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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七夕。

手機:M版  分類:精彩小小說  編輯:pp958

  法式西餐廳,亞麻色的布局格調,以及曖昧的薩克斯聲,彷彿讓這一切溯回到三年前。洛喬與秦槿相遇,浪漫而又濫俗,像小說與電影里常出現的場景,互不相識的他們,各自用完餐,準備出門,可外面下起大雨,秦槿的傘,牽起二人的紅線。

  那場大雨,那個夏天,那次邂逅成就了兩人的情緣。洛喬家境清貧,大學畢業獨自留在都市打拚,奈何他為人耿直憨厚,職場上一直混的不如意,儘管他盡心儘力。秦槿是含着金鑰匙的孔雀女,典型的白富美,在眾多追求者中她卻選擇了一窮二白的洛喬,這讓她的姐妹淘十分意外與不解。

  自古以來,中國家庭婚姻觀念講究的是門當戶對,他們的戀情遭到了秦槿父親的極力反對,可這絲毫沒有影響到她對洛喬的厚愛。他倆都是文藝青年,愛在網站上發表一些傷春悲秋的文字,共同的愛好,彼此的了解,讓感情穩固得很快。

  一次秦槿趁父親出差,從別墅里溜了出來,兩人一起去了蘇州的周庄。當置身在那裡的小橋流水,紙傘雨巷,白牆黑瓦,烏篷石橋……一切的一切,如詩如畫,古韻到極致,在泛舟河道時,四目對望,彼此彷彿認識了一千年,於是私定終身,於是說好了,誰也不將他們能分離。

  蘇州回來,秦槿父親得知此事怒不可遏,生平第一次打了她,秦槿奪門而出,甩下兩行熱淚。秦槿哭紅了眼睛,來到洛喬租住逼仄的屋子裡。洛喬開門后,秦槿撲到洛喬懷裡一直抽泣。洛喬沒有說話,只是將秦槿緊緊摟在懷裡。

  一陣宣洩後秦槿情緒稍微平復,她仰望着洛喬清俊的側臉,說,“洛喬,誰也不能阻止我愛你,你會一直像這樣對我好嗎?”洛喬點點頭,在秦槿額頭上淺吻一下,說,“傻丫頭,你是我在這座城市唯一的親人,不對你好對誰好?”秦槿閉上眼睛,一滴淚滑下下巴,哽咽着說,“喬,吻我!”

  當洛喬的嘴唇靠近的瞬間,秦槿似乎感受到他那顆熾熱真摯的心,她一把攬住了洛喬的脖子,兩人倒在了洛喬的單人床上。

  當陽光穿過窗戶玻璃,落在賴床的秦槿臉上,她用手擋住刺眼的陽光,轉身看洛喬已經離開了,他去上班了。洛喬是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不像她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在父親的集團上班,誰也不敢對千金遲到早退說什麼。她從洛喬衣櫃里取出一件白襯衫穿上,光着腳走到客廳就聞到了一陣香味,洛喬已經做好早餐,旁邊附便箋一張,上寫:丫頭,早安,吃好飯,別忘了和伯父打個電話。

  秦槿年幼喪母,父親又一直在外忙於事業,完全忽略了她,父親除了大把的錢,沒有什麼能給她的。她總是一個人在半夜空蕩蕩的別墅里,抱着母親的相片痛哭。與洛喬相遇那天,是她的生日,可說好給她過生日的父親,又因為要應酬爽了約,她忍着眼淚,獨自一人喝了很多酒,鄰座也有個男孩也在自斟自飲,她一直想上去搭訕,說說話,可她始終沒邁開步子。後來她才知道,那天也是洛喬的生日,他在公司唯一的朋友,也因要陪女朋友沒能來。對了,那天是七夕,所以後來熟識后,時常開玩笑說,牛郎織女成了他們的月老。

  洛喬做的早餐很可口,可竟然讓秦槿吃出了熱淚,她在洛喬這收穫了愛情,也重拾了親情。她陰霾的心一下子云開月明了,打了電話給父親,父親那頭的一句“對不起,丫頭,昨晚是父親的錯。”沒等父親說完,就淚奔掛了電話。

  她開着奔馳到了公司門口,許氏集團的公子哥許諾還是和往常一樣,開着限量版的法拉利,手拼九十九朵玫瑰在大樓下侯着她。向來嗤之以鼻的她,只是衝著那有手好閑的富二代笑了笑,然後徑直地走向秦氏集團的辦公大樓。

  許諾雖然是個敗家子,可對秦槿的感情倒是執着,為了接近她甚至還動用關係花了很多鈔票走後門,只為和秦槿上同所大學。大學四年,秦槿一直按照父親的要求,在潛心修學企業管理,而許諾只是想方設法哄秦槿的開心,為博秦槿一笑,甚至在秦槿生日那天,還雇了直升飛機拉起橫幅。秦槿又好氣又好笑,無奈地搖搖頭。

  那次昂貴的浪漫,沒能贏得秦槿的芳心,倒是讓一幫拜金的女孩着實艷羨了一把。很多女孩主動約許諾,可許諾似乎要一條道走到黑,心只付秦槿。許諾這一點,倒是讓秦槿刮目相看,可沒感覺就是沒感覺,她始終我行我素,冷眼面對許諾的一腔熱情。倒是秦槿與許諾的父親,很是期待他們的結合,這樣兩家就可以強強聯合,笑傲臨海市。

  那次以後,秦槿父親不再所以他倆的交往,還幾次提到讓洛喬到他公司,奈何洛喬執拗,死活不肯來,這一點讓秦槿的父親頗為欣賞,笑稱他有性格有骨氣,更有當年他的那股勁。和父親和好后,秦槿漸漸對父親有了了解,父親一直在為母親的離去而耿耿於懷也不能釋懷。母親是死於肝癌,那時已經記事的她,看着愛美母親被剃光頭髮,一次次被推進化療室,心如刀割。而當她看到父親只是在一旁低頭沉默,她對一直忽略她娘倆的父親的好感,化為零。母親的離去,讓原本活潑的她,開始變得自閉不愛與人交流,而父親也經常夜不歸宿,這讓原本就仇視的情緒變本加厲。

  直到後來慢慢的,她用心工才知道,這些年她一直錯怪了父親,父親當年放棄了前景很好的房地產事業,轉投醫藥行業,只是為了製造出治療肝病的良藥,讓家庭悲劇不再上演,也給遠在天國的母親一個交待。秦槿對父親的敵對感徹底消弭,從那以後,她用心上班,不再遲到早退。

  轉眼又是七夕了,秦槿與洛喬一起在秦家的別墅里共進了晚餐,氣氛很和睦也很融洽,洛喬甚至還答應了去秦氏集團上班,這讓秦槿和父親很是高興。

  可天有不測風雲,就在生日的第二天,各大媒體鋪天蓋地地報道了“皮鞋膠囊”,秦氏集團當然也不能倖免,正準備銷售治肝新葯的計劃也只能擱淺,幾天內秦氏集團的股價直線下挫。在負責公司財務的秦槿比誰都清楚,新葯計劃的夭折,就說明收不回昂貴的研發資金,再加上現在市場上的膠囊要大量的召回。若不尋求新的資金注入,恐怕過不了幾天,公司就開始倒閉。秦槿的父親獨自扛了這麼些年,大災來臨終是崩潰了,心胸病突發,到醫院搶救后一直昏迷不醒。

  當秦槿接手公司時,她才意識到這些年父親有多艱辛,可面對這次的風波,已經回天無力了。當她正準備回公司遣散員工時,許諾還是和往日一樣,手捧鮮花,在公司樓下等她。作為臨海市為數不多的競爭對手許氏製藥的現狀,她還是了如指掌的,他們公司雖然也受到了“皮鞋膠囊”的衝擊,但是他們有投資在房地產,公司沒有受到太大影響。秦槿稍加思索后,轉身向許諾走去,頭一次收了許諾的鮮花。

  許諾是個簡單的人,他不加考慮的就答應了秦槿請求注資的請求,可他整天不理公司事務,當然也作不了主。許諾是父親打來電話,說,“想要許氏注資可以,只要你答應與我兒子訂婚。”秦槿掛了電話,陷入了極度的糾結之中。這時也在公司上班的洛喬走了過來,問秦槿什麼情況,秦槿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而這是洛喬也開始糾結了,他只是笑了笑,說,“沒事,你答應許董事長的要求吧,這是唯一能救秦氏的辦法了。”

  秦槿斬釘截鐵地說,“不行,絕對不行,我不會拿我們的愛情來做交易的,再想想別的辦法。”

  看着三天沒合眼的秦槿,洛喬很是心疼地說“只要你過得好,比什麼都重要。和你父親的心愿你母親的遺憾,我的感情又算什麼了,別再猶豫了,快打電話給許董事長。”說完,轉身,快步離開。

  秦槿沒有追出去,因為她已經暈倒在辦公桌前。睜開眼的秦槿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她的第一反應就是下意識了叫了一聲洛喬的名字,她知道洛喬的個性,打電話過去一直是關機狀態。秦槿一直打一直打,半個月了洛喬的手機始終沒有開機,她開着車找遍了城市的每個角落,而洛喬就像斷線的風箏沓無音訊。看着躺在病床上一直昏迷的父親,她含着淚撥打許諾的手機號。

  訂婚儀式很隆重,最好的酒店,最好的婚紗,可惜這一切不是和那個最好的他。許氏資金注入后不久,新葯上市,不負眾望,銷售量驚人。很快公司扭虧為盈,恢復生機。秦槿的父親在她準備嫁入許家前一天蘇醒了。父親看着女兒做出的犧牲,老淚縱橫,握着女兒的手,說,“丫頭,父親對不起你。”秦槿叫了一聲“爸”,就撲在父親的懷裡號淘大哭,像一個迷路的孩子。

  秦槿父親還了許氏的錢,也一併拒絕了這樁婚事,公司算是保住了,反而許氏集團因為賬問題,被查封了,許諾一家逃到了國外。可女兒整天魂不守舍,夢遊一般的生活。他對秦槿說,“丫頭,去吧,去找洛喬,他是個好孩子,別像你爸,非要等到失去,才後悔莫及。”當秦槿準備開始了尋找洛喬的時,她有嘔吐反應。

  三年後,秦槿父親因為身體原因隱退了,她一幅女強人的姿態掌舵集團。一天,與秦氏有合作的外國公司,要派人來考察…秦槿親自接見,在會面那一行人當中,一人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從奔馳車門裡走出。是他,那個消失三年的洛喬。會晤期間,他倆一直很沉默,沒多說話。

  散會後,秦槿主動約洛辰說,“洛經理,您晚上如果有空的話,想邀請你參加我的生日晚宴,就我們倆人,還在那家臨街的西餐廳。”洛喬本想拒絕,可當他看着秦槿那雙眼睛,還是點了點頭。

  秦槿的女兒看着正在化妝的秦槿,笑嘻嘻地說,“媽媽,漂亮。”秦槿轉過身捏了捏女兒的臉,說,“走,帶你去見爸爸。”幫兩歲半的丫頭穿好衣服,匆匆下了樓。

  七夕的街上,情侶們成雙成對,你儂我儂,將車停好后,秦槿牽着女兒,心情大好。進了咖啡店,洛喬已經坐在角落裡了,秦槿知道洛喬是從來不遲到的人。

  可當他看到自己帶了一個女孩子過來,眼角閃過一抹落寞。女孩子還小,倒也不認生,見到洛喬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一下子就撲了過去,說“叔叔,抱抱。”洛喬抱起女孩,在她小臉上親了一下,抬頭問,“兩年不見,孩子都這麼大了,叫什麼名字?”

  沒等秦槿回答,小丫頭就搶着說,“我叫琴風,洛……”小丫頭剛要說“洛琴風”就被秦槿打斷,當洛喬抱起琴風的一瞬間,她看到了他左手無名指的戒指,她瞬間崩潰了,可她畢竟執掌公司兩年了,她已經將自己塑造成處亂不驚面不改色的人,她一把抱過小丫頭,說,“這丫頭,沒大沒小的,對,她叫琴風,許琴風。”

  洛喬淡淡地說,“噢,是嗎,這家餐廳的名字。”

  “是啊,當初起名字時,覺得這名字好聽,就取叫琴風。別說她了,你呢,在國外過得好嗎?”

  “還行,我剛去國外有些不適應,不過現在好多了。”

  “看得出來,現在混得挺風光的。”

  “呵呵,不如你呀,都可以獨擋一面,完全不像當初我認識的那個丫頭了。”

  “人總是會變的嘛!”

  “是啊,人都會變的。”

  他倆就這樣寒暄着,很快餐廳就要打烊了,琴風在秦槿懷裡睡得正香。外面又開始下雨了,忘記帶傘的秦槿正要打電話,讓司機送傘過來。這時,洛喬從椅子旁拿出一把傘,說,“我這有傘,我知道今天回下雨。看來你真的變了,變得粗心了。”

  從餐廳到停車場有一小段路,洛喬將傘全遮在秦槿母女身上,自己卻濕透了。秦槿看在眼裡,感動在心,他一直都沒變,還是那麼會照顧人。

  很快到了停車場,洛喬轉身要走,秦槿說,“我有車,送送你。”“不用了,我的車停在前面的停車場。”說完消失在雨中。

  秦槿將女兒放好,爬在方向盤上痛哭。

  洛喬走入雨中,摘下戒指,用力拋開了,蹲在地上抱頭痛哭。他的戒指是剛才路過珠寶店買的,他不想自己的出現毀了秦槿的幸福,在他等秦槿時還在猶豫,當他看到琴風時,他就下定決心將戲演到底。他知道細心的秦槿會到他手上的戒指的,他也知道那樣秦槿會死心的,只是他不知道琴風是誰的。

  第二天,洛喬的飛機飛走了。

  ——完

  郁植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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