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不在

　　老張走進局辦公樓大門口處的值班室問看門老李：“局長在嗎？”

　　老張已來過好幾趟了，老李也算認識了。老李說：“來了，剛來的。”

　　老張盯着老李的臉半信半疑地說：“真的來了嗎？你看準了嗎？”

　　老李就有些不悅地說：“我騙你幹什麼！你不認識我們局長我還能不認識啊！”

　　老張說：“有兩回你說局長來了，可我進去還是沒有找到局長，都說局長不在。”

　　老李說：“那是局長忙，不想外人打攪。”

　　老張說：“局長今天不忙了嗎？”

　　老李說：“應該是不忙。這兩天局裡什麼事也沒有，清閑得很，許多人都沒來上班。”

　　老張就趕緊往局辦公樓里走去。

　　老張進了局辦公樓，看到所有辦公室的門都關着。老張來到局長辦公室門口，敲了兩下門，沒有聲音。又敲了兩下，還是沒有聲音。老張推推門，門鎖着呢。老張想，老李說局長來了，可局長沒在自己的辦公室，那局長一定在別的辦公室呢。局長不忙了，局長就能到下屬的辦公室走一走坐一坐，這樣就能體現領導關心下屬。

　　可辦公室快找遍了，老張也沒有找到局長。不是沒找到局長，是根本沒找到人。老張就有些沮喪，想出去問問老李看清楚了沒有，局長到底來了沒有。

　　老張正要往外走，突然聽到了說笑聲。老張精神一振，站住了腳步。可說笑聲又沒了，老張懷疑是不是自己急切想找到局長的幻覺。老張搖搖頭，抬腳要走，說笑聲突然又有了。老張屏住呼吸，仔細聆聽，終於聽到了，說笑聲就是從前面的一個辦公室傳出來的，只是說笑聲過於細微，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是從哪裡傳出來的。老張就大踏步地朝有說笑聲的辦公室走去。

　　老張來到有說笑聲的辦公室前，辦公室的門關着，說笑聲時斷時續隱隱約約地從門裡飄出來。聲音太低，根本聽不清說的什麼。老張伸手敲門，輕輕地敲了兩下。門裡的說笑聲突然就沒了，像是屋裡根本就沒有人一樣的寂靜了。老張又敲了兩下門，手上用了點力氣，因為屋裡確實有人，說笑聲就是從這個屋裡傳出來的。還是沒有聲音。老張就用力地敲了兩下，老張對着門說：“我知道屋裡有人，我就想問問……”

　　門突然開了。

　　一個四方臉的男人半開着門，臉色微紅明顯不悅地望着老張。四方臉問老張：“你要問什麼？”

　　老張說：“我想問問局長在哪兒？”

　　四方臉一愣：“你不認識局長？”

　　老張笑笑說：“我一個平頭老百姓，哪能認識局長啊！”

　　四方臉吐了一口氣慢悠悠地說道：“局長不在，沒來。”

　　老張忙說：“局長來了，真的來了，但沒在他的辦公室，我不知道他在哪個辦公室呢。”

　　四方臉說：“是嗎？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個辦公室呢？你再找找吧！”

　　老張說：“都找遍了，別的辦公室都沒有人。”老張目光從四方臉的身邊滑向屋裡。

　　四方臉一邊關門一邊說：“不用看了，這屋裡沒有局長。”

　　老張忙用力撐住要關的門說：“別的屋真的沒人。”

　　四方臉有些惱怒地說：“你這人怎麼這樣！”說著猛地把門大開了，老張沒防備，差點沒閃倒了。老張站穩了，往屋裡看了看，屋裡除了一個眉眼都畫著妝的女人外，再沒有人了。老張就有些失望。四方臉“砰”地把門關上了。

　　老張心裡就惱老李：這老李，老得眼神都瞧不準了，局長來沒來都沒看清。

　　老張來到值班室氣呼呼地對老李說：“你什麼眼神啊，局長不在，辦公室沒有，就一個辦公室有人，那人說局長沒來。”

　　老李說：“不可能啊，我明明看見局長來了的。誰說局長不在的啊？”

　　老張說：“一個四方臉的男人，長得……”

　　老李就愣住了，嘴張得挺大挺大，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