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說過所以愛

　　1

　　城市。街道。

　　我在遊走。

　　故鄉的色彩在記憶中旖旎。

　　雨，長長的等待，常常讓我痛徹心扉。

　　今夜，城市的街道有點清冷。行人的步履很匆忙。

　　我像一頭被人遺棄的流浪狗，在街上毫無目標的穿梭。背後的吉他有點鬆脫，我一頭披肩的長發散發出淡淡的汗味。

　　在地鐵的出口，我找到一個避風的地方停靠。把凌亂的長發向後捋了捋，戴上墨鏡，狂亂的撥動吉他。過道的人驚奇地看着我。

　　其實，我真的很煩。

　　我不可避免的想起雨了。

　　2

　　故鄉。我狹小的租屋。夜。

　　窗外，城郊的田野，有流螢飛曳。

　　雨，輕擁着我。

　　眼睛，淚在轉動。

　　“宇，不走，好嗎？”她幽幽的哽咽的聲音。

　　“你別說了好嗎？！”我毫無道理的嘶聲！

　　其實，我是怕被雨挽留住。其實，我是不想被雨哪聲音刺痛。其實，我嘶叫完，眼睛，淚簌簌的下。

　　“我一定要走，明天。我的夢在遙遠的城市。你，聽爸媽的話，繼續學業。否則，就當沒有我！”我解決的語氣不由分說，不容辯解。

　　“你好狠心，我們這麼長久的愛呢？我們這麼深的情呢？！”雨淚眼迷離的看着我。

　　我背轉身，用拳頭狠狠的敲打在牆上。

　　手很痛。心很痛。

　　3

　　圍觀的人很多。

　　我嫻熟的彈起《有沒有人告訴你》的前奏。

　　很陳楚生的唱：……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愛你

　　有沒有人曾在你日記里哭泣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在意

　　在意這座城市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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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唱得很投入。因為，我在唱的時候，雨的影像總在我心裡閃現。那情景就像以往在租屋內我為她一個人唱。

　　我慢慢的覺得眼睛很酸，淚就不可自制的流了出來。

　　不時，有人將零錢投了過來……

　　圍觀的人群，有幾個輕輕的跟着我和唱。

　　我很留意她們，是一群十八、九歲的女孩。

　　其中有一個流着一頭長長秀髮的女孩，我總感覺她的目光從沒離開我眼睛。

　　在我滿面淚痕時，她也輕輕的抹了一下眼眶的淚痕。

　　4

　　行人隱退。城市的霓虹閃爍依然。

　　疲憊的我癱坐在地上。

　　我的行囊裡外躺着觀眾投來的紙幣。我沒收拾。

　　夜風有點冷。有幾張紙幣被吹走。

　　我木然的看着，任由一切隨風。

　　我掏出口袋的煙包，褶褶巴巴的，翻動，裡邊一支煙都沒了。我狠狠的一扔。

　　“你的錢！”

　　面前出現一雙秀美的手。手上抓着一把錢。

　　我往上一看，是她！

　　那雙一直注視我的眼睛。那雙展現淚影的眼睛。

　　我心裡一陣暖流趟過。

　　但是，我知道自己的狀況，知道我的雨。

　　我一把將錢接過。冷冷的說了聲謝謝，便匆忙的收拾自己的什物。

　　她還在一旁看着我。

　　“你還不走？夜了。”

　　“我就住在對面樓。你要去哪？”

　　“我……我去……”

　　她真實的將我問住了。是呀，我要去哪呀？

　　繁華的都市，何處是我容身之所？

　　“你沒地方去是吧？”

　　“誰說的！我自有去處，你回去吧。”

　　說完，我邁開大步向前走……

　　5

　　想不到，在這樣繁華的都市，30塊還能住一宿。

　　這應該是舊廠房改建的旅店。正正方方的大房間，門和窗的大得離奇。每間房都擺放了六張1。2米寬的小床，沒有空調，頂上吊著的兩把風扇銹跡斑斑，似乎隨時有鬆脫的可能。

　　一個狹小的衛浴間，異味濃重。

　　雖然是秋涼時節，房間還是有蚊子在飄飛。

　　疲憊的我在這樣一個“超星級”條件的房裡，舒服的香睡着……

　　“起來了，搞衛生了！”

　　直至第二天的九點多鐘才被聲如洪鐘的服務員用超服務水平的呼喚聲呼喚醒了。

　　為了“不打擾”服務員的衛生工作，我連洗漱都免了，就抱了自己的吉他，拖了把椅子到長長的外廊去。

　　我嫻熟的彈奏《有沒有人告訴你》。

　　慢慢的外廊停住了很多人，他們有的在看我。我想，應該也有在聽我的。

　　我忽然想起了雨。她是唯一一個用心聽並且聽懂我的人。

　　她應該考上去了。不知是哪個城市的大學呢！

　　6　　

　　我去“超前時代”歌廳應聘。

　　考核我的有三個人。

　　濃妝艷抹，體態豐庚的中年女子坐中台，她應該就是歌廳的老闆韋霞了。

　　兩邊坐的應該就是宣傳海報說的本市“著名”的音樂人梁歌和魯再了。

　　我知道，他們當真正中有話語權的就是韋霞。

　　面試開始了。

　　梁歌和魯再問了我從事歌藝的經歷。

　　我如實彙報。

　　他們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

　　中台的韋霞，一直看着我，面帶微笑。有一種與她庸俗不堪的化妝不相稱的內涵。

　　試唱開始。

　　我一如既往：清麗悠揚的吉他，用心演繹的歌聲。

　　韋霞一邊鼓掌，一邊大聲說好。

　　梁歌、魯再也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們要了我的電話。

　　我輕鬆的出來了。

　　我知道，這事應該搞定。

　　或許，我的夢就此開始。

　　我想打個電話給雨。

　　我迅速掏出電話，按了號碼。但是還是沒有撥通。

　　心理默念：雨，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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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超前時代歌廳坐落在本市最繁華路段，是最負盛名的歌廳。每晚佳麗名流雲集，樂韻悠揚，歌舞昇平。

　　歌廳有自己的樂隊，主唱5人，2名男主唱，3名女主唱。舞蹈藝員12人，清一色的藝校女畢業生，都在18、9歲上下。

　　我成為了歌廳的主唱。

　　另外一個男主唱是個長的清新秀氣的男生，名叫尚標，很有點陸毅的氣質。歌聲特點一如他的外表，字正腔圓，悠揚清麗，深得四十上下年紀的顧客的青睞。

　　3個女主唱，年齡較大的是程莉，聽說38了，昔日的亮麗隱約可見。每每看着她，我更多感覺到歲月的無情。但是，她的歌聲真的有一股不可抵擋的魅力，蘊厚的女中音，展現滲人肺腑的張力，她喜歡唱徐小鳳和殷秀梅的歌，她選唱的歌和她的聲線確實是恰到好處。

　　我一般叫她程姐。她為人大方仗義，在樂隊中，我受到過她不少的提點和真誠的幫助。

　　25歲的梁玉穎是最漂亮的。歌聲以甜美著稱，並且有很濃重的嗲氣。她是太陽影音有限公司的簽約歌手，它的製作人就是著名音樂人梁歌。她是歌廳中唯一全國稍有名氣的歌手，她出版過兩輯音碟，在全國發行不錯。有點躥紅的跡象。她性格有點傲，不易接近。和她打招呼，愛理不理的。

　　徐曼麗還在音樂學院就讀大三。她身材高挑而豐滿，歌路寬闊，動感十足，經常是歌廳癲狂歡呼聲的製造者。但是，小徐其實很文靜，對人總是展示其迷人的微笑，就是她得罪了你，你也不好對她生氣。

　　我跟他們合作了一段時間，慢慢漸入佳境，一切得心應手。顧客滿意，老闆滿意。我自己也覺得比以前是個大的進步。

　　我們一般要工作的凌晨2點。之後，我依然要回到我的“超星級”旅店去“舒服”的香睡！

　　歌廳與“超星級”大概有10公里，是一段極為偏遠的路程。

　　打的15塊，打摩的5塊。我約定了一個摩的，凌晨2：15分準時到歌廳門口。

　　8

　　今天是周末。

　　歌廳的顧客突然多了起來。

　　燈紅酒綠，觥籌交錯，人聲鼎沸。

　　我在台上盡情而歌，台下只不過是一派紙醉金迷。

　　紅男綠女間，展現的是都市的喧囂和浮躁。

　　我忽然發現唯一的一張旁邊只坐着一個人的桌子。它在右側靠後的位置。

　　我又看到了她。

　　我又看到了那雙一直注視我的眼睛。那雙展現淚影的眼睛。

　　不知是什麼原因，我的演唱慾望突然高漲起來，我用情演繹我每一首歌。我想，我不會是為她吧？

　　我真不知道。

　　今晚與往常一樣，我總共5首歌。我意猶未盡，和老闆韋霞說了，她說誰讓你唱你就唱。

　　這裡要交代一下我們的計酬方式：一首歌50元，基本上每晚每人5首歌，250元，再加上各人不同的出場費。出場費分3擋，程莉一檔300元；尚標和梁玉穎二檔200元；我和徐曼麗三檔，100元。

　　所以我多唱一首就是擠佔了別人的機會，等於從別人手上搶走50元。

　　我就想算了。這時，程莉走過來，說：“到我的時候，你上，愛唱多久就多久。”

　　我說：“謝謝程姐。就一首。我不要錢，50元還是你的。”

　　“那你別唱了！”程莉有點生氣。

　　“咋啦？”

　　“誰和你計較錢了？”

　　“謝謝程姐！”

　　我感激的看着程莉。

　　程莉臉上洋溢着親切的微笑。

　　9

　　我的節目完了。

　　我走到那張一個人的桌子旁。

　　她詫異的看着我。

　　“你為什麼來了？”

　　“我為什麼不能來？”

　　“你還認得我嗎？”

　　“呵呵呵，你說呢？”

　　“我又不是你，咋知道？”

　　“這麼多人我都不去，就來你這，這說明什麼呢？”

　　“你真認得我呀？”

　　“那隻認得你！還愛上你了！呵呵呵……”

　　“寧宇，你說什麼笑呀？

　　“你怎麼知道我叫寧宇？”

　　“歌廳外那麼大的宣傳海報，誰不知道你是著名歌手寧宇？”

　　“呵呵呵……”

　　“你坐下來說吧”

　　“不，不允許。你幾時走？”

　　“你呢？”

　　“2點。”

　　“好，我等你。”　　

　　我說：“可以，但租金照付。”

　　程莉堅決不依，我堅決要付。

　　就這樣，我們為這事僵持了一段很長的時間。

　　後來，程莉答應我付一半租金，每月500元。

　　我終於有了一個比較安定的居所。

　　每月付房租時，程莉都會請我上五星級的“麗晶國際大酒店”奢侈一頓。那500元是不夠付賬的。

　　14

　　梁玉穎要離開超前時代了。

　　在梁歌的全力推介和包裝宣傳下，梁玉穎在全國嶄露頭角，其甜美的聲線廣受少男少女喜愛。並在梁歌的周旋下，成功上了春晚。

　　梁玉穎離開超前時代是遲早的事。想不到我進來還不到一年，她就山雞變鳳凰，飛出草窩。

　　那天梁歌來接她，開着一台法拉利。據說本市只有三台。

　　梁玉穎離開那一刻的“美麗”倩影永遠烙在我的記憶里：

　　她毫無顧忌的挽着梁歌的手，以標準的“貓步”走向法拉利。

　　梁歌殷勤的為她打開車門，她瀟洒中帶着傲氣的將一頭秀美的長發一揚，人就輕盈的鑽進了法拉利去。

　　那天，程莉說是病了，沒出席“歡送”儀式。

　　老闆韋霞在場。她老盯着梁歌，眼睛好像竄起了火，似乎有莫名的怨怒！

　　梁歌也真不怎麼厚道，藉著韋霞上道，現在竟然連人家的台柱都挖走了！

　　15

　　菲菲在電話中要我出席她後天的生日晚會。

　　我說：“我可能嗎我？你跟我向韋霞要假？”

　　我以為我這樣一說，她就乖乖放棄計劃了。但是，她的出人意表確實是我所不能意料的。她竟然爽快的答應了：“好呀，這有何難？一個電話搞定！”

　　幾分鐘之後，她再來電說：“事情搞定了，不來就要你的命，呵呵呵……”

　　在她的笑聲中，我一臉的惘然，她，究竟是什麼人？何以一個電話就搞定了財大氣粗，聲名顯赫的韋霞？

　　16

　　一天後，菲菲通知我，生日晚會在麗晶國際宴會大廳舉行，要我準備三個表演節目。

　　我再一次震驚了！

　　誰能夠在麗晶國際宴會大廳舉辦生日晚會呢？就這一晚的場租也不下萬元吧？

　　我想，她的來頭絕非我所能猜想的。

　　就這架勢，這次晚會，充其量我就一個表演嘉賓而已。

　　17

　　菲菲的生日晚會極盡奢華。數百平方的宴會廳貴客滿坐，名流雲集。

　　我見到了本市的上層官員，見到了商界風雲人物，見到了演藝界名人。

　　我見到了韋霞，見到了梁歌，見到了梁玉穎，見到了本市電視台著名的主持人甄永泉和吳燕。

　　隨着晚會帷幕的徐徐展開，謎底一一展現：

　　菲菲真名楊怡菲，其父是名貫南中國的地產大鱷周福萬。

　　周家物業嘉麗園遍布南粵，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資產不下100億！

　　我現在明白，先前的那些意外，現在看來再平常不過！

　　晚會上，我唱了三首歌。只在這時，我才看到菲菲。

　　她坐在父親旁邊。今天她打扮得像個美麗公主，成為全場的焦點。

　　在我演唱過程中，她不停地向我揮手，並大聲和唱。

　　最後，上台為我送了一束鮮花，禮節性擁抱了我。

　　我節目剛完成，就有工作人員送上一個禮包，並讓我簽收出場費10000元。

　　菲菲果真只是把我當演出嘉賓看待。我毫不猶豫的收下了出場費。末了，工作人員說，出場費已經是稅後的。我說了聲：“謝謝！”

　　這是我迄今收到的最大一筆出場費！

　　既然節目已經表演完了，我就沒有和菲菲打招呼就走了。因為，其他表演嘉賓都是這樣。我也只不過是其中一個！

　　回家后，我心裡還是有所期待。希望菲菲回打電話來責怪為什麼不打招呼就走了。希望她請我迅速返回。

　　但是，整整一個晚上，沒有他的電話。

　　我知道，我真的只是她的表演嘉賓而已！

　　那雙眼睛很陌生，那雙展現過淚影的眼睛，很陌生！

　　18

　　大概凌晨一點多鐘，我迷糊中聽到好像有人開門的聲音。

　　我大驚，從床上迅猛爬起。操起一桿木棍，慢慢移近門側。

　　“什麼……什麼鑰……鑰匙……打……打不開……我……我可……扔了！”

　　我靜聽，門外傳來的顯然是程莉喝醉后的胡言亂語！

　　我慌忙打開門，看到衣衫不整，頭髮蓬亂的程莉搖搖欲墜。我趕緊扶她進來。

　　“啊，寧……寧宇……你怎麼到……到我這來了？你不怕……怕我吃了你呀？”

　　我知道她認錯家門了。我扶她盡房間，用熱毛巾給她抹了面，就讓她休息。

　　我今晚毫無睡意，就到外廳看電視夜場。

　　後來，實在抵不住睏倦，便倒在沙發睡著了。

　　第二天十點多鐘，程莉叫醒了我。面前的茶几擺放着熱氣騰騰的早餐。

　　她看着我傻傻的笑，問：“昨晚，我沒出醜吧？”

　　我一臉壞笑，就是不說話，故弄玄虛。

　　程莉臉一下子緋紅。她一把抓住我胸前的衣服，問：“到底怎麼了？”

　　“你昨晚回來的時候沒穿好衣服！”說完，我哈哈哈大笑。

　　“你討厭！”程莉雙手將我一推，我仰面倒向沙發，我無意識的一把拉住程莉的手，毫無準備的程莉也順勢倒向我，整個人撲在我身上，我們就這樣靜止了一瞬。忽然，程莉雙手緊緊地抱住我，熾熱的唇不由分說的重疊在我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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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歌廳所有人都知道魯再垂涎於徐曼麗。

　　眼看徐曼麗就要畢業了，魯再加快了展開攻勢的步伐。據說，開出了十分優厚的條件，其所屬新潮流影音公司與她簽訂5年歌手合約，每年出一張新歌專輯，每張專輯投入不少於50萬推廣費，簽約費第一年20萬，以後4年逐年遞增5萬，演出和專輯發行收入另作分紅。

　　應該說，對於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來說，這個條件蠻誘人的。徐曼麗也答應簽約。

　　但是，魯再除了看好徐曼麗的發展前景外，對她本人也有醉翁之意。他有一個潛規則，就是在和歌手簽約前一晚，都會單獨約見歌手。他公司的幾個簽約歌手，都是經歷過這一關的。女歌手這樣，男歌手他也不能例外，這種平衡也讓他有意外收穫：在這個晚上，男歌手們都會用厚厚的“信封”渡過難關。

　　女歌手是怎麼渡過的？有沒有“信封”式的？或許，有的。

　　徐曼麗簽約前的那個晚上，我心情忐忑不安，總擔心會出什麼事。

　　20

　　當晚，大概是11點多一點吧，我突然接到徐曼麗的電話。　　

　　但是，前面的就是我的雨呀！

　　我依戀的看着漸行漸遠的雨，悲從中來，黯然神傷。

　　我又要錯過她？她就讀哪所大學呀？

　　此時，雨忽然停了下來，蹲在路旁好像在哭。

　　我終於忍受不住這種痛苦的折磨！我快步如飛的跑過去，一把拉起雨，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

　　雨靠在我身上，哭依然不可自制。她一隻手抱住我，一隻手大力的捶在我的胸部。

　　“我恨你，恨你，恨你！”

　　她打得我真的很痛。或許她已沒有意識到她的力氣之大。我強忍着，任由她發泄心中的怨氣。

　　“你為什麼要離開我？你為什麼不聯繫我？你為什麼拋下我？”

　　“雨，我沒有……我不想打擾你！”

　　“我不想聽！你就怕我拖累你！”

　　“雨，我不是！”

　　“你跟梁玉穎是怎麼回事？全世界都知道了！”

　　“我跟她……跟她……”

　　“你跟她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金童玉女’！你們什麼都做了，就差拜堂了！”

　　“雨！”

　　“沒話可說了吧？”

　　“你相信我！”

　　“我還能信你什麼呀？報紙、電視、電台都這麼說了，我還能信誰？！”

　　“信我！只有我才是真實的！你看到的不是真實的我！”

　　“是嗎？”

　　“雨，我愛你，你知道！”

　　“可是……”

　　“那是宣傳策略！我跟楊鈺穎連單獨在一起的機會都沒有！”

　　“真的，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雨，信我，我愛你！”

　　“宇，這種宣傳，你犧牲太大了！你累么？”

　　“雨，謝謝你理解，只要你理解，再累我不怕！”

　　“宇，我知道你也苦。我理解。我愛你！”

　　“雨……”

　　我緊緊的擁着雨。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動和溫暖襲上心頭。淚水不由自主的肆意溢出。

　　29

　　回到居所已經午夜11點30分。

　　開門。亮燈。我一怔。程莉癱坐在廳中沙發上。

　　“你在？”我輕輕的問。

　　“怎麼？不歡迎？”程莉的目光有點異樣。

　　“不不不，說什麼呢！”

　　“說吧，她是誰？”

　　“她，誰，什麼呀！”

　　“別裝了！你在大學城抱着的那位！”

　　“你咋值得？”

　　“親眼看到的！”

　　“我的女朋友！”既然知道了，我就大方的承認了！然後坦然的看住程莉！

　　“你真可恨！”

　　程莉抓起旁邊的一本雜誌向我扔來，重重的打在我的臉上，“啪”的一聲很響。我感覺到辣辣的生痛。

　　“你為什麼不早說？！”程莉嘶聲喝問。

　　“我沒必要說，就我和你之間的關係沒必要交代各自的感情經歷。”

　　“你什麼意思？你根本就沒把我的感情當回事是吧？”

　　“我知道我有錯。但是，我對雨的愛從未動搖過！”

　　“那你為什麼接受我？！”

　　“麗……”

　　“我算什麼呀？你說，我算什麼呀？！”

　　“麗，我們沒有任何承諾。”這話剛出口我就知道說錯了！

　　果然，程莉被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噔噔地走來一巴刮在我的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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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太陽影音公司出事了。

　　梁玉穎決意要和公司解約北上京城發展。陳歌氣炸了肺，要告梁玉穎毀約，索賠高達100萬。當然陳歌氣的不全是解約的事，更多是梁玉穎要甩開他！

　　想不到的是，第二天楊玉潁就提了一旅行袋的現金直闖陳歌的辦公室，二話不說的扔到陳歌的辦公桌上，說：“你要的100萬，點好了！”然後揚長而去。

　　後來，陳歌才從側面了解到內情。

　　京城有個新晉地產富商正在瘋狂追求梁玉穎，為她不惜一擲萬金！在京城，梁玉穎早就擁有豪宅，置有名車，擁有一個自己的製作團隊。就是這100萬，也只不過是梁玉穎一個電話而已。

　　梁玉穎北上發展，讓太陽影音公司的業務一落千丈。完全被新時尚拋在身後。

　　梁玉穎北上事件，讓嶺南樂壇大為震動，都預感到某種威脅日漸臨近。加上傳媒不遺餘力的渲染，嶺南各影音公司都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情緒。

　　事情的發展是不可逆止的。

　　數月之內，嶺南樂壇比較有分量的歌手紛紛效法梁玉穎，北上發展。嶺南樂壇一片哀鳴之聲。不斷傳出有影音公司倒閉關門的消息。

　　只有新時尚屹立不倒。依然有實力和全國最有實力的公司一拼高下。因為我是公司的皇牌，我還在，人心穩定，業務依然在不斷發展。

　　當然，公司已意識到我對於公司的重要性，正加緊和我簽約的事宜。

　　我看了新合同。是一份五年的長期合同。各種待遇比過去有很大的提高，這也體現了公司對我的重視和真誠。我也找不出拒簽的理由，就口頭上答應下來了。公司高層如釋負重，韋霞更是高興萬分，當即向個大傳媒宣布了這個消息。個大傳媒也連編累牘的報道，甚至想當然的加進言過其實的深度分析。為這個消息高興的還有一個機構不能不提，就是嶺南音樂台。當他們得知我簽約之後，就連續一周有我的專題節目，在節目為我鼓與呼。

　　31

　　珠海。圓明新園。夜。“五一”黃金周。這裡要舉辦“五一”文藝晚會。

　　我只表演嘉賓。

　　我的節目本是排在最後。後來公司經理人和節目組相討，節目組同意前移至第五。

　　我20：00前就表演完畢，經理人取了出場費6萬元就驅車返回廣州。

　　路上，我接到雨打來的電話。她在電話中告訴我，程莉找她了。

　　我大為震驚，害怕她把我和她的事全告訴雨。

　　“她說什麼了？”我慌張的問。

　　“她……她說你和她……嗨……不說了……”

　　“雨，你別信她！”我大聲說。　　

　　“你怎麼了？你們有什麼事瞞住我吧？”

　　“沒……沒……沒有！”

　　“那你慌裡慌張的幹啥呢？”

　　“雨，程莉她究竟說什麼了？”

　　“她來看了我，說是你單位的，幫你帶一份禮物給我。臨走對我說，寧宇是個好男人，要珍惜。搞得我一頭霧水，怪不好意思的。”

　　我聽了，心裡一陣隱痛。我又想起了我進入超前時代一直到現在程莉對我無私的幫助，又想起了那晚我的決絕對她的傷害，心中十分難受。程莉確實是一個好女人，我欠她的實在太多了。

　　“喂，說話！不說就掛了。”那邊，雨在推。

　　“是了，她送什麼給你了？”

　　“啊？你自己送什麼給我都不知道？”

　　笨蛋！我給了自己一巴。這樣的廢話也是我能說的嗎？！

　　“不不不，我……我……兩份的，她送你那份了？”我急中生智。

　　“你這個人太那個了吧，這麼貴重的東西自己不送要別人代勞？”

　　“呵呵，我忙嘛。是什……是哪份？”我吐了吐舌頭，差點又露餡。

　　“翡翠項鏈，還有價格單呢，標價8888，一竄吉祥數字。”

　　雨的話，就如一個個巴掌，狠狠的抽我的臉。

　　程莉呀，你這樣是要我良心永遠自責嗎？

　　我淚眼朦朧。雨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我輕輕的合上了手機。

　　32

　　韋霞竟然做出不再和程莉簽約的決定！

　　當我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我憤恨交加。

　　我一個電話打給韋霞：“合約，我不簽了！”

　　“你說什麼？！”對面傳來韋霞氣急敗壞的喊聲。

　　我啪的掛了機。接着一連三天沒到公司。

　　新時尚上下震動，但又不敢輕易將消息泄露。

　　公司派出代表和我談判。他們以為我也有北上的打算，就魯再提待遇的問題，說可以給我更滿意的條件。

　　我說：“錢不是萬能的。沒有人情味的公司，給再高的待遇也讓人心寒！”

　　來的人將我的原話帶給了韋霞。

　　韋霞就給我來電：“寧宇，你的行為我非常敬佩。你是一個重情義，講義氣的人，我敬重你。我知道這次你是為程莉的事是吧？你誤會霞姐了！”

　　“是嗎？此話怎講？”

　　“不是我不跟程莉簽約，是她自己主動放棄的。”

　　“是你的合同不合理吧？”

　　“不是。她連合同都沒看就放棄了。”

　　“為什麼？”

　　“她要出國，移民澳大利亞！”

　　“什麼？”

　　“你不知道這件事？她手續已經辦好了，而且……”

　　沒等韋霞說完，我掛了她的電話。然後匆匆出門，直闖程莉的家。

　　33

　　天色已晚。程莉家。

　　程莉坐在沙發上。我站在門口靠在關閉的門上。

　　我們四目共對。

　　時間慢慢流動。

　　沒有誰說話。

　　千言萬語，就在這目光的傳遞中。

　　沉默終於被我打破。

　　“真走？”我問。

　　“嗯。”

　　“為什麼？”

　　“不為什麼。”

　　“不為什麼為何要走。”

　　“不為什麼也要走。”

　　“走就有原因。

　　“沒原因也可以走。”

　　“你別兜了！”

　　“我沒兜。”

　　“沒兜怎麼靜廢話！”

　　“廢話也不是兜！”

　　“得了！”我近乎嚎叫的喊，然後走過去，不由分說的一把抱住程莉。

　　“你走是不想面對我！”

　　“不是！”

　　“是！”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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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程莉在我懷裡，但她依然鬆弛着身體，那冷談近乎冰。

　　“放開我吧。”她淡淡地說。

　　“不。”

　　“你已經有雨了。”

　　“麗！”

　　“放開！”程莉十分堅定語氣。

　　我鬆開了雙手，頹然站立。

　　“我明天就走，機票已定好，明天10點登機。”

　　“麗……”

　　“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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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午夜。返回居所的路上。我自己駕車。

　　轉入居所所在的小巷，街燈幽暗，寂靜無人。

　　忽然，我發現前路被擋。一輛男裝摩托橫卧街中。我只好停下車，出去看個究竟。　　

　　我剛出車門，倏的衝出幾名彪形大漢，他們手持近一米長的木棒，不由分說的對着我就是一陣亂棍。

　　我不明就裡。但是雨點似的敲打，我根本發不出一句探問。

　　我感覺到頭在爆裂。

　　“別往頭打，出人命惹事！”一男子招呼徒眾。

　　原來他們非為取命而來。搶劫？不像！

　　在受打的劇痛中，我忽然有了燦若朝霞的清醒：報復，終於來了！魯再，有種！

　　他們的棍棒全往我腿上來。

　　我聽到了我腿骨斷裂的聲響。

　　我倒下去。或許，我已死去。

　　我倒下的一瞬，終於感覺不到疼痛的慘烈。

　　是呀，死了，就不再痛了。

　　35

　　上帝沒讓我就此停息。

　　我醒來的那刻，周圍聚滿了人。他們並未發現我已醒來。我想讓自己再在沉睡中多一會。

　　韋霞、程莉、雨、菲菲、徐曼麗他們都在。

　　我聽到雨在抽泣。我想她一定會為我而痛苦萬分。

　　程莉在不停打電話。她的聲音異常暴躁。

　　“機票你給我馬上退了！退不了？那你就撕了吧！”

　　“我不出國成不？錯過就錯過了，會死人？！”

　　“陳歌，你想好了，以前的我不和你計較，但這次你一定幫我！”

　　“咋幫？你叔是骨科主治醫師，你讓他過來診斷一下寧宇的傷勢。”

　　菲菲叫來醫務人員，讓他們給我換一個最好的房間，一切費用記在她公司的帳上。韋霞不同意，要醫務人員記在新時尚的賬上。

　　徐曼麗來回走動，嘴裡魯再吟沉着什麼。但我分明聽到魯再兩個字。在說這兩個字時發音很特別，是從齒縫間擠出的。

　　後來，程莉讓雨回去上課了。雨就走了。我很失望，我心愛的她竟然看不到我醒來的一刻。我想張開眼，但是還是不能夠。雨，就走了。

　　“魯再，你這個王八蛋！我決不饒你！”徐曼麗終於在忍耐中迸發來出來，大聲吼叫。

　　“你冷靜！”菲菲說，“這事，你別插手！這是我的事！”

　　我終於張開了眼睛，他們見了異常高興。

　　程莉奔過來，緊緊的抓住我的雙手，用激動得在顫抖聲音說：“宇，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

　　我很感激他們。但是很累，我無法清晰表達我所有的感情。

　　36

　　我醒來了，於是我就浸泡在愛和痛苦中。

　　在菲菲的干預下，魯再的公司資金斷鏈，完全無法運轉，頻臨倒閉。魯再只好親自到菲菲面前乞求。菲菲只給了他兩句話：“向寧宇道歉。到公安局自首。”

　　魯再在我病榻前道歉時，梁玉穎剛從京城趕來。她一見魯再也在，二話不說，上去就給了他一個耳光。那聲音很清脆，很響亮，就如她的歌聲一樣美麗。我沒有看過她發怒，今天，她為我不顧形象，以一個明歌星的身份動手打一個也有分量的音樂人，我也很感動。

　　她一直那麼傲慢，就是我和她“金童玉女”那會兒也一樣。但是，我出事了，她竟從千里之外趕來看我，縱然她有諸多不是，我也諒解了她。是呀，她也不易，一個懵懂少女隻身一人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浸淫於充滿誘惑與陷阱的娛樂圈，總算晉陞為全國當紅明星這實在不是任何人能達到的高度。至於情感的紛擾，那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沒理魯再。他是娛樂圈的恥辱。梁玉穎有不是，但比魯再高尚的多！

　　魯再灰溜溜的走了。

　　梁玉穎看到我的現狀，悄然垂淚。只跟我說了一句話：“好好養傷，我等着我的金童重返舞台！”

　　她的語氣哽咽着，沒有她聲線甜美的特質。

　　我每天都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這真的在考驗着我生存的意志。

　　好在雨在，好在程莉在。他們都在。

　　陳歌的叔叔來給我診斷過，認為我的右腿必須做截肢手術。

　　這個消息讓所有人心情沉痛。雨呆坐在旁邊，一言不發。

　　程莉冷靜下來，說：“一定還有辦法的！我有個同學在中醫大，也是骨科的，是教授，明天我去找他。”

　　37

　　雨說她就要去實習了。說要在實習前來看我一次。

　　我的心很痛。不知為什麼，就只是覺得痛。

　　程莉喂我喝了一碗粥，然後用一塊熱毛巾幫我抹了臉和身。

　　護士為我打點滴。程莉守在我身旁。大概一個多小時，點滴打完。程莉讓我休息。

　　程莉為我請了個陪護員，讓她看護好我，她要去一趟中醫大。

　　我知道她又要為我而奔跑。她不想放棄，在做最後的努力。

　　後來程莉走了。陪護坐在旁邊好像守護寶物的看護着我。

　　再後來，我就睡著了。

　　……

　　我醒來的時候，程莉還沒回來。

　　陪護交給我一封信和一個禮品盒。

　　我一看，是雨留下來的。我迫不及待的打開信：

　　宇：

　　我要走了。我要去實習。我不得不走。

　　你的傷穩定下來了，我離開心裡也好受一點。

　　在這個時候我離開真的不是時候，但是我看到在你身邊有這麼多人關心你，我就放心了。

　　宇，看得出，程莉姐是很愛你的。這點我看得很准！我忽然想起程莉姐送我禮物那天你支支吾吾的樣子，現在終於明白，禮物根本就是程莉以你的名譽送給我的。我覺得我受之有愧，所以我一定要送還你們！

　　宇，程莉姐是一個很值得你珍惜的人。有她，你的人生一定會再續精彩。

　　宇，我走了，保重！

　　忘了我。

　　雨字

　　我讀着讀着就淚眼潸然。

　　我的雨走了，在我最需要她的時候，雨選擇了離開。

　　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痛。這種痛隱在心裡，刺着血肉心壁，絞着柔弱心牆。

　　這種痛是身體的疼痛無法比擬的。

　　我狠狠的撕了信，拿起禮物盒看也不看就用力摔向門邊的牆壁上。

　　啪的一聲清響，翡翠顆粒散落一地。

　　門口，程莉站在那裡，冷冷的看着我。

　　原來她已經回來。

　　“信撕了，我的翡翠摔了，你覺得心是否好受了？”

　　我別開面，不敢正視程莉的眼睛。

　　“看樣子，你一點都不好受！也就是說，你的行為很不理智！”　　

　　我知道我不理智。但是，雨走了，我心難受呀！

　　“你愛雨。雨呢？愛嗎？在這個時候，在你此情此景，她走了，她選擇離開你知道嗎？這樣的人你要來幹什麼？！”

　　“你別說了，你別說了好嗎？！”我近乎嚎叫，我覺得全身疼痛。

　　程莉看着我痛苦的樣子，馬上走過來，扶我躺下，又用手輕輕安撫我的身體。

　　她俯着身體，她的秀髮散落在我的臉面。

　　我想，程莉為我真的付出太多了！她家人都在澳大利亞，並未她辦好了一切移民手續。如果不是我，她應該在澳大利亞和家人團聚，享受異國風情了。為了我，買的機票撕了，花幾年才排上期搞好手續的移民機會放棄了！

　　我心裡忽然湧出一股暖流。心裡一熱，一把將程莉擁抱在懷裡。

　　38

　　在程莉的努力下，中醫大的一個骨科醫療專家組對我進行了會診，認為我的右腿不需要進行截肢手術，並制定了一個詳細的醫療方案。

　　對於這個結果，程莉十分高興。

　　我更是如同一個迷失於荒原暗夜的小山羊，在生命困頓的絕境忽然看到同類的出現，重新緊緊擁抱生命的亮光。

　　時間在我的醫療方案中靜靜流逝。在這流逝的時光中，我感受到程莉給予我的真誠、無私的愛，感受到她的溫存、體貼、美麗。

　　經過一個多月的治療和差不多一個季度的靜養，我終於康復了。

　　在靜養的幾個月里，我住在程莉那裡，在她無微不至的關照下，我得以完全康復。

　　此後，我就一直住在程莉的居所。我發覺我再也離不開她，離不開她的柔情，離不開她的真實而美麗的愛。

　　我的康復讓韋霞十分高興。我也二話不說簽了合同。公司馬上安排了我的復出表演。並密鑼緊鼓的為我組織新曲目，製作新專輯。

　　我的專輯里有一首程莉創作的歌曲，歌名叫《其實你知道我愛你》，歌詞寫得情深款款，婉約憂傷，歌詞如下：

　　你出現在我孤獨的邊緣

　　你在我身邊卻讓我感到咫尺的遙遠

　　我輕輕的讀你，讀你來去的每一天

　　無意中碰碎了我所有的視線

　　你出現在我失落的時間

　　你在我心靈卻讓我看到陌生的臉

　　我默默的愛你，愛你風雨中的思念

　　你無意中碰碎了我所有的纏綿

　　其實你知道我愛你

　　愛你今生所有美麗

　　沒有你的日子我很孤寂

　　孤寂在你遺忘的夜裡

　　實你知道我愛你

　　你的歌聲如沐浴我的春雨

　　沒有你的日子我很惦記

　　惦記無奈中你給予我的靠依

　　歌曲的旋律也很優美，有一種感人至深的魅力。我驚異於程莉竟然可以創作詞曲。我也知道這首歌一出來肯定很容易在華語地區流行。公司也毫不猶豫的把它作為我新專輯的主打歌。

　　後來我才想到，程莉是音樂學院科班出任，大學的時候她就是校園歌曲創作的熱心分子。這次出手，其實一點不奇怪。

　　公司在宣傳方面聰明地抓住我和程莉的愛情故事，在各地傳媒大做文章，連番熱炒。

　　在公司的全力推介下，我的新專輯發行量急劇飛升，主打歌《有沒有人告訴你》幾周雄霸各地歌耪首位，並迅速在青少年群體傳唱。

　　一切證明我在歌壇的地位雄風猶存。程莉憑藉一首《有沒有人告訴你》，成為新晉音樂製作人。公司也見機行事，和她簽了一份音樂製作人合同。

　　我從一段艱難的日子走出，是因為有程莉的不離不棄，熱心照料。沒有她，我不敢想象我的前景會怎樣。面對程莉，心中就會沸騰着無盡的感激。

　　39

　　幾個月沒有梁玉穎的消息了。這很不正常。因為她是全國最受關注的明星之一。打她的電話，欠費停機了。詳細打聽才知道她的那位“地產商”因巨額賄賂被捕，她甚至被牽涉其中，要接受公安的調查。我很着急，想方設法托熟人尋找她的去向，但是一直杳無音訊。聽說梁歌也在為這件揪心，我忽然有點敬重他了。梁玉穎傷他很重，但是，在她落魄之時，梁歌還是挺身而出。我想，無論男人多壞，心底里總有良知的貯存。

　　菲菲一時風光無兩，她接任隱退的父親出任嘉麗園的董事長，一個風華綽約的年輕女子，把持着上百億的資產，名揚遐邇。

　　魯再的影音公司倒閉了。因負責數百萬，魯再“潛水”了，無人知道他的去向。間或有人提到他是潛到外國去了，但也沒有人真正說的確切。魯再也製作過一些音樂精品，雖然他傷害過曼麗，傷害過我，或許還傷害過其他人，我還是覺得可惜了他的音樂才華。

　　徐曼麗由助教升為講師了。以後，她還要在高級講師、副教授、教授這條漫長的職稱資歷的坎坷的道路上苦苦行走。聽說，她的男朋友是某國際著名企業中國地區的執行總裁，年紀也只有30來歲，對曼麗一片痴心，攻勢凌厲，終於俘獲了曼麗的芳心。曼麗，祝福你了！

　　最後，我不得不提雨了！

　　提到雨，不知怎的，一種落寞的情緒便悄然而生。心裡總是打着難以化解的結。我知道我必須要忘了她，因為我的愛已經屬於程莉，對她我不能再有昔日的情愫。可是，每每想到她的時候，纏繞在心裡的總是她的甜美、她的淡雅、她的嬌氣。這種意象烙在心裡是那麼的深刻，我自己覺得怕是一生也難以抹去。就不想了吧，讓它默默潛藏於心，直到生命的終結。

　　我很累。

　　愛，本來就是很無奈的。

　　就讓故事完結。

　　就讓雨生於我心。然後讓愛終止。

　　但是，總得又讓愛萌芽。

　　我明白了，生命無非是一種無奈的蹉跎。

　　我慶幸曾經美好的日子。

　　我真的累了。

　　生命是要繼續的。

　　我說過我愛你，就讓愛永恆，溫暖我永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