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的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

　　——張愛玲

　　周日依舊晴空萬里，雖然比昨日多了幾縷的風，但總能給人暖洋洋的感覺。拿着抹布擦拭着客廳的每一件傢具，手過之處，鏜亮閃光，家的乾淨整潔，總能給我一種愉悅感。

　　想起昨天的時刻，他也是手忙腳亂地在我面前拖地，搞衛生。看着他忙裡忙外，心裡竊笑着，原來不象大笨熊哦，勤快的男人。總心疼他奔波忙碌，繁重的工作，單調的作息，短暫的睡眠，熬不過這些折騰，以自己還不是很地道的師奶廚經，用電飯煲熬了蟲草花，骨頭，瑤柱，為他送上一口營養滋潤的湯，沒法子，他那裡煲湯的就只能用這個。他問我一條條的是什麼東東，我騙他說是忘憂草，其實是冬蟲夏草中的草。忘了跟他說，這湯也叫孟婆湯，喝了它，我跟他的認識始末將終將也會忘得一乾二淨。呵呵，一個半小時的路程，一大早就去市場買來的“扇骨”，一盆小小的醜醜的仙人掌，我知道他沒時間照顧花兒的，所以耐旱的仙人掌最適合不過。一張印畫著楓葉的明信片，源於他跟我說過北京煞是好看的滿山紅葉似火的楓樹，他跟我說過的我感興趣的東西都印在我腦子裡。一個可愛的小豬香座，一瓶跑了三次才買到的潤膚露，因為前兩次去的時候都斷貨了。再加上一路汽車的顛簸，真的不知道此舉傻乎不，還有此舉的動力何在，為的是什麼，叩心自問，真的不為什麼，就是源於心裡的一種想法吧，希望他能喝上可口的湯，想讓他的身體好點。簡單的想法，不簡單的見面。以前半步少出家門的我居然有此舉動，現在回想，有種想哭的衝動。中庸如我，晨起晚歸，默默耕耘，持家敬業，外表平庸，卻擁有一顆輕盈之心，無飛翔之翅，徒留個自開自落自芳菲！換個角度想想，是不是也代表自己的局限性擴大了？膽量提高了？人永遠不能只停留在一個水平線上，無怨無悔地面對這一切吧，不要猜疑自己走的每一步是否正確，邁開了就堅定一點，執着不是罪過，唯一應該告訴自己的是：可以錯，但不可以後悔。無論這次是否最後一次的踏足。

　　幸福的是，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抱着他的手臂酣睡。高興的是，拍着手掌，唱着歌謠：“士多啤梨食自己，猜一隻，猜兩隻，睇你縮埋邊一隻。”左右手猜拳，最後沒收回的手定輸贏。孩童的遊戲，我們倒也津津樂做，也無所謂的輸贏，在乎的只是開心與否。喜歡的是，他的手。他的手是溫暖的，我的手是冰涼的。他的手比我的手還要漂亮，一看就知道含着糖長大，有爸爸媽媽哥姐疼愛的人，不象我，一個辛酸曲折的苦家庭的孩子，什麼都靠一雙手的勞動換來。羞的是，那一手沒筆風，沒味道的字，還大大咧咧地“秀”了幾句詩在卡片上，汗顏！還有那一段好像煞有其事的朗誦，其實毫無底蘊，輕重不分。

　　有道是，人生是夢的延長，相聚的時刻也是我夢的追求，哪怕是短短的幾個小時。從學習英語的快速記憶，梅蘭芳的歷史回顧，到影片天使艾美麗，從湯圓，玉米，到水餃，都是圍繞着電視和吃來展開話題，不明白，為什麼不會覺得悶。也不明白，沒見面時想說的，想問的，見了面為什麼都不出現在腦海裡面。也許，是太在意那幾個小時了，也許是什麼也無所謂說。

　　車站等車，問他：你在想着什麼？答：在想着車站裡的人走來走去，究竟忙什麼呢。暈，我想說，有點不捨得，但話到我嘴裡，卻變成：人來這一遭為的是什麼，那麼努力掙錢幹嗎，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答：為的是享受過程。我說，假如我不當，，，會是什麼光景呢？答：會很好，起碼比現在好。我：是嗎？那就不會認識你啦。答：是啊，真的很奇怪。我：你看過一句話嗎？於千萬人之遇見了你，不差一秒，不早一秒，這就是緣分，我們要珍惜這一份緣分！答：嗯。

　　其實，摸出紅豆的那一刻，真的是很想抱抱他的。

　　在看殘奧會的時候，就跟主持人學會了一個聾人手語：你愛我嗎？想應用一次的，忘了。其實愛不愛又怎樣呢，無所謂的問，也無所謂的回答了。子非魚，安知魚之所想？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想？

　　1213，特意挑選這個特別性的日子，權當時間的一個定格吧。時隔兩天，靜坐電腦前，隨自己的心思敲打着文字，也將那煩惱散亂的心思一一付諸文字。許多時候，許多一直困惑着無法明了的事情，也會在那剎那間理得清晰明白。

　　望了望手機，手機很安靜，沒有信息也沒有電話。認識他以來，快樂和他分享，憂傷向他訴說，想起一句話：醉笑陪君三萬場，不訴憂傷！！所以我知道，走過了這個冬天後，我將終於要緘默着，畫地為牢，我知道我會繼續囤積在牢里，走着以前走着的路，慢慢老去，卻會在以後碰到他的時候還要給他看我最幸福的笑。俗世的生活里，我們大都擁有一份庸常的愛，不那麼完美，不那麼純凈，卻是生活中的全部，珍惜那些平凡日子相守的人，生命中人人都是擦肩而過，別讓那些陰霾遮住了心的燦爛。放下，心才會快樂。往事如煙，塵事如夢，生命也不過是那麼一個轉身的距離。

　　在各自不同的領域裡，我們不停地忙碌着俗世瑣碎，想着不同的面孔已成為我清閑時的公式，無須刻意經營，隨時隨地會湧現某一個名字，某一個形象，某一個聲音，讓自己柔柔地有了心痛。在一個遙遠而熟悉的地方，有着這樣的某一個人。想再握他的手，想互相靜靜聆聽一首曲子《小小》，四目交接，淺淺一笑。

　　耳畔猶然響起我嬌羞而略帶生澀的朗讀：

　　真的有來世嗎？

　　那麼

　　我願做一隻懂得飛翔的小鳥，

　　一朵瞬間開放，

　　無聲消融的雪花。

　　甚至

　　窗前的一角藍天，

　　掀起書頁的風，

　　落進

　　你手心的一滴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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