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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飄零

手機:M版  分類:愛情小說  編輯:小景

  1

  那一年,我23歲,兩點一線的上班、回家,回家、上班。

  百無聊賴的時候,或者聽聽音樂看看書,或者上網神調濫侃,言不由衷地用無聊來打發日子,精神空虛的如同蟲蛀的樹,遇風而動,遇雨而淋。

  隨遇而安的心態吞沒了我的靈魂,我奔放的青春落伍在懶惰的酮體里沉睡,戀愛的季節過早的枯萎在我沒有節奏的生活里。

  打破頭把屬於個體的我,單單的設置在一個自我獨立的空間。不去試着遙控誰,也不給別人遙控自己的機會。

  遙控的機會只留給了自己,那種愜意的心結,除了快樂就是舒暢,與世隔絕的滋味,如同陶淵明的世外桃源。

  這樣的格調被打破,源於網上那個閃閃動動的頭像。我不喜歡聊天,掛只為得太陽,偶爾看看網友,發現眾多閃動的頭像只有他始終如一。

  面對那種執著,我只好回應,給他發了個握手的圖像過去。

  他回了一句,“難得一見,你像一塊難啃的骨頭,給人望眼欲穿的感覺,等待需要耐心,可我終於等到了你。”

  “呵呵,為什麼?你對所有的女人都這樣?花痴到如此嚴重的地步?你妻子怎奈何得了你!”我發了張捂嘴笑的圖片打逗於他。

  “哈哈哈,”他大笑,“好一個頑皮的小妹,比我還淘氣,正愁找不到對手落花流水呢,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我犯困的時候閃出來。”

  “那麼多美美圍着你竟然犯困,是哪個狗皇帝竊取你為他的下屬,待洒家為你出口惡氣,羞辱他一番。”

  “多謝娘子兩肋插刀,橫掃四面如雲的強敵手,哥哥我護身於你,儘管廝殺那狗東西,危險的時候,你閃開,哥哥我衝上去。”

  “哈哈,好一個綠林好漢的護花使者,有多少美美給你騰雲駕霧,叫你竟然不珍惜,墮落到如此凄慘的地步,讓洒家為你開路。”

  “多謝妹妹仗義,哥哥就此改邪歸正,開始對你傾心專一。”

  “拉倒吧,洒家乃僧人一個,不進紅塵。”

  “哈哈,你真能修行於尼姑庵中,不動凡心,可我看到你粉臉嘟嘟淚眼蒙蒙,你的男友棄你而去,讓你獨守空門。”

  “夜好靜,哥哥文章寫累了,陪你動動靈魂,你才華橫溢,聰明絕頂,為何苦苦把自己置於一棵樹上吊足你的心境?”

  “世上好男人多多,偏偏心繫一個無情的種,可悲可嘆又可憐啊!”

  我怦然心動,他怎麼知道男友棄我而去,又怎麼知道我才華橫溢呢?這是怎樣一個人?

  彷彿他熟悉我認識我知道我的處境,可他是誰呢?好奇心促使我本來是玩玩的心態,竟然也認真起來。

  “如果說你是卦卜先生,那你是錯卜,你先錯弄了我的性別,后弄錯我的出身,我乃四十高齡,事業有成,妻兒齊全。”

  “哈哈,拉倒罷,你小毛孩一個,皮膚敏感到打針都會哭鼻子的地步。”

  他怎麼知道我打針會哭呢?他又怎麼知道我皮膚敏感呢?神了,我憋足勁再逗他。

  “老衲不相信你這豆大的小子胡吹亂侃,瞧瞧我,摸摸白鬍子,神機一算,就知道你四十二掛齡,虎頭虎腦,O型血,性格豪爽。”

  “不錯,我打開視頻,你可以看看我。”說著,他點了視頻,我點了接收。果然一個堂堂的帥哥出現在眼前。

  這樣標誌的人兒,怎麼不讓人心動?

  我破碎的心,已經與情隔絕,不再動容,面對那帥哥也免不了心泛痒痒之心。

  這樣的男人可謂精品,也不知何方女子已經收購?大千世界里,好男兒很多,的確如此,可我真有動心的時刻么?

  對着屏幕,我在鍵盤上敲出一行字,“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印堂發亮,福星高照,是可造之人,日後定會大富大貴。”

  “哈哈,”他發出豪爽的笑聲,“真乃小女子一個,有點神機妙算的本事,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他留下懸念,吊我胃口,不再言語。

  “哎呀,說下去,”我用女人嬌柔的語調,強迫他語言的滴水不露,他繼續沉默。我發了鎚頭敲打他頭顱的圖片,表示自己的不滿。他露着牙齒笑起來。

  “哎呀,怪不得什麼呀?說話啊?再不說,我狂轟亂炸你,向你扔出雞蛋石頭,打你個稀巴爛。”

  “哦呀呀,我投降,要不說最毒莫如婦人心,你歹毒啊,竟敢謀殺親夫啊?”

  “哎呀呀,炸你個頭,砸死你我竟然流不出淚來。”我突然大哭起來。

  那淚水溶化他的心,“算了,寶貝,別鬧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才這樣逗你開心的,你要當回事,哥哥我可沒轍了,等我,請你吃飯。”

  “在哪裡?”我竟然答應了,竟然當真了。我確實哭了,不是屏幕上的圖像哭,而他竟然知道我在流淚,莫非他真是我應該見的人?

  約好地點,我梳洗打扮自己,用鮮亮遮蓋我的憔悴。

  2

  凄涼酒樓?奇怪,他怎麼選這麼個地方。

  我打的,按他給我的地址,好容易找到這個地方,抬頭卻看到了它的豪華。原來,凄涼的背後是豪華啊,懵人的名字。

  付了的錢,下車,在服務員的指引下,我找到了203房間,他已經端坐在其中。西裝革領,“哈哈哈,見誰啊?這副打扮?”我笑。

  “第一次見你,我不能給你留下壞影響。”

  “嘻嘻,是么?這麼鄭重其事?”我又笑。

  “是的,你應該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對你,我是一種尊重,”他一本正經的說。和網上屏蔽的他判若兩人,我欣慰。

  “可是,你又怎麼知道我呢?而且在你心中又是什麼位置呢?尊重緣於何來啊?”我帶着疑惑不解。

  “奇怪么?你網上的文章給誰看呢?你的留給誰呢?你的跟貼誰又寫啊?不都是網絡的平台給你我相識的機會么?”他一口氣說了那麼多。

  “哦,原來如此啊。”

  “那你對我的了解也是來自我的文章?可你的思想深度卻是我所不及,你的知識也是我望塵莫及啊。”我不由得對他欽佩起來。

  “那是閱歷的堆積,是坎坷的沉澱,是蹉跎了歲月留下的痕迹,不像你,人生一張白紙,可以揮灑自如的留下墨跡,我已經奔潰到墳墓的邊緣了。”

  他不留筆墨地說著,引起了我對他的關注。

  服務員把飯菜上好之後,閃了出去。

  關住門與世隔絕,外邊和裡邊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喧嘩、高聲闊論、嬉笑連篇和我們無緣,那種景緻是平和人心態的幸福場景。

  我也有過,不過已經屬於過去,自從子翰出國,我的思緒、歡樂、傷感都已隨他而去。他的信息由繁到淡,最後音信全無。

  沒有和漫長接軌,只用了一年。

  一年裡,我背過氣去。我的心靈、我的魂魄、我的身體、我的錢財統統都給了他。男人都是白眼狼,至少在我的心裡。

  因為男人,我深受其害,我的單純,我的幼稚,連帶我的純真都付之流水,在子翰拋棄我的一霎那間,就統統地見光死去。

  我下了地獄,我不能恨子翰,也許,他有棄我而去的理由,很充足的站在他的位置,距離的相思,哪有觸及身邊的美女實惠。

  我原諒了他,卻不能原諒我自己。

  蒼生空白的我,用滄桑的心,滴着血流着淚,橫掃網絡的點滴。

  字跡留在網絡,痛苦留給了自己,我變相地把隨波逐流打印在心底,為活而活,我不再生活,在我極度虛弱的情況下,遇到了子安。

  對,就現在坐在我眼前的這個叫做子安的男人,一個四十五歲的老男人,他自己的話。其實,看外表,他的長相和他實際的年齡並不相符。

  他顯得年輕,而男兒更喜歡面老。

  對,老,是男人意味着的一種成熟,這是一般人的理念。

  就像網上說的那種,四十為正品,五十為精品,六十為極品。系列男人的年齡彷彿是經歷金子般的歲月。

  鑲金的面孔和男人的社會地位掛鈎,和男人的物質基礎接軌。而女人不正是尋找依附或依靠么?找男人就是找大樹的感覺,找銅牆鐵壁的感覺。

  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是男人煉成的;男人的剛性是怎樣鑄造的,是女人鑄造的。兩性世界里,男女人相互依存,誰也離不開誰。就像我跟子安,一頓飯局奠定了我們的關係。我喜歡他,他欣賞我,我們用互相形容我們關係的融洽。

  不能融洽的是,我是他的地下情人,或者說被保養得二奶,他不喜歡聽"二奶"兩個字,而事實上,就是這樣。他用可以做父親的年齡呵護着我,包容我那顆受傷的心靈。他為我買了房,讓我在家安心寫作,而他的妻子在香港。

  我知道,我的處境只是他妻子的填補。

  暫時是這樣,我們互相需要,無論是排除寂寞,還是心理慰藉,還是生理飢餓,都有。沒有的是我外地的父母挂念我跟子翰的關係,催我們結婚。

  父母不知道子翰已經去了國外,也不知道我們已經斷了關係,更不知道我跟子安之間的故事。就要過年了,父母要見子翰。

  無奈,怎麼辦?子安過年也要回香港。偌大一個屋子,我不回家也不會寂寞,有文字,有電腦陪伴。只是,父母要見子翰的事,讓我頭疼。

  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只好求助網路。

  我發了一個貼:租男友回家過年,一天二百元,包吃包住,不包親密接觸,必須是高素質高品味的男人。帖子發出去,一天點擊率過千。

  哇,這麼多人,我都選的眼花了,一個比一個優秀,當我的眼睛停留在子玄的名字上時,我定格了自己。為什麼選定他,我也不知道,也許是他的自我推薦比較特殊吧。他的帖子是這樣寫的:

  我可以陪你過年,因為我是個孤兒,過節本無可去之處,這是其一;我不要你的任何費用,因為我有自己的人格,所有的費用我們AA制,這是其二;我的品味和素質不是我的認可,而在於你的認可,但,切忌,做人,我們是平等的。

  3

  我把子玄留下了。

  在上萬人里,我獨賞子玄,因為他有和我一樣的東西,骨子裡的傲,和錚錚的人格。找一個和自己一樣的人,總比互補的強。

  在子安走的第二天,我也收拾好行李,子玄按時趕來,他比我想象的要英俊,要高大,給我的感覺良好。

  中午吃完飯,我們坐飛機回去。兩個小時之後,我們雙雙出現在我的父母面前。

  假扮子翰,子玄心神領會。

  爸爸看子玄的眼睛是深沉的,母親目不轉睛的看着子玄,子玄被盯得不好意思起來。我拉了媽媽一把,使使眼色,母親會意地笑了。

  笑容里滿是喜歡,我看得出來,父親和子玄聊起來,我跟母親在廚房裡準備飯菜。母親包了我最愛吃的餃子。

  漂泊在外,除了回家能吃到手工餃子,一般是吃不到的。父親拿出酒,和子玄喝了起來。子玄剛進門時的尷尬蕩然無存了。

  看得出,父親和子玄聊得很投機,讓人難甚的是,父親因為高興喝偏了,竟然稱子玄為兄弟。我捂嘴大笑,母親趁機奪走了父親手裡的酒瓶。

  吃完飯,母親收拾殘局,把父親扶回卧室睡覺,把我們推到卧室里,讓我聊天歇着,而她自己在廚房裡忙乎。

  子玄說,“你的家很溫馨。”

  就這麼一句,把我家的全景都概括了。

  子玄說話滴水不露,思維嚴謹,不像我說話口不遮掩,大大咧咧。這點我們不同,我們相同的是血型,有着一樣的思維。

  言談中知道,他長我兩歲,是我的學長。我們竟然是同校畢業,我在台上演出時,他竟然記住了我的名字。

  好可愛,他竟然這麼有心計,我們學的專業不同。他學計算機,我學中文;他喜歡籃球,我喜歡唱歌;他性格沉穩,而我活潑。

  “呵呵,要是早點向你進攻就好了,”他調侃。

  “那時你有女友啊,”我噗嗤一下笑了,“你那麼專一的人,怎麼會腳踩兩隻船呢?”我突然仰着脖子哈哈大笑起來。

  他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鏡,其實,眼鏡好好的,並不需要補充修理它的原有位置,只是子玄誇大了他被點中穴位的心態,他在掩飾自己。

  我的眼睛像X光,穿透到他心裡。

  他給我講他的故事,我給他講了我的故事,而他很鍾情於扮演我男友的角色,竟然有了投入,或者說投入了進去。

  他說他不相信愛情,因為愛情常常經不住金錢的考驗,他身邊多少的朋友,就是因為男人沒有錢,相戀多年的女友,因為錢能裸奔自己。

  男子的自尊,總是被物質女人擊的碎屍萬段,甚至,他發誓,他不跟物質女人打交道。只是,他竟然不知坐在眼前的我,也一樣物質。

  我轉移話題,“知道么?婚姻和愛情的區別在哪裡?”

  他推推眼鏡,問,“你說,在哪裡?”

  “問我?”我指指自己的鼻子,做了個誇張的動作,逗樂了他。

  “不問你問誰啊?問題是你發出的,答案必定就在你的心裡。”他說的沒錯。

  “那,我可不客氣了。”我“哼哼”兩聲,他起身給我端來一杯水。抿了一口水,我清亮了嗓音,“知道么?在於‘門’和‘窗戶’的區別。”

  “門和窗戶?怎麼講?有關聯么?”他不解,看着他迷惑的眼神,我大笑。

  “學理的男人,真的很好玩哎。”我故作玄虛的賣弄自己的嘴巴,“哎呀,你想想,門和窗戶的區別在那裡?”

  他想想說,“門是跨步走進去,能夠也可以光明爭正大的進進出出,而窗戶卻不行,窗戶是用來通風觀景的,是可開可不開的。”

  “切,這不就對了,婚姻如同門,大大方方踏進,寬寬心心踏出;而愛情則不然,它需要激情,需要狂熱,需要旁門側道,需要暗生情愫的滋生。”

  “哦,原來如此啊。”

  “呵呵,那我能不能做你的旁門呢?哪怕是窗戶微微開啟的一條隙縫?”他好會鑽空子。

  “哈哈,你一點也不吃虧啊,你沒有看到我們的協定么?明文白紙黑字可有證據啊,不能私自撕毀合同條約哦。”

  “怎麼會啊?你的條約里並沒有寫進窗戶里的事,我沒有違約,也沒有跳躍,更沒有單方撤銷合約啊?”

  “哈哈,”我身不由己的用我揉弱的拳頭捶他的肩膀,他一把將我拉進了他的懷抱。

  我竟然沒有掙扎,一點掙扎的痕迹都沒有。我反抗不起來,在我家啊,我完全可以做到抗拒。可是,我的心卻跟隨了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是溫暖的,是一種力量的合成,也許,這正是我的渴望或需求,在我沒有進入前意識時,它已經存儲在潛意識裡了。

  我寧願是這樣,感覺我對他有點動了真心,我無法自制自己了,也許這正是我懦弱的地方或軟弱的時刻。

  我不知道他,也讀不懂他,感覺他總是在玩笑中輕鬆自己,當然也輕鬆了我。

  他會不會也像我一樣是一種軟弱,或者說是寂寞,是不是也像我一樣抗擊不住情感對自己的誘惑,此時此刻,我很想讓他進攻自己。

  夜深了,我們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我有意識把自己房間門拉開了隙縫。父母已經早早的入睡了,我跟他聊到很晚很晚,心裡總有一種期待。

  他極不情願的走了,我們只是輕輕的擁抱了一下,算是晚安的告別。

  我不知道他想不想女人,我只知道我的初夜已經給了子翰。

  原以為子翰會把我的一切都帶到國外去,包括我對他的思念和情懷,但是,在子安到來的時候,我感覺,對子翰,我有點遺忘了。

  子安代替了子翰,現在,當子安又離開我回家過年的時候,我竟然在很短的時間裡又迷戀上了臨時租來的子玄,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花心?

  一經腦海里出現“花心”兩個字,我感覺自己成了一個壞女人。

  夜深人靜的時刻,我不否認我渴望壞,我渴望男人的懷抱,渴望男人的撫摸,渴望床上的顛盪,而無論那個男人是誰。

  睡不着,因為男人的影子總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糾纏着我,現在的男人是子安,我渴望得到他,而他卻不會越獄合同,我相信。

  如此品行才貌俱全的男人,最終不知會落入誰的手裡,如果我能讓他以假代真,我相信我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因為他是那樣的優秀。

  優秀的男人誰不喜歡呢?現在,自己唯一後悔的是,為什麼合同里偏偏寫上“不包括親密接觸”這幾個字呢?

  當初是怕有人趁機占我的便宜,而現在我卻又很想讓人家占自己的便宜,搞不清楚我這是種什麼樣的心態?難道我變態了么?

  夜幕總是讓人犯錯誤的時刻,至少對我是這樣,我的腦中總是刻畫子安或子翰進入我身體的那一剎間,失魂而落魄。

  喜歡那種騰雲駕霧的感覺,留戀身體飄忽飛起來的滋味,貪婪被男人吞沒大汗淋漓的場景,就像男人喜歡聽我的低聲呻吟和高聲吶喊一樣。

  先是大腦飛轉,然後是身體跟着旋轉,那種波動的驚濤駭浪,排山倒海讓人久久難忘,每每想起它,我就禁不住一陣陣發抖發顫。

  難道自己是那種性慾很強的女人?怎麼會呢?如果不是怎麼會想男人呢?我對自己有這種想法感到難為情。

  我感覺我的身體就是為男人準備好的,我要的不只是激情,而是實實在在的愛。

  對,就是愛子安的那種愛,跟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我竟然分不清我是愛男人的身體,還是愛男人的心靈,彷彿是混雜在一起的。

  墮落的女子,我對靠近我的男人,竟然找不到一點點抵抗的能力,我總是投降自己,投降我體內的利比多本能,不知道這是不是情感世界。

  但我並不想毀滅自己。

  經驗讓我知道了自己不僅是激情女人,而且是性感女人,離不開男人的世界,註定了我的世界充滿了混亂,布滿了不安。

  為這種不安,我禱告自己,千萬不要墮落到夢露或麥當娜的地步,我不需要出名,也不需要金錢,更不需要那種誇張的靡靡世界。

  我只需要生活,只需要不離開男人的生活,這就足夠了,我得不到子玄,卻希望早點結束我跟子玄的合同,讓子安回到我的身邊。

  年後的初三,我們告別了父母,雙雙離開。

  4

  我離不開子玄了,這是合同快要到期時子玄給我的感覺。與子玄的銷魂,肯定不同於子翰,也不同於子安。

  子玄說,“你不是一般女人,”我問他,“你經歷過幾個女人,感覺出我的不一般?”

  他起先吞吞吐吐,之後,坦然相告,“不下五個。”我靠,我才兩個,他竟然不止五個,怪不得他對我沒興趣啊。

  就要分手了,我有點戀戀不捨。我相信子玄也一定能夠看出來的。

  對子安和子玄,我都喜歡。一個屬於精神世界,一個屬於情感世界。丟失情感或丟失精神,對我都一樣痛苦。

  壞女人的角色我已扮定,選一個男人我也是壞,選兩個男人我也是壞,腳踩兩隻船的行為,這不是我的本意。

  可我很想兩個全選,住宿卻是個麻煩,再說,我也不知道子玄對我如何。回到北京的當天晚上,我們相安無事的住在同一個屋裡。

  我要向子玄表白。

  明天,子玄就要走了,走得遠遠的,像一個陌生人一樣,一切都沒有發生。晚上,我問子玄,“你明天真的要走么?”

  子玄哈哈大笑,“為什麼不走呢?再不走就被你這個小狐狸精迷住了。”

  “那迷住你就不走了么?”我緊追不放,“恐怕不等我把你迷住,你就把我迷住了,這次合同如同兒戲一樣,我栽倒在了你的手裡。”

  “是么?你知道我為什麼願意做你的臨時男友?”

  “我只知道你的自薦貼別具一格,被你的特彆氣質所吸引,才將你留下來。”

  “沒有別的么?”子玄問,我搖搖頭,“沒有。”

  “那我告訴你吧,你是一個自信超越自我的女人,你所謂的孝敬父母,不過是對你父母的一種欺騙,這是其一。”

  “其二呢?”我問。

  “別看你的文章豪放,文筆流暢,甚至對某些問題的探討有一定的思索。實際上,你很單純,而社會的複雜,人員的混雜,會吞沒你的整個世界。”

  “第三呢?”我緊跟着,洗耳恭聽。

  “你心高氣傲,孤芳自賞,你的文章給人瀟洒自如,似乎能看開看淡一切,又一種超脫凡俗的感覺。”子玄換了口氣,接著說:“實際上,你的心裡每天都在滴血,你用千蒼百孔的滄桑心態,矇騙別人的眼睛,你的一些觀點誤導別人不說,還把自己也拐進了死胡同里。”

  “噢,你這樣看我?”

  “文如其人,你的文章高就高在層層重疊,不仔細看,不細細品,一般人還真難於理解你的真正意境。”

  “還有呢?”我極力保持平靜,屏住呼吸。

  “這正是你的虛榮,知道么?虛榮會毀滅你的一切,你有天賦有靈氣,你具備作家最基本的東西,遺憾的是,這些都被你的不當回事糟踐了。”

  “這個——”我語頓。

  “你完全可以成為一個很有成就的作家,因為可惜你可悲你,才來到你的身邊挽救你。”

  我張大嘴看着他滔滔不絕的挖掘我的世界,而我的靈魂深處卻在隱隱作痛,幾天相處的時間勝於幾年,甚至幾十年,夫妻也未必能了解這麼透徹。

  “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在眼裡,你的心事,我早就明白,可惜,我不會愛你,你是一個自以為是而難以駕馭的女人。”

  聽到這裡,我落喪到了極點,眼淚順着我的臉頰慢慢流了下來,我用上齒咬住下唇,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不想讓自己在他面前失態。

  他還在繼續,“知道么?你一生只配活在你自己設置的世界里,或在你陰影的夢幻里,而無法真正容得下別人,其實,你是真正的孤獨者。”

  我低下頭默默流着眼淚,包裹靈魂的衣裳被子玄一層一層的脫了下來,我像一個被輪姦的女人,凄慘而落魄。“婚姻對你是個遙遠的夢,像你這種類型的女人,根本就不適合結婚。”

  “知道么?你只適合自由自在的作別人的情人或二奶,或婚外情的叛逆者,對你來說,婚姻如一把鎖,根本就鎖不住你的心。”

  我已經支離破碎,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能這麼深刻的看透我,將我剖析到如此地步,沒錯,我傾向於愛情,對那種爬窗戶的愛情尤其狂熱。

  喜歡偷的感覺,喜歡見不得陽光的感覺,因為那種感覺讓我激動,能觸發我的靈感,能讓我身上的每個毛孔都去抖動。

  子玄終於講完了,瞬間,沉默夾在我們中間,我承認,迄今為止,沒有誰比子玄更了解我,或者說更能走進我的內心世界。

  子翰不行,他除了專業知識就是專業知識,除此以外一無所有;子安也不行,他的善解人意緣於他的經歷、閱歷和年齡,而深度、博度和廣度遠遠比不上子玄。

  子玄靠的是智慧的頭腦,冷靜地思索,銳利的眼睛,子玄善於推理分析,善於比較總結,也善於鑒別和發現。

  難道自己苦苦追求的不就是這類人么?我的眼淚不爭氣的再次流了下來,滿眼的祈求,而這種渴望卻在子玄跺跺腳的聲音中消失了。

  5

  子安終於回來了。

  子玄的離去,讓我很失落,我有種挫敗自己的感覺,無論以我的年齡、容貌、學歷和才華,我從來沒有失敗過。

  俗話說,男追女如隔山,女追男如隔紗,女人對男人就像肉包子打狗,幾乎是百戰百勝。而我這個肉包子甩出去,竟然有不吃包子的狗。

  我像霜打的茄子,已經無精打采了。

  子安回來的當晚,我們在外邊吃飯。車上,我默不作聲,有種窒息的感覺。

  子安問我,“怎麼回事?”是啊?怎麼回事?我能說么?我能對子安說,你不在的時候,我愛上了一個讓我刻骨銘心的男人么?

  可以么?我胡亂回答了,“人家想你嘛。”

  “哦,”子安摸摸我的手,冰冰涼涼的,子安在車裡放着音樂,而音樂的傷感卻讓我心裡落淚。我不知道為別人,還是為自己。

  我只知道我做女人做到如此荒唐的地步,心裡充滿了悔恨和悲傷。我的處境不會得到別人的同情,也不用指望有人會對我理解。

  子玄的離去,留給我的是死亡的空間,反正橫豎都是死,死一次或死十次是沒有任何區別的。我把冷酷留給了自己,地獄的門隨時敞開。

  衝撞地獄的門需要費勁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該死,真的該死,死亡的影子總是伴隨着我,揮之不去。

  為這個該死,我硬着頭皮夾在兩個男人的隙縫裡搖擺自己,像一個不倒翁,左右晃動,等待命運的判決。

  子安拉着我的手,溫暖傳遍了我的全身。我靈魂的導師,撫摸得讓我暈眩,讓我的靈魂開始有了顫抖。

  車停下來,我們迫不及待一起上樓,迫不及待的衝進澡堂,他沖完了澡,又幫我寬衣,把我抱進了澡堂。

  從頭到尾,他給我洗了個乾淨。

  我像一個孩子,伏在他的身上,任由他那張大手,在我細嫩的皮膚上畫著痕迹,他把主要的地方洗了又洗,然後,擦乾,抱我出去。

  他把我放在柔軟的床上,平平展展的扔進了寬大的鴨絨被裡,而後他開始了要我,卻不是用下體,是用舌尖,那是一種新體驗。

  從未有過的創新,至少對我,如此的花樣,是他教給了我,我感到自己純粹墮落了,像一個風塵女人。

  我變化了無數種姿勢,在我還很年輕的酮體上,去感受夢露,去演繹麥當娜,讓充滿的激情吸附男人的饑渴,我要吞沒男人。

  就像男人吞沒我一樣,天地不復存在,明天不要再來,時間就此停止,日月開始翻新,那種至高無上的快樂,是僅有的二人世界。

  如此美妙得如同海洋世界,我大腦一片空白,滿腦子想着子玄,是子玄在我身上瘋狂勞作,是子玄讓我奔瀉了自己的顛簸。

  子玄對我,就像我愛吃的奶油蛋糕、酒心巧克力、牛奶冰激凌,那種味道讓我舒服極了,我由小聲地呻吟,到大聲的吶喊。

  那是一種充滿歇斯底里的原始慾望,別人想吃,我也一樣想吃;別人想做,我也一樣想做。

  子安用本能的慾望,一次又一次的抒發,而我的極致發揮也到了一種境界。

  整宵我們都在演習,彷彿明天就是世界的末日,就是地震的臨界,就是火山爆發的起始,我們大有走下去就要死去的感覺。

  第二天,太陽高照的時候,我才起來。梳洗完畢,我打開了電腦。子安去了公司,我開始流連在鍵盤中間,揮舞着靈巧的手指。

  一邊寫,一邊哭,那情節如流水,正當我寫到結尾的時候,聽到了敲門聲。

  開門進來的是子玄。

  我驚訝,“你,你不是走了么?怎麼又回來了?”我結結巴巴的問。子玄一步一步的走近我,我一步一步的後退,直退到牆壁。

  子玄一把將我攬在懷裡,喃喃自語地說,“對不起,我已經離不開你了,我不能夠失去你的。”

  我被他抱得喘不過來氣,當他一陣陣呼吸急促時,我完全失去了自制力。

  我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呢?

  正在這個時候,子安回來了。

  子安瞪大了眼睛,子玄也虎視眈眈起來。兩個大男人像是兩個戰場上的敵人,兇巴巴的,沒有一個要退後的打算。

  誰也不讓誰,那意思非得一場戰鬥才能解決,面對這種突發事件,隨時都要發生的戰爭,我膽戰心驚。

  這時,子安說話了,“我們談談吧,”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里滿是顫音。子玄說,“我也正有此意。”

  兩個男人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對面地談了起來。我無地自容,為了我,兩個男人都拿起了戰鬥的武器。

  我退縮,我迅速把電腦上的文章拷U進盤裡,拎着手提包,走出了家門,那樣一個空間本不該再屬於我。

  兩個大男人的戰爭和戰果如何不是我能想象,也不得而知,我需要做的是快速去銀行取錢,換手機卡,買車票。

  我必須離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的逃避,也許會讓他們走入和局,不希望他們為了我而鬥毆起來,打倒自己。傷害誰,對我來說都是一種痛,很殘忍的一局,我慘敗到消失為止,讓他們的格鬥也變得沒有實際意義。

  很無聊,對我對他們都一樣,甚至,對整個世界上的男人,都感到無聊至極,因為女人,男人的戰爭總是不斷發生。

  什麼時候能消除呢?我開始了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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