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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哥鐵姐再相會

手機:M版  分類:精彩小小說  編輯:pp958

  楔子

  世間有“三鐵”之說,其中好似有一種叫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嫖過娼,大凡經歷過的人,其中道理不言自明。我沒當過兵,也沒有嫖過娼,但我進過學堂,念過書,深知同學的那份感情是如何的彌足珍貴!而走上社會乃至結婚生子以後,對於同學之間共同面對並扛起的一些家庭變故,則更深刻體會到了那份永遠的大海般的兄弟姊妹情深!

  找你沒商量

  7月里的一天中午,下班后,在泉南街的一條林蔭路上,給領導寫了一上午材料的陳明德出了市委大院,無聊的一個人朝家走着。他偶一駐足凝眸,那美麗飛煙的仲夏便已輕悄悄地捲起他那酸澀的眼帘。他摘下眼鏡,揉了揉那濃眉大眼,聳聳肩,發現昨夜才淋過雨的金葉槐顯得格外黃軟清麗,而附近達活泉公園裡的荷花亦正芳菲,荷風陣陣送香,翠裙徐徐搖紅,惹那水含笑,風寂寞,日多情。頭上,碧空如洗,白鴿翔集,團團白雲隨風舒捲,隱隱青山眉黛嫣然。廣場上空高低錯落的飛着幾隻蝶鳶,粉羽輕舞,霓裳漫天,宛若衣炔飄飄的七仙女下凡。

  “人生應是這多彩的虹,而不是一個機器,不能小車不倒儘管推,推散架了,修都修不好!”明德忽然心生一個星期天要攜妻女去廣場放風箏的衝動。

  臨近家門口,忽然接到一個好熟悉的電話:“哎,哪兒呢?我來了。”

  “哇!原來是老同學尹冰雪(校花、班花)。”

  明德伸了一下舌頭,又驚又喜,驚的是她來前一個電話都不打,而他倆的交往也是近來源自一個老同學提供她的一個號開始的,他無比焦渴等待緊張惶恐的加了她后,慢慢地,兩人聊起了離開后的事情。畢業后,為了給對方一個更為好的發展空間,為了忘卻這份巫山雲雨,也曾斜暉脈脈水悠悠,夢斷小城洲,

  都好幾年沒聯繫過,這才聊了還不足倆星期,她就突然一陣風兒似的夢幻般的飄然而至......一旦面對心中渴慕已久的女神,他竟激動地好似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珍珠港偷襲呀你......何時登的釣魚島?哼,也不提前打個電話,你就肯定我在啊?你真神! 呵呵呵......”明德嘿嘿的笑個不停。

  “臭小子,傻笑啥?對本宮可有安排?”電話里班花尹冰雪一臉的嬌嗔與狐媚。

  “昨晚聊天,夜深人靜,月明星稀,今兒個說來就來了,那麼想我啊?哈哈哈哈” 明德一臉壞水得意的說。

  “狗屁!本宮是路過,你若不方便,本宮身後的帥哥都排隊到北京了。”冰雪還是以往和他慣用的聊天口氣說道。

  “呵呵,別急嘛白狐,誰跟誰啊!”明德喊起了他的網名,並緊接著說,“美女在哪兒?我馬上去接你?”

  “火車站口前,一顆玉蘭樹下,白衫綠裙,彩虹挎包,到了打我電話。”冰雪忽又是一陣柔風細雨。

  明德抿住嘴,倍兒的一下,衝著手機送上一個香吻。招手攔下一輛的士,直奔火車站。

  他彷彿一下又回到從前,那個清幽的七夕晚上,操場旁邊的翠湖堤側,是處花影婆娑搖紅粉,清風徐徐醉佳人。明德和冰雪坐在長木凳上,看那閃閃的星星,天宇的東北英仙座那裡,忽然眼前一亮,嘩啦一下,一陣流星雨飄灑過來,一片星鑽剎那間划亮了整個的夜空,是那般的夢幻、浪漫、美麗......

  “啊!好美啊!”雪兒的心湖盪起一陣漣漪,一雙明眸悄悄地泛起一縷輕煙,朦朧一片,她拖起香腮,對着清風,忽又心事無限陷入了深思,又是一個顰兒。

  “何堪永存?不過美麗一瞬間!”明德話里似有些無奈和隱痛,再過半年他們就要畢業了,四年的大學生活恍若一個夢,他不想那麼早的醒來,他想和她永駐一個“你是風兒,我是沙……”浪漫無期的夢裡。可事實怎可逃避 一張情網,長夜凄涼,他越想越心傷。

  “雪兒,給我唱首歌吧。”明德握住一隻柔若無骨的芊芊玉手。

  “啥呢?陳瑞的<白狐>吧,我才練的,啊、啊、啊”雪兒清了幾下嗓子,婷婷一立,對着明德,輕啟朱唇,婉轉歌喉,

  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獨

  夜深人靜時

  可有人聽見我在哭

  燈火闌珊處

  可有人看見我跳舞

  ......

  茫茫人海中

  誰又喝下了愛的毒

  ......

  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

  海誓山盟都化做虛無

  能不能為你再跳一支舞

  只為你臨別時的那一次回顧

  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

  天長地久都化做虛無......車裡的明德滿腦子都是雪兒的一舉一動,大學里的一幕幕電影般的浮現眼前。

  大學里,同學眼裡的尹冰雪是瓊樓玉宇中的一輪皎月,是月下西子湖裡才出水的嬌嬌欲滴的一枝芙蓉,是冰山上的一顆雪蓮,她不但美冠群芳且琴棋書畫無所不通,才藝非凡,還是學校文藝節目的當家花旦和主持人。操場上、小湖邊、電影院、音樂樓的鋼琴室......哎!多少紅袖添香,多少風花雪月現都已被雨打風吹去,而此時此刻,時光倒流,他彷彿穿越時光隧道重又回到了那個一生只有一次的碧波蕩漾無限的青春聖殿。

  因為冰雪,患相思病的男生不知有多少,教師窗玻璃外,常有幾個個男孩痴痴地朝着她望過來,那眼神是那種的等了千年的渴盼、思慕……

  記得那個2月14日晚上,還曾有一個喝了很多酒的瀋陽眼鏡哥敞開宿舍窗戶,對着對面的女生宿舍大喊尹冰雪我愛你,竟引得男生宿舍一片喊聲一片,此起彼伏,讓那星星看得見,讓那月兒聽得見……

  一個大四學哥竟然拿出一個寶貝——單筒望遠鏡,排着隊眼巴巴的望向對面雪兒的宿舍……雪兒聽見了,經不起這後浪推前浪猛烈衝擊,她悄悄地拉上了窗帘,弄起了一簾幽夢。學校保衛科聽見了,帶着大隊人馬過來才平息了這場愛的波濤洶湧。

  明德則是男生中出類拔萃的那一種,大高個,天庭飽滿,地殼方圓,儀錶堂堂,學校舍友張半仙曾盛讚他有日月之表,龍鳳之姿,他舉止言談沉穩而又不失幽默,籃球打的超棒,尤其是他那喬丹一樣的飛人暴扣,好性感、好狂野,好男人,女孩看見了無不驚的掉眼球,一陣尖叫,為之迷倒。他組織能力超強,一步步爬上學生會主席的位子,號令眾師兄弟姊妹。尤其他那酷酷的樣子賊像香港四大天王郭富城,嗓音渾厚而富有磁性,剛入學不久的一個音樂晚會上,他曾以一曲《我是不是該安靜地走開》,欲擒故縱,俘獲一片美眉的芳心。他和冰雪曾是學校里萬眾矚目的一對,更是情敵無限多,他為了她曾使多少師兄弟俯首稱臣。但四年後,走出象牙塔的他倆並沒有“有情人終成眷屬”,而是各奔東西,並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孩子。時隔多年,他們的那份感情濤聲依舊,如同雪吻紅梅,點點紅唇瑩瑩目,純美、浪漫,怎麼看都是一首詩,一幅畫。

  到了火車站,明德悄悄地搖下車窗玻璃,一雙深邃的眼睛搜尋着,忽然一棵滿樹的白玉蘭花下,一個翠裙白衫婷婷的立在那裡,長發飄飄,膚色勝雪,身材婀娜,雙眸秋水含煙,如朝飲木蘭之墜露兮,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啟,笑已先聞。

  “雪兒,這裡”明德喊了一聲,走下車,招了招手,微笑着向著她走過去。

  “主席,帶我去哪兒呢?”雪兒莞爾一笑,嫵媚萬分,羞煞六宮粉黛,傾國傾城,明德的臉竟然一下被面前的這份美燒紅了。一陣微風拂過,雪兒輕煙般的理了一下有些散亂的發簾,嘴角一揚,歪着腦袋,陽光四溢的朝着他笑,一雙大眼睛,水靈靈,亮晶晶,宛如夜空里最亮的星兩顆,忽閃忽閃的耀出鑽石般的光芒,童話世界一般。

  “你真是越來越美了!”明德痴痴的望着......

  “你還是那麼傻啊!一點都沒變”雪兒明眸皓齒,笑得一片燦爛。明德最喜歡雪兒指着他的鼻尖兒說他傻。女人嘛,很多情況下都好正話反說,她說你傻實是說你好可愛!

  “跟我走吧,白雪公主。”說著挽起雪兒上車奔向這個城市裡最古老的一家茶館。

  水雲間會聚

  明德接了老同學尹冰雪來到錦江不夜城的一家水雲間茶館,車上他已聯繫好市裡工作的幾個老同學趕緊過來,以應對這突然襲人的花香。明德叫來服務生點了一壺碧潭飄雪和幾份貼心小點,給雪兒接風洗塵。他倆相對而坐,品着香茗,雙眸對視......

  昨日還美人如花隔雲端,今朝卻近在咫尺,欲說還休......小格窗外,明媚的陽光里,百靈鳥在歌唱,鵲兒喳喳,一條街之隔的開元寺里隱隱地傳來咚咚的木魚聲。此般景象,可是人生恍然若夢乎?

  在一陣人鬼情未了的輕音樂里, 老同學姜麗華、韓佳慧、趙雪雲、舒婷四位佳麗陸續一路弱柳扶風的扭擺着款款而至,見了雪兒無不驚叫一聲“哇!我的天啊!成天里盼星星,望月亮的,你可來啦!”扯住手,相擁着姐妹長短的敘起來。

  “今兒個刮什麼風啊?把大美人給刮來了。”大家抬眼一瞧,原來是班裡張半仙來了,只見他光着腦袋,寸草不生,他一手擼着光頭,一邊眯着那小色眼睛上下打量着美麗的冰雪。

  “咋的?半仙,給姐們兒算一卦,看看姐今年的運勢如何?”說完,冰雪捂嘴笑起來。

  “和尚,一會兒出去買幾注雙色球,你給掐算幾個號吧,中了你三我七,有錢同花,呵呵呵,”小龍女舒婷吐舌扮個鬼臉,起鬨鬧半仙。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她的保護比誰都周到,這個月,俺每天都過得舒舒貼貼的,流量再大都不怕!感謝擋中央引導哦!”半仙裝模作樣的朝舒婷拋過去一個媚眼。

  “你個傻比半仙二百五花和尚死禿子找死是不?”說著,揚起手投了半仙一顆瓜子,氣得舒婷小豬一樣的直哼哼。

  這半仙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學問更是深不見底。早在學校就深研《周易》,平日里常煞有介事的登上10多層學校樓頂,夜觀天象,念咒語。他被眾師兄弟尊為“先知”,那小眼睛一眨么,啥鬼點子都有,曾有不少失戀的小弟經他的點撥后,如同撥雲見日,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笑到最後。

  正當半仙自鳴得意的隨着音樂哼着《不能沒有你》時,冷不防,舒婷悄悄地轉到半仙身後,以倒茶為名,拿起唇膏朝着半仙的頭上、臉上一陣亂塗猛畫,眾姐妹則摁住半仙,不讓動彈,朝着光頭,使勁的彈繃子。為解恨,舒婷又拿出眉筆畫眼鏡、畫鬍子.....邊畫邊調皮搗蛋的說:“聽話,站好,別動哦,畫好了姐姐給你拿糖吃”畫完了,一隻手特解恨的擰了一下和尚的大耳朵。

  “哎呀!娘子、翠蘭,你手勁好大啊!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有失淑女形象啊!你住手啊.....

  半仙不喊叫不要緊,這一叫喚,眾姐妹更加的鬧騰他,拽手的,摁肩膀的,刮鼻子的......直弄得半仙舉手告饒!一個美麗的大花臉惹得茶館服務員都笑噴了。其實大家也都知道舒婷才是和尚眼裡的“人世間有百媚千紅,我獨愛那一種”,雖然此時心照不宣。在學校里他倆就好打打鬧鬧,但多是舒婷勝利,和尚終歸最後讓着她些,真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我去洗洗,別把人家服務員唬着了。”說完半仙抽身要離開。

  “不許動,你要是敢挪一步,姐們兒還要給你美容,現在鑼鼓馬上要敲響,你還沒正式上場,豈能臨陣逃脫?,聽說你歌唱得迷人,何不給姐們兒來一曲,若是唱的好,就允許你出這個們”,佳慧拽住半仙的衣服笑嘻嘻的說道。

  半仙又胡啦了一圈光頭,心下想:“這鼓要是一敲起來,你不爬樹,誰爬樹?看來今兒個是難逃一劫了,自己真要被這幫母夜叉們當猴兒耍了”哎!寶玉曾撕扇子作千金一笑,只要蛾眉們盡興,我和尚鼻子插兩顆大蔥裝回大象有何如?就是下地獄也值得!人生幾迴風流鬼?”

  說來,這半仙也是同學中極有涵養的一個,只見他抖擻精神,即興給大家唱了一段《說唱臉譜》,藍臉的竇爾敦盜御馬.....白臉的曹操.....逗得一幫子紅袖笑得前仰后翻,熱鬧非凡。

  “好了,好了,灶王爺打跟頭,越發的離板了。”明德一邊說著一邊遞給半仙一支中華煙,半仙燃着后,雲霧繚繞里看着一個個美女,厚着臉皮,時不時的對答一句半葷不色的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既然大家喜歡他這個樣子,他索性也不洗臉了,就這樣的圍桌開宴了。

  他們幾個人包了一個中間,屋名沁芳閣,地面上碧草茵茵,綠蘿滴翠,牆壁是一個兩邊隔開的假山,山上文竹青翠,溪流潺潺,裊裊生煙,一派小江南。一方石面桌上, 一個大火鍋,幾個小炒,外加一盤水煮花生米、薑汁松花蛋等幾個小涼菜,兩瓶紅花郎,兩瓶紹興女兒紅,一捆冰鎮雪花啤酒,幾瓶雪碧和可樂,這是很普通極其簡單的安排,老同學都不計較排場,只為見面談心。

  入座后,如同見了久違的親人一般,大家邊喝邊吃邊聊,他們回憶起學生時代的歲月,我那時候為什麼拒絕他的追求,她深情款款而又一臉的無奈;我曾暗戀過誰誰,她說完嘿嘿一笑;曾經有5個男孩追過我,她的兩隻眼眼睛發出了鑽石般的光芒;我曾喜歡上那個音樂老師,大家哈哈哈一笑了之……

  後來,他們談起了幸福,大家各抒己見,因為同一個事物,若是從不同的角度看,還會產生“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的結果,所以大家各有高見。

  “能買到我喜歡的衣服就是幸福。”臭美學姐姜麗華扭扭香肩嬌滴滴的說。眾佳麗點頭默許。

  務實派韓佳慧端着身價正色道:“能漲工資才是幸福,沒錢怎使鬼推磨?”

  “那你可曾聽說過有錢難買不賣的貨?”哈哈哈,禿和尚甩了一下頭,好像忘了昨天才剃了毛。

  “你個臭要飯的,不要窩窩瞎打別,有種你別漲了!”佳慧白了半仙一眼。

  身旁尚未買房的學妹雪雲信誓旦旦的說:“有愛,蝸居也幸福。”

  “對!慧慧,你一輩子就住小茅屋吧。嘿嘿嘿,”明德也開始發壞了。

  “俺一個教書的一個月就那幾兩銀子,尚未溫飽,怎比你大官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從來都不用動工資。”雪雲以牙還牙,狠狠地一套組合拳打過去。

  “啥呢?我才月光族呢,這年頭誰伸手早晚被捉,地球人誰不知道俺清廉!大學之道在明明德,書是怎麼念的?”明德笑着反唇相譏。

  “別瞎貧了,你倆一仰臉,誰還不知道屙啥屎?裝啥大瓣蒜?”大姐大麗華突然冒出一句粗話,呵呵呵,得意的笑起來。

  “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離題萬里,知道不?”雪兒也瞪了明德一眼。然後,她慢慢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接着道,“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是幸福!”

  她一說完,立即引起共鳴,大家用力鼓掌,是她撥動了大家心中那根最弱的幺弦!“感時花濺淚”,她的一句話使明德頓時想起了家裡有一個身體不太好且做過手術的老母親,他雙目濕潤,激動地斟滿一杯酒,雙手捧於班花,然後他倆咣的一聲,險些碰壞杯子,一飲而盡。

  敘舊歸敘舊,老同學嘛,酒還是要好好喝一回的!老同學到一塊兒,根本不存在誰灌誰酒之說,兄弟姐妹們都很放得開,每人一圈的走酒官兒,中間還夾雜不斷的小插曲(隨便加杯加深),走完酒官兒后,因為桌上都是美女,明德作為一個大老爺們兒雖然酒量有限,但還是硬着頭皮開始了“輪番轟炸”,每一杯都喝得大吊頂。

  再次舉杯輪到班花兒時,明德心下里想:“得起個啥詞啊?”乾脆學着郭小川說,“三伏天打雷啊雷對雷,朱仙鎮交戰啊錘對錘,今個咱們倆杯對杯,來對三杯。”

  班花兒莞爾一笑,秀髮一甩,嘴角一撇說道:“呵呵,貓咬盤子滿嘴瓷兒啊,臭拽是吧?若是真頂火,要整咱就整六個,大傢伙兒六六大順嗎!是不?姐妹們?”

  “對,一幫紅袖異口同聲。”

  你說都“將軍”到這節骨眼兒了,認吧!明德搖搖晃晃立起來,叫過來服務員,另添上五個高腳杯,六個杯子一字排開,全部斟滿冒尖直至杯壁下流。“還真來勁了啊!一個大老爺們兒還怕這點酒不成?”說完,哧溜哧溜的,一鼓作氣的幹了,將近半斤紅花郎啊!直喝得他醉眼朦朧,搖搖欲墜。

  “好!爽快!大家通陪帥哥一杯,天天順,萬事順!”一學姐起鬨道。咣咣咣,大家喝了個通天樂。

  接着,半仙狠狠的抽完一支煙,晃晃腦袋隆重登場了,他眨了眨小眼睛,忽然雙手合掌,“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各位女施主,佛陀要和各位學姐猜酒了。”

  “怎麼猜呢,大仙?”一喝酒就臉紅的雪雲感到一陣疑惑。

  “咱們六個,猜我手裡的火柴棒,從1到5,隨便猜,不得重,猜對的喝酒。”半仙又眨了眨小眼睛。

  “要是都猜不中,爛鍋呢?那你就喝吧。”佳慧一旁瞪着半仙,怒了努那粉嘟嘟的舒淇一般的特性感的唇。

  “那是自然,願賭服輸,誰都不當耍賴的啊!賴皮狗罰三杯。”半仙合著掌輪着佳麗猜想,誰猜對了他手裡的數就喝,不當還價的,喝了酒就由誰坐莊。這樣輪了一圈下來,大家都已醉眼朦朧了。

  酒過三巡后,就搖色子,划拳,一會兒又老虎杠子蟲雞,直敲得瓶子杯子盤子叮噹脆響,堪勝搖滾。從中午12點坐下一直喝到下午6點多,直喝得心花怒放!交談的投機十分,有些一直憋在肚子里的話也開始拿出來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說道動情處,亦不免“梨花一枝春帶雨”,淚眼婆娑的,讓人頓生憐惜之情。

  一個電話驚呆了大家

  正當大家痛飲共醉之時,忽然,雪兒的手機響起來,打開一看,發現電話是北京打來的,她走出去房間,一接聽原來是同學柳春燕:“雪姐,芳菲姐的孩子病了,現在北京白血病醫院,白血病,來北京三次了,輾轉那麼多醫院,前後給孩子治病花了20多萬了,都快花空了,這次我跟菲姐家人一起過來的,醫院裡少了照應真是不行。”

  “啊!咋會這樣呢?去年,我看芳菲姐的鐵蛋蛋還好着呢,那孩子那麼懂事,一口一個姨的喊,怎麼突然就......”

  “誰知道呢?菲姐就這麼一個寶貝蛋,要是......你說她還咋過?好幾天了,菲姐都吃不下,睡不着,眼鏡紅腫的桃子似的...... 嗚嗚嗚”電話里春燕哭了。

  雪兒的眼淚更是斷線的珠子般脫落下來,如雨中梨花。人有旦夕禍福啊,誰又知道明天的風會是什麼顏色?

  “燕兒,你辛苦了,多勸勸芳菲姐,告訴她,她的孩子就是咱們老同學共同的孩子,請她想開,放寬心,同學們有錢出錢,沒錢人上,盡百分百的力量爭取,明後天我們哥姐們先過去一部分。”

  “嗯,嗯,別太着急,雪姐我頂得住!”聽見配藥師喊她,同學會長秘書春燕掛了手機。

  “上帝啊!你好不公平,為什麼?”雪兒仰天長嘯,啪的一聲,重重的在外牆拍了一掌,那芊芊手竟絲毫沒覺得疼。

  推開沁芳閣的門,大家都驚呆了,傻傻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摸不着頭腦。

  “咋了這是?這七月天剛還晴得好好的,咋就忽然下雨呢,陰晴不定,說變就變啊?”禿頭哥半仙調侃道。

  “誰欺負你來着?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有人非禮,吃了豹子膽!走和尚,咱倆出去逮住那混混練練,好幾年沒打架了,還痒痒了!”說完明德、半仙就要雪兒領着去找人出氣。

  “哪兒跟哪兒啊!不是,是菲姐出事了......”雪兒哭着說。

  雪兒的一番話,一下把大家打懵了,一小會兒的沉默后,大家商議起來。最後,因地制宜,就地取材,由他們六個人成立了臨時理事會,負責聯繫全班52個兄弟姊妹,爭取儘快的愛心到北京。大家馬上撤去酒宴,叫來茶水,清腦子。雪兒趕緊從銀行辦理了一個賬號,捐款專用。大家馬不停蹄地打起電話來,天津的玉輝和傑民、瀋陽的新民、杭州的至善....一個接一個的聯繫上了。佳慧、舒婷兩個眼疾手快,專門負責翻手機號碼。半仙看着進展慢,就急速回家打開電腦,翻出全本的同學通訊錄來,打印10份,火速返回水雲間,一人一份,用手機打起來。

  “該死的,沒電了。”麗華着急的將手機摔在一側的沙發上,走出去找服務員弄來一個充電器,插上線,開開機,接着打......

  晚上九點多,總結戰況,除了葉子豪、段明理、趙飛鴻、榮麗麗、張芳五位同學,都已通知到。或許有人會問必須都通知到嗎?答案是必須的,試想若是漏下一個同學,這同學若知道了不罵死理事會才怪!這是救命啊!救急啊! 同窗四年,這同學啊!怎麼才叫鐵?

  簡單吃了夜宵后,大家繼續聯繫沒有聯繫到的五個同學,也或許是換號了,或許關機了,還是聯繫不上。大家只好通過,發郵件了,在聯繫不上,就往他們單位寫信,總之要想盡一切辦法聯繫上,這班裡的52顆心要一顆不少的儘快的送到北京,直到芳菲跟前。

  第二天下午,雪兒查了一下賬戶,42顆心已到,五個沒到的已先後回復了短信,說明情況。她心想:“要不再等等,52顆心一起到,不行,救命如救火。”想到這裡,她分別給五位同學通了電話,然後根據他們的心意,從自己的銀行卡里透支一萬塊,齊了52顆心,馬上給春燕打過去。千里之遙的北京醫院病房裡,芳菲接過燕兒捧上來的52顆熱騰騰的心,手不停地顫抖,哭了,哭得不能自已......

  芳菲大學畢業后,成家立業,但她生活的並不是很富裕,她原在一個外企工作,後來因為企業蕭條,她連續跳槽,始終沒有很好的立足,靠自己比較好的英語底子,現在是一個英語輔導班的老師,月薪2000多元。她老公是個公務員,老實本分俸祿也很有限。前兩年才貸款買了房子,除卻月供所剩不多,沒想到孩子又......

  兩天後,雪兒夫婦小兩口一路北上,帶着家鄉的手工挂面、棗、蘋果等土特產看望了芳菲和孩子,雪兒單位請了假,替換過燕兒,守護了一個星期。其他同學也是來來去去的替換着,美國的同學安平,因為遙遠,常來電話問候。

  一天晚上,明德剛放下碗筷,電話響起,一聽是芳菲打來的:“陳哥,孩子骨髓移植配型成功!謝謝同學們!”電話里芳菲又哭了,哭的感動,但那淚光里更是一個母親戰勝病魔后的那無比驚喜的哭!

  “好!我們的心疊加在一起,是一顆巨大的紅心,因為這份感動,我們什麼都能!”明德說完,摘下眼鏡,拭去一臉的熱淚。

  聽到孩子的康復的聲音,明德高興地唱起《為了誰》,

  你是誰,為了誰,

  我的兄弟姐妹不流淚!

  誰最美,誰最累,

  我的鄉親,我的戰友,我的同學,我的兄弟姐妹!

  為了誰?靜謐的夜裡,這歌聲蕩漾開來,動人心扉,穿透力是那樣的強!

  原創:陳尚嶺

  單位:邢台市委宣傳部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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