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之外的遇見

　　一首歌，一本書，或者一個人。都是如此。

　　喜歡過就好，因為喜歡也不容易。她是這樣挑剔，很直接深刻，也很無根底。

　　——文/蘇白

　　安認識風的時候是因為一張報紙。

　　安是一個太具備感情的女人。她說她隨時就會愛上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因為一句話，一個眼神，一段聲音，甚至一串數字就愛上了。那愛很淡，像水，清澈見底，就像她的心一樣。一點也不複雜。

　　安和羅分手快兩個月了。她的情緒一直不好，她覺得疼。那種疼痛像一枚釘子，深深的敲在她的心上。

　　清明收假，禮拜二到的學校。安進教室的時候發現桌子上鋪的那張報紙已經布滿了灰塵，顯得憔悴不堪。她愣了一會兒，然後固執的扯掉了那張報紙，丟進了垃圾箱。丟的時候有些憂鬱，但還是充滿了絕決。她是個很少丟東西的人，就算是與自己無關的東西也不。可這次，她被人丟了，棄在記憶里。

　　安到辦公室的報紙堆里糊亂拉了一張報紙，然後拿到了教室。鋪下來后開始閱作業。安是一個很少看報紙的人，當她的眼睛無意落到報紙左下角的時候，看到自己老家的那個鎮。然後眼睛的幅度往下滑，看到一串數，她的瞳孔不斷的放大。像羅的手機號，然後眨了幾下眼睛，不是，尾數相差三位。看看名字，風，肯定是個男子。

　　安像在調戲，寫了一條短信息，很溫暖的內容。輸進了那十一位數字，然後猶豫了二分鐘，按了發送鍵。然後繼續閱作業。

　　她是個很敏感的女人，經常會臉紅。當他的短信來的時候，她沒有覺得奇怪，她按了讀取。

　　你是誰？

　　這是對陌生人的最原始的問候。

　　我是安。

　　她不加思索的回了三個字，只用了半秒鐘。

　　我不認識你，你是否打錯了。

　　我沒發錯，風。

　　你是誰？

　　他問了第二遍，因為安說出了他的名字。

　　你不認識我。

　　安很鎮定的打了這五個字還有一個句號。把他的號碼提出來，存進了通訊錄。然後開始上課。

　　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是安很喜歡的英文歌。她翻開手機，是他的號碼，很陌生亦熟悉的。她按接聽的時候，拇指有微微的抖動。

　　她說喂。很隨意的聲音。

　　他說你在哪裡？

　　她說我在上課。

　　他說好。

　　然後她掛斷了電話。

　　這個男人的聲音很好聽。安對自己說。

　　你會愛上我的，安說。

　　我不會。他說。

　　你會的。

　　我絕對不會。

　　你可不可以給我愛情？

　　你愛情的定義是？

　　情人之間的愛。

　　那可以。

　　前提不影響家庭工作。

　　好。

　　他們這一天聊了一些可有可無的東西。

　　晚上睡覺的時候安翻了一下已接來電，他一共打了七個電話。她有點在偷笑。然後關機，睡覺。

　　禮拜五的時候，安準備去見他，或者會跟他做愛。只是因為喜歡他的聲音，就會滿足他的慾望。安突然覺得自己下賤，但又覺得沒什麼。

　　一個女子的寂寞就是這樣的不堪一擊。如果一個男人對她伸出手。如果他的手指是熱的。他是誰對她其實已經並不重要。

　　安知道他是有老婆孩子的男人，他說的。他是很實在的人，沒有說謊。他開車來接安的時候。她站在馬路邊上等，那天很大的太陽，來來去去駛過的汽車噴出嗆鼻的灰塵，安覺得一陣委屈。

　　他打電話來，告訴她車的顏色和車牌號碼。他的車停在安腳邊的時候。安覺得靈魂飄了很遠，拉開車門，坐在了他的右邊。他啟動了車，往縣城開去。

　　一路上安盡量與他說話，安有些暈車，她一直這樣。安沒有看他，車開了很久的時候，才定神看了一下他。不是帥男人，但有氣質。安覺得踏實，至少，她沒有討厭他。甚至有些喜歡。他說安很漂亮，安竊笑。

　　夜裡的時候他們是激情的。他說他十一點要離開，回家。她不答應，她最怕一個人睡了，會失眼，她一直是一個依賴懷抱的女人。他說不行，事先和家屬說好的，必須回去。安沒有說話。

　　安說，你會愛上我嗎？

　　他說會，但是怕安的任性，要安不要逼他。

　　安大笑，他也大笑。他們聊了些自己的以前的事情，安跟他聊到了羅，他說安太任性，他若是羅，也會選擇放棄。他也跟安聊了一些，比如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做愛的。他說只要安不影響他的家庭工作安想怎樣都行。

　　安的確是一個很任性的女子。十一點的時候他要走，安有些難過。他說他十一點半再走。她說好。

　　十一點半他起身，穿衣。然後離開。他走的時候安沒有說一句話。他說安不要這樣，安說我沒有阻止你。他說你這樣比阻止我更讓我心痛。他走了時候，吻了很幾次安的唇，幫安蓋好被子，然後邁出了賓館大門，他走的時候安聽見了他的嘆息，雖然很輕。

　　安的手機響了一下，短信息，他的，他說，親愛的，晚安。她覺得這個男人是愛自己的。她去沖了個澡，然後躺回床上。她覺得有點餓，他發信息給他，說我餓了。他說那自己出去吃點東西。她說這麼晚了我一個人害怕，你買點東西給我送來再回去。他說我已經到家了，不方便啦親愛的。她說你買過來又回去就是。他說你想吃什麼？安說燒烤。安穿好衣服等他。

　　他敲門的時候，安心裡突然就溫暖了一下。是濕潤的溫暖。很輕地滲透在心臟的血液里。清清的水滴，甜的味道。安開門，他進來，把燒烤和飲料放到桌上。對安說，快吃，我就在這裡睡，我跟家屬說公司有急事。安大笑，他說安讓他說了謊。

　　安覺得一絲幸福。安依偎在他懷裡，他一直抱着安，那種抱是一種很寵的抱。安說你說愛我，他說下次我一定對你說。她終究還是還他懷是睡到了天亮。

　　早晨和他一起回來，他上班，託人開車送我回家。

　　記得他問安，他值不值得安喜歡。

　　安說要看他的表現。

　　他說表現不好，請多指教。

　　安看着手機大笑。

　　現在他打電話的時候老是說想與安做愛，喜歡和安做，和她做很舒服。安有時雖然不喜歡他的一些用詞，但又覺得他很直接。做愛是異性之間最直接的吸引，沒什麼可恥的。

　　安有時會說只是喜歡他的錢，他也沒明說會不會給安物質，那怕很少。安覺得他很小心，不輕易表露自己的想法，對於這點，安是佩服他的。

　　安的流年之外。那種溫柔的惆悵的心情。那種疼痛。或是一段感情，或是一場遊戲。、

　　PS：

　　生命像鳥一樣遷徙。表面點洒脫自由，其實內心軟弱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