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愛否？（三）

　　肖夢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感覺，也不便跟他說些什麼。是的，他們之間更多的是，像朋友之間那樣的關係。肖夢心裡還是很難受，但並不會表現出來。小熊當然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還是像往常那樣與她說話爭吵，肖夢看起來也很開心。想起剛做同桌時，肖夢就已經決定和小熊只是哥們兒，所以就和他在瘋鬧時笑說，我們做一輩子的好朋友，所以，肖夢會在現在因為和小熊很少聯繫而感到傷心，後悔錯過，並不是後悔錯過交往的機會，而是讓他誤會了自己，失去了這麼好的朋友。肖夢也會想，當時他們之間到底算什麼，可不管算什麼，都已是回憶與假設。在那個年齡段，或許這樣也是不錯的結局。

　　因為大家都是不同的地方來的，所以都對同鄉人更加親熱一些，因此肖夢在宿舍里，就沒有同盟者了。並不是沒有天天一起的女生，而是那個女生在肖夢和同鄉之間開始選擇了同鄉，可是與同鄉並不是很合得來，結果還是回到了肖夢的身邊。肖夢沒有埋怨什麼，兩人還是和往常一樣，只是肖夢再也沒有當初對她那麼掏心掏肺的心境了。女生叫薇。

　　和薇在一起時，認識了她很多朋友。薇會和肖夢講她們之間的事，肖夢會感嘆與羨慕，覺得他們都很好，很想結識他們。在一次和她朋友們吃完飯後，薇對她說，他們對你好是因為我的原因。肖夢想想覺得很有道理，點點頭，說，是的。可在薇說了幾次后，肖夢懂了，那時薇的朋友，而不是她的。在此之後，肖夢在和薇的朋友吃飯玩時，不會再和他們說很多話了。

　　所以那時，和薇的關係有些疏遠。

　　漸漸地，肖夢和木走到了一起。是肖夢追的吧，是的。木是班長，很高大，因為打乒乓球而熟悉。那晚，下自習后，肖夢問他，我們是什麼關係？他說，想想，明早告訴你。肖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嘛，沒有太多的期待，只是孤單。好朋友不在同班，喜歡的人喜歡的是自己的好朋友。肖夢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頭痛不再是晚上了，白天也是一陣一陣的痛，到醫務室里量體溫，是正常，回家讓媽媽帶她去醫院檢查，醫生也說沒什麼事，給開了一點止痛藥。每天肖夢總是按時吃，覺得很好了，就停下來了，但馬上頭又痛了。葯沒有了，頭痛還是那樣，肖夢很怕，不再吃藥了，跟媽媽說自己好了。

　　和木在一起后，木收到了他原來一直沒追上的那個女生的信。木把信給肖夢看了，肖夢問他，你要怎麼辦？因為信里是後悔。木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肖夢相信，因為他把信給她看了，沒有隱瞞她。或許那時，彼此都想一起走下去吧。可是兩個心裡都有各自喜歡的人，又該怎樣走下去呢？

　　再次注意到毅是因為他和木是好朋友，會常常在一起。而讓肖夢對他有好感是另一件事。那天下午的自習前，大家在一起打球，後來走得較遲，就跑向教室。可是女生跑得當然沒有男生快，木在肖夢的前面，先進教室，而毅就跑在肖夢的後面，讓肖夢先進去。這和木產生了鮮明的對比。肖夢也更加清楚木喜歡的不是自己，而自己呢，還在期望着什麼。雖然在開始時肖夢並不是很喜歡木，可在一起后還是會不願失去，於是在一個月後，肖夢提出了分手，儘管心裡還是些許的不舍。後來想到與木之間時，肖夢不知道該怎樣說，這算是自己的初戀嗎 是與不是之間到底該怎樣區分？是肖夢心裡在那時的不確定，是肖夢在那時的傻氣，是肖夢那時心中對愛的希望與憧憬，是肖夢渴望成熟的寫照。或許真的是一場不確定的夢。高一下學期時，木和那個女生在一起了。肖夢很開心，因為有情人終在一起。有一次朋友告訴肖夢，那個女生打聽過她，肖夢在那裡傻笑，木應該感謝自己，呵呵，是真心的。人們總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可是人們還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前提下，仍犯着錯誤。

　　肖夢的成績不住地下降，可是肖夢仍很自信，不知道這自信從何而來，或許是因為心中還是放不下楓。因為琦喜歡的是陽。希望很渺小，可是那怕只有一絲希望，也不該放棄，不是嗎？

　　和新同桌晶講着楓和初中的事，肖夢發現她喜歡楓，女生的直覺總不會錯。晶也總會和楓聊着天，那時楓就在肖夢的前面，或許總在肖夢的前面。肖夢心裡有些吃醋，但沒有原來那般視為己有了。肖夢看到一本書中這樣區分喜歡與愛，喜歡是受現實評價吸引，它是一種平靜的情感，沒有情慾的需求，並且可共享，而愛則有較多的幻想，帶着狂熱，有着情慾的需求，也有着獨佔和排他性。肖夢看完才懂得，那時自己已經不再那麼在乎了。有楓不喜歡自己的原因，也有自己追不到而放棄的原因，還有楓喜歡的是自己的好友的原因，但不管是什麼原因，肖夢那時都還不知道，這些只是肖夢在以後回憶時所想的。不在其中時，才是最清楚的時刻。所以肖夢會和晶說很多關於楓的事情。

　　而另一個同桌，華，則是分外注意着晶，肖夢知道，所以肖夢只有嘆息。有時候，真的有先後之分。

　　晚自習時，與毅傳着紙條，忘記了當時寫的是什麼，肖夢只知道當時需要一個人來解救自己。於是那晚，糊裡糊塗的，兩人就在一起了。肖夢沒敢立刻和薇說，也沒敢和慧她們說，是為什麼，因為肖夢還是會在意，和木分手沒多久。

　　和毅在一起，較為高調。後來肖夢會覺得後悔，那時太沒注意自己的形象。儘管那時覺得有一句話很有道理，那就是要讓全世界知道我的幸福。可是，肖夢卻不知道，自己幸福就好了，不必讓他人知道。這是後來肖夢的做法，不再張揚，不再告訴別人自己為什麼這樣做這件事，不再解釋。懂得的人自會懂，她會相信理解包容，會一直在那裡，在你需要她時。而那時，肖夢還是因為這件事，覺得在別人的眼裡自己是一個輕浮的女孩兒。肖夢還是一個傳統的女孩兒，儘管這是二十一世紀了。她問着朋友的看法，希望得到肯定。

　　周六的晚上，他們去操場。毅說，有些冷，順帶把肖夢的手牽着放到口袋裡。肖夢反應太差了，疑問着說，哪有？便把手縮出來。可是被握得太緊，抽不出來，肖夢也就放棄了。心裡是很開心的。

　　坐在草坪上，靠着毅的肩膀，風吹亂頭髮，毅輕輕地把她的頭髮撫順。肖夢閉着眼睛，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說，享受此刻的幸福。毅突然說，沒想到能和你在一起。肖夢笑着說，我也沒想到。那時看到你這麼漂亮，我還想誰有福氣能跟你走到一起呢。肖夢很驚訝，我哪有那麼漂亮啊？毅捏了一下他的臉說，很漂亮啊。肖夢沒有說話，她對自己的相貌一直都有自知之明，算不上丑，但不漂亮，不過她喜歡毅這樣說。肖夢喜歡聽真話，不喜歡別人跟她說謊話。肖夢真的很單純。在後來，肖夢聽到很多人說的奉承的話，就像耳邊風一樣，從來不放在心上，但是會微笑着對那人說，謝謝。肖夢會誇別人，是真心地，覺得她的有些方面很好。肖夢想，情人眼裡出西施嘛。看，女生就是這樣，覺定相信什麼時，就會找理由讓自己信服。當然，還好，毅不是那種虛偽的人。

　　晶是很不贊成肖夢和毅的。晶說，毅在之前和好幾個女生在一起過，並且也是剛分開。肖夢沒有說什麼話，或許再這件事上，沉默是最好的。但，雲也跟肖夢說毅曾經也追過她，她沒有同意，又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並且現在跟毅比陌生人還陌生。聽完后，肖夢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該說什麼呢，誰能再來告訴她一些其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