酸痛了，過了一會兒兩腿不聽使喚了，有點發抖，又改用手拉。工友們你追我趕，每人守一個井口傳遞，其中一個停下了全部都要停不能斷擋。金華真想歇一會兒，可沒有一個人提意，金華咬緊牙關，汗水不停地往下淌着，擦汗的袖口早已濕透了，泅染了整個袖子。馬路兩旁的樹一動不動，晴空萬里遠去火燒火燎。幸好管井裡的水一絲涼爽，撩水濕一下衣服感覺全身都涼爽，雖然有點臭味更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涼爽。後面的工友叫怎麼回事。金華只好謊說卡住了，偷一會兒懶。

　　天快黑的時候終於放完了八公里的電纜，收拾好工具到工程車上，兩旁的路燈也亮起來了。城市的夜景很迷人，流光異彩閃爍的霓虹燈映在湖面上更是迷人的景緻，夜風吹拂在臉上有一絲爽意。全身酸痛，渾身無力。

　　丁林寫於元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